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波瀾起

郭單覺得需要給郭鵬足夠的引導,給他足夠的認知,這樣才能讓郭鵬明白自己的處境。

只是,何需他這樣說呢?

郭鵬的意志,可一點都不弱。

沒有好的出身,就要付出旁人所不能付出的東西才能得到旁人所得不到的東西,對於有出身的人來說,伸手就能拿到。

但是對於沒有出身的人來說,就不一樣了,需要手腳並用滿臉血淚的向上爬才能得到。

所以,『爬』這個字用的相當準確。

只是在亂世之中,向上爬的意義和方式跟盛世之時不太一樣。

盛世中需要獻出尊嚴和靈魂才能向上爬,要有先當狗再當人的決心才能向上爬,戰勝所有一起向上攀爬的狗,最後才能成爲那個衣冠楚楚的『人』。

而亂世之中,一切都會被推翻。

不擇手段活下來,殺光所有對手活到最後,成爲最後的勝利者,就是一切,爲此,不論付出什麼都是值得的,只要能活到最後,就賺翻了。

郭鵬有這樣的決心,這不是說着玩玩的。

“父親的意思,兒子明白。”

郭鵬的眼神相當平靜,平靜的宛如一潭死水,令人望而生畏。

他從來都是一個內向驅動型的人,他不需要外部的推力,他有自己源源不斷的極其強大的向前進的動力。

所以有些時候,郭鵬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可怕,因爲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做出讓自己都感覺毛骨悚然的事情。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底線這種東西。

所幸,他還有一點感情。

面對曹蘭的時候的那種憐惜之情,面對蔡邕的時候那種感激之情,或許,都是他身爲一個人的底線。

除此之外,就不清楚了,當他不把自己當成人的時候,或許就沒有底線了。

然而即使是這些感情,也會被他本能的拿來利用,爲自己營造良好的環境,爲自己造勢。

他不認爲這些事情是有什麼不對的。

就像光和元年,他記得會發生某些事情,而這些事情或許能讓他更快的揚名,甚至起到一石二鳥的事情也說不定。

他注意到山雨欲來的時候是在光和元年的假期剛過不久,朝中忽然產生了波瀾。

原因是靈帝在新年伊始,宣佈要在太學之外,新設立一個國家級學府,名爲鴻都門學。

鴻都門學是世界上第一所專科學校,培養的人才主要是書畫藝術類,而不研究五經等正統教科書,它的誕生是有其歷史背景的。

宦官從來都是聲名狼藉的,但是宦官又往往能在政治上佔據上風,當獲得了政治上的成功的時候,宦官也會自然而然追求輿論上的成功。

於是,漢朝的宦官們便在這一空前強大的時期想到了辦學這個辦法。

辦學,培養自己的讀書人,對抗掌握太學的士人,爲自己扭轉輿論上的不足。

這可就要了士族們的老命了,教育權是他們壟斷的,爲的就是和皇權抗衡,現在宦官居然要在他們的命根子上折騰出點動靜來,那還了得?

他們拼命反對,無論是心懷鬼胎的還是真的認爲這是有辱先賢應該取締的,全都上書反對。

但是沒用,二月份的時候,靈帝下令創辦鴻都門學,培養藝術類高材生,並且下令各地郡縣太守縣令立刻選送合適的人才到鴻都門學上學。

自然,選出來的都是些寒門子弟,沒有門路,窮困潦倒,他們纔不管什麼先賢什麼道義之類的,他們要吃飽肚子。

所以和宦官合作就是最好的方式。

靈帝自然和宦官們站在同一戰線,給這些鴻都門學出來的士人提供政治上的便利,讓他們比太學的學子都更容易的做官,試圖以此達到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效果。

從鴻都門學誕生開始到靈帝去世鴻都門學被廢黜,這段時間內士人們前仆後繼,從來沒有放棄過廢黜它的努力,爲的就是自己的核心利益不被損害。

毫無疑問的,盧植和蔡邕也加入其中,儘管他們也喜歡藝術,但是從來不認爲有些人可以靠這種歪門邪道做官。

若是視若無物,長此以往,天下官員都是宦官的『門生故吏』,那還了得?

