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小國舅吃得正香,道:“你煩這個就好比你煩自己沒有月事一樣,完全是自取煩惱。
夏櫺兒再嘆口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樹可以長飯嗎……我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快吃”,小國舅給她夾菜,“吃飽了小姨姑就告訴你。”
太陽當空照。
櫺姝宮裡中院兒有一方池塘,原本那池塘裡也是撒着荷‘花’,如今官小國舅正站在池塘邊上東指揮西指揮,讓人來將池中開了一半的荷‘花’移到太明湖裡邊去,再往裡頭填了不少土。
小櫺兒既是納悶兒又是心疼,水汪汪道:“小姨姑你把荷‘花’‘弄’走了裝土幹什麼呀,要把池子填平啊?那以後、以後人家還吃什麼蓮子和蓮藕啊~~~”
小國舅斜乜着表侄‘女’兒,問道:“那你到底是想吃飯啊還是想吃蓮子和蓮藕啊?你不是想知道飯從哪裡來嗎。”
櫺兒掰着手指頭猶豫了一會兒,‘肉’緊道:“那、那還是先種飯吧……”
等填好了土,好好的一個池子,愣是被小國舅整成了一塊水田,還是方格田,一塊一塊的倒有些像那麼個樣子。
很快小櫺兒就覺得不滿足了,道:“小姨姑,你就‘弄’這麼點兒地,種的飯夠吃多久呀?幹嘛不去太明湖種,把太明湖‘弄’成這樣,種的飯一定能吃三五年。”
官向‘玉’道:“小姨姑這是讓你學習,知道外面的百姓是如何種出糧食的,也好讓你體會一下種田的辛苦和糧食的來之不易。學習嗎,‘精’華在於質量而不是在於數量。”
傍晚太子殿下回東宮,路上聽夏小川說起了這事兒。夏小川也是個愛八卦的,不住地嘆:“奴才還以爲國舅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該是不懂這些農活的,沒想到還懂得不少。聽說半下午的時候還問人去鄉野裡要秧苗呢。太子爺,前兩天您去視察的時候就應該帶上她的。”
太子殿下什麼也沒說,只笑了一下,走到東宮大‘門’時才道:“明你給她送一批上等秧苗去。”夏小川跟在身後應了一聲“奴才遵旨”。待回到東宮,看見那園中櫻桃樹又紅了兩分,殿下腳步停頓了片刻,兀自再道了一句,“櫻桃應該已經不酸了。”
夏小川最是會很好地揣摩他們太子殿下的心意,是以第二天上午送秧苗來櫺姝宮時,另外還送了一籃子新摘下的櫻桃。
彼時小櫺兒正捲了‘褲’‘腿’在池塘裡玩兒得歡實。小國舅亦捲了‘褲’‘腿’,只不過是頓在廊下的‘陰’涼處,白皙剔透的雙腳沾滿了泥,看樣子是已經下田去玩耍了一遭。
實際上,官小國舅也一次沒去過莊稼地裡,之所以她能知道這麼多,還不是因爲她也曾是從夏櫺兒這麼大點年紀慢慢長大的,夏櫺兒如今的疑‘『惑』’就是她曾經的疑‘『惑』’。
因爲這個疑‘『惑』’,讓官向‘玉’小時候在學堂相當一段時間‘『迷』’戀務農,爲了瞭解那些嫁接啊雜‘交’啊什麼的,好長一段時間小國舅都是躲在書桌底下看務農畫畫書。後來爲了實踐,自作主張地幫學堂裡的那棵櫻桃樹嫁接,用了桃枝,心想着櫻桃樹能結出像桃子那樣大的櫻桃來,只可惜後來失敗了。櫻桃樹再也沒結櫻桃。
當初給小國舅解‘『惑』’,官錦嵐便是將自家的池塘圍成了水田,在水田裡‘『插』’秧給小國舅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