和沈風混跡這幾日,齊越也不是沒有收穫。除了知道沈風是個徹底的江湖混子以外,多少知道了點江湖上底層人物的掙扎方式。實力好的會得到大家族和宗門青睞,自然是節節高升。實力差的只能淪爲權貴門閥的走狗,幹着刀尖上的活,吃着狗都不理的食物。
書上看見的那些瀟灑風流江湖俠客,只不過是美化了這江湖,又有多少人因爲某些江湖俠客流傳下來的豪情往事,一頭扎進了這爛泥裡,殊不知這江湖就是一灘爛泥。你想出人頭地,首先得把自己從爛泥裡拔出來才行。可這又有幾人能做到,想在江湖露頭,你沒個十年八年的積攢,又有幾人能記住你。這十年內要講義氣,要肯冒着丟小命的風險到處出頭。遇到高手相爭,還要懂得圓滑處理。總之你底層人物想在江湖上出頭,不亞於開宗立派那般難度。
齊越思來想去,不知爲何想起了嚴銳志,從小父母被匪徒所殺,自己一人在軍中長大。摸爬滾打二三十年,爭了個軍部統帥一職,最後卻因爲遇到當年屠殺父母得匪徒,失了心智,走上一條不擇手段之路,還被異族利用。何其可悲可嘆。
也許自己也該學學嚴銳志,孤身走入這江湖,體驗下江湖最本質的風情。北豐羽前輩讓我散功重修魔功,也許可以考慮下。這一身快接近八階的實力,想必在江湖上也就如楚天歌一般,混一個實力高強的名聲,並無他用。
春風十里,送君一別。這一日沈風走了,齊越送至上次二人見面的小酒館。點了幾個小菜,齊越自帶了酒水。老闆記性很好,還記得齊越,熱情招呼了二人。
“最後一杯了。”齊越嘆息道。
“終歸是要走,這江湖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將來你若入江湖記得報我名號,劍三沈風。”沈風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
“我這裡有一本……”齊越從懷裡掏出一本秘籍,話還沒說完,便被沈風打斷道:“你對我照顧夠多了,這就免了。我還是覺得修煉得找個師傅靠譜,你給我再好的秘籍都沒一個師傅管用。”
“這本可是……”齊越正準備解釋這本至尊秘籍,沈風再次打斷道:“都是兄弟,我真想要到時候再來找你拿就是。”
“那好吧。”齊越收回秘籍,沒再說話。
“我在江湖上認識一個奇人,只是一直不肯收我。我這次去再死纏爛打一番,不收我也得教我幾招。到時候你若來找我,我再介紹給你認識認識,那位說不定願意收你爲徒呢。”沈風一臉得意說道,完全沒在意一旁假扮跟班的護衛,那看傻子一樣的表情。至尊秘籍都不要,跑去不知道拜什麼江湖術士爲師,真的是腦子有病。
“若在江湖上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託人去醉月亭給我帶句話。”齊越看着已經起身的沈風道。
“我有三招,打不過人,唬人夠了。不用擔心。”沈風用手指比劃幾下道。
“嗯,這三招確實能騙人。”齊越也學着沈風用手指比劃了下道。
“哈哈……”二人相視大笑。
“走了。”沈風袖袍一揮轉身就走。
“別瞎參加什麼比武招親,你要是真想娘們了,來我這,我給你安排個屁股大好生養的。”齊越對着沈風背影調笑道。
“別說了,再說老子不想走了。”沈風沒有轉身,對着前方吼了句。
齊越笑着看沈風離去的背影,心裡不知是高興還是失落。江湖路漫漫,這一去何時才能見?也不知道這傻子是真不想要秘籍,還是不知道這是至尊功法,本來還準備一把不錯的靈器,既然他秘籍都不要,這靈器怕是也不會收。
殊不知沈風現在心裡還在盤算,到哪裡去搞一本高深功法。齊越送的功法怕也只是三四層左右,上次街頭打架,齊越都怕的躲遠遠的。因該也只是比自己厲害一點點,三四層功法要與不要沒什麼區別。沈風又看了看身後的鐵劍,還要再弄一把上好的靈器,起碼也要有五層封印吧。摸了摸比臉還乾淨的口袋,沈風深深嘆了口氣道:“什麼時候我沈風能遇到貴人,讓我一步登天啊。”
自沈風走後,齊越便一直把自己關在醉月亭內修煉。幾女可能也是受了齊越影響,逐漸都開始修煉起來。爲此齊越還特地請了一些武學理論大家,爲幾女好好甄別了一番。
小紅適合媚骨柔術,還爲其配了一把鞭子武器。不過自從小紅開始修煉,可是苦了齊越,好幾次都在小紅施展功法有意挑逗下差點沒守住防線。爲此齊越對小紅有了防備心,再也沒敢接近過小紅。不是齊越沒能力,只是齊越覺得自己才十四歲,過早接觸這些會影響發育,別到時候烙下個病懨懨的身體就不好了。
小白武道上走的是剛直路線,一步一腳印的循序漸進修煉法,兵器爲長槍。女子耍起槍來還真是風韻十足,橫槽貫穿練都是有板有眼兒,幾女中也就小白最爲努力刻苦,常常修煉至半夜。這可能也跟小白身世貧苦有關,都說窮人家孩子知道努力。
小綠比較特殊,學的竟然是隱秘暗殺之道。沒想到一個和人說話都會臉紅的小丫頭,竟然適合學習這門毒辣的武道,大大超出了齊越預料。
小藍選修武道之前,竟然執意要先選武器。和齊越一樣選了劍,只是小藍並不是走齊越剛猛路線,而是選了偏向靈巧方面的路數。選修武道時小藍就奔着打敗齊越去的,目的只是爲了讓齊越還他這些時日的讀書錢。爲此齊越嘲諷道:“你怕是一輩子也要不回了。”
小和尚明慧齊越就沒管他了,整天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時不時還指點衆人。齊越自然不想管他,不扣寺裡的人都神秘兮兮的,想必這明慧也不需要他操心。
“天宮城主遊興言求見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可否賞臉一敘?”齊越一劍刺穿三片樹葉,剛收招時,聽見有人喊道。
齊越眉頭一挑,這天宮城他聽說過,可是齊國境內唯一敢不聽朝廷調度的城池。當年羣雄割據時代,天宮城也是唯一一個沒有被滅的城池。這天宮城主來找齊越究竟何事,齊越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