其實在郭鵬看來,無論天下官員是宦官的門生故吏還是士族的門生故吏都沒差別,兩個混蛋比誰更混蛋而已。

對士人來說,這是長期的抗爭,短期內看不出什麼來,而與之相比,一些其他的政治風暴也在醞釀着。

盧植作爲侍中,常伴靈帝左右辦事,有一天傳授郭鵬經義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嘆息了幾聲。

郭鵬詢問盧植爲什麼要嘆息,是不是爲了鴻都門學的事情,盧植便告訴郭鵬不是這樣的。

原因是他在宮中當差的時候,聽到過好幾次靈帝對宋皇后口出怨言。

“陛下對皇后口出怨言,這不是小事,內宮的事情本來就不是應該讓我等外臣知曉的,而現如今,陛下居然主動提起這些事情,這分明是在試探我等的反應,陛下……怕是有了廢后的想法了。”

盧植看着郭鵬,眼神裡有些奇怪的東西。

郭鵬看出來了。

宋皇后的哥哥宋奇的妻子,是曹熾的女兒,曹仁和曹純的姐姐,曹操,是宋奇的妻舅,和宋奇關係很好。

而他,郭鵬,是曹操的妹婿。

有漢一朝,外戚的身份總是十分的特殊和尷尬,強悍的外戚如竇氏和梁氏可以做到操縱帝位繼承,當然也不是所有外戚都那麼強悍,宋皇后這一脈的外戚就相對老實很多。

宋氏屬於外戚,憑着宋皇后的地位而更加發達,曹氏通過和宋氏的聯姻也從中獲得了不少好處,一旦宋氏廢后,恐怕會產生很大的震盪,震盪所產生的餘波,甚至會波及很多無辜之人。

盧植拍了拍郭鵬的肩膀。

“小乙,這件事情不簡單,你且安心讀書,辦事,不要參與,不要發表任何言論,爲師可保你無事。”

隨着相處時間變長,盧植越來越喜歡勤奮苦學爲人樸實的郭鵬,所以提前給郭鵬吃了一顆定心丸。

郭鵬一開始有點慌亂,不過細細一想,這個事情真的和自己沒有太大的關係,曹氏後來不也好好的嗎?

不過靈帝爲什麼要廢后,以及曹氏會受到什麼打擊呢?

不久之後,大概是四月份的時候,曹嵩把郭鵬喊到了家裡,有點緊張的詢問郭鵬是否在盧植和蔡邕的身邊聽到了一些風聲,當時曹熾也在場。

“陛下欲廢后?”

郭鵬試探着一問,曹熾的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曹嵩的表情也不太好。

“果然是這樣!就知道是這樣!現在很多人都在傳,這種事情那麼大,怎麼可能是空穴來風?巨高,怎麼辦?”

曹熾有些六神無主,向曹嵩問計。

曹嵩是曹騰培養出來的,心思深沉頗有手段,大風大浪也見過不少,所以這方面自然相對比較冷靜。

“先別急,這個事情還不一定,就算確定了,也總要有個緣由,宋氏不張揚不鋪張不犯罪,宋皇后從來也沒有任何犯錯的消息傳出來,爲何陛下就要廢后?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裡頭一定有問題!”

曹嵩面色緊張,四處踱步,少傾忽然站住,看向了曹熾。

“會不會是王甫從中作怪?”

七百四十六 黃公覆就到這裡了六百六十六 韓遂不舒服六十一 做一枚稱職的棋子四百九十四 討伐鮮卑人是上策九百四十八 天下都一統了,這幫人還沒醒呢三百九十九 潰逃的黃巾二百八十九 郭鵬大軍正在朝着陳留縣快速前進一千二百二十六 這叫我的面子往哪裡放?一千二百二十二 程昱的大動作八百三十五 王平的建議一百五十一 悲壯的糜氏二百二十八 勇武的呂布六百四十八 蔡邕一生的驕傲三百九十八 曹仁的內心毫無波動一千零九十八 入主草原一千一百三十七 選賢任能乃千古難題八十九 抵達南陽八百六十八 一曲蜀舞迎劉璋一百三十七 叛亂的終結七百七十 皇帝與代表四百二十 天下再也沒有人可以抗衡郭鵬九百四十 張飛渴望戰爭一千二百一十五 你們袁氏是不是打算復辟陳國啊一千二百八十二 張遼在朝廷裡沒有朋友六百二十二 南征漢中七百三十二 暈船的張遼一千一百三十七 他們產生了些許的憂慮九百九十五 程仲德,是你逼我的!一千零三十 他們的皇帝陛下正在看着他們七百四十五 郭鵬勸學一千四百六十五 呂虔的確是一個有遠見的官員八百八十二 天上掉下個張益德一千五百四十 父親,你,要造反嗎?八百八十九 公孫康對自己的騎兵很有信心一千三百七十九 康居戰爭就這樣結束了一千一百三十九 荊州士人要感謝蔡瑁六十五 不能小勝,要大勝九百九十二 於是魏帝國的避諱制度就這樣定了下來一千三百五十 他要帶領大家學習西周的開拓史四百一十 天子之兵,怎能貿然後退?一千三百三十六 你也可以做開國之君三百九十 袁術御駕親征六百二十二 南征漢中一千四百零五 郭珺的決心非常堅定八百六十 我等的性命算是保住了一千三百三十四 郭珺憎恨嫡長子繼承製一千四百六十五 呂虔的確是一個有遠見的官員八百六十七 劉璋入洛陽一百一十一 長期發展規劃一千五百四十六 新幣九百零一 軍閥的終結一千三百三十七 中華之外還有中華,世世代代不絕嗣矣一千三百七十四 張飛還是很喜歡諸葛亮的一千四百四十一 特別軍事顧問王海波七百五十三 荊州應該是保不住了吧?一千三百三十 這是爲父能爲你們想到的最好的結局一千三百三十五 爲了未來,你能做好一國之君四百三十六 壽春百姓盼大漢王師如久旱盼甘霖九百三十三 董昭,你瞎嗎?一百二十九 決戰張純四百九十五 獅兒不可與爭鋒三百零三 你們考慮過我們這些亂臣賊子的想法嗎九百二十七 崔渠案二十九 猛男盧植八百四十四 陛下若要問罪,吳某一力承擔!七百七十三 第三步,永遠不會終結一千一百六十八 西域地區的三個都護府一千零四十六 烏孫內戰順利爆發三百五十九 我何曾說要爲子廉脫罪?一千一百二十 得到了郭鵬的許可,難樓就更加開心了一百九十四 萬物生靈,盡入士人之手一千一百九十 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一百零二 逐漸膨脹的野心和慾望一千四百五十六 諸葛亮原來真的簡在帝心?五百九十四 孫權看着合肥城出神二百三十四 荀彧要去青州一千零一十 許靖與張昭五百二十四 張濟是真的要投降七百七十 皇帝與代表一千二百四十四 郭某人很欣慰四百五十七 我不同意九十九 如果我能做主四百零二 無比正確的道路三百六十一 我有那麼可怕嗎?八百三十二 皇帝也是需要休假的一千三百四十二 仲德,我打算退位一千一百二十三 呂凱的權衡一千零二十七 標點符號大革命(上)一千四百九十 郭瑾想要政治影響力一千一百九十四 皇帝居心不良五百八十四 郭嘉的信一百七十五 西園軍的建立與驚恐的何進一千二百八十九 魏帝國和羅馬沒有無法調和的核心矛盾十二 出發去雒陽八百零一 保護劉琦三劍客一千一百三十一 儘管如此,也不能阻擋郭鵬對王平的欣賞三百五十六 袁術的麻煩有很多三百零五 我不會讓你做毫無意義的事情九百五十七 探索之路的盡頭,就是無窮無盡的寶藏一千四百零一 我問你們!你們到底要跟從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