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官小國舅氣歸氣,從來不會虐待自己。她正覺得有些冷的時候,太子殿下在小溪邊生了一堆木火,遂她又不計前嫌地抱着手臂走過來,攤着裙角開始烤。火光映照着她的側臉,跳躍着一閃一閃的,垂着眼瞼一聲不吭。
太子殿下無聲地笑了笑,起身拿木叉去溪中叉了兩尾魚,就着溪水清理了乾淨,架在火上翻來覆去地烤。
忽然他道歉道:“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你不要生氣了。”
他不提還好吧,一提官向玉臉頰又飛上紅霞,在火光中顯得朦朦朧朧,氣起來了,道:“變態。”
隔一會兒就出聲咕一句“變態”,一會兒再咕一句。直到魚烤熟了,殿下撥去了魚肉裡的小刺送到她嘴邊她才消停了下來。
吃飽了以後,太子殿下去解了樹下馬兒的繮繩,似乎有要趕夜路的趨勢。小國舅腆着肚皮動也不想動,道:“明天再趕路不行嗎?”
太子殿下挑挑眉:“你想在這裡露宿郊野?”就是她願意他也捨不得。
他走過來不由分說就將少女攔腰抱起,少女依偎在他胸膛上甩搭了兩下腿就不再掙扎,乖乖地靠着,胸腔裡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如戰鼓雷鳴驚人不已。
胡豆照理趴在傾塵身上,太子殿下抱着官向玉躍上絕塵,一行乘着月色晃悠悠地走在道路上。
官向玉看着天邊那一彎皎潔的半弦月,忽而問:“你說,我師父到底是誰啊?”
“不管他是誰,你都會義無反顧地想和他在一起嗎?”殿下如是反問。
小國舅沉默了一會兒,才陪着小心道:“那,他有幾房妻妾?”
殿下愣了愣,下巴摩挲着她的發,道:“尚未娶妻。”
少女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那我就放心了,我會和他在一起啊。”
“要是”,太子殿下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你跟你師父,身份不合適,是輩分關係,不容世人所接受,他又比你大那麼多,你也要和他在一起?”
馬兒一晃一晃地,但懷抱裡卻安穩得很。不多時少女就渾然入睡,迷迷糊糊她道:“要啊,只要輩分不像我跟大表侄你的親戚關係這麼過分就好了。你看……蕭郡主,是大表侄你的表妹,她跟你還是親戚,不是也能當你媳婦兒麼……我師父,師父這個稱謂,是比我要大一個輩分,但……我不在意啊……”
太子殿下臉色僵了少許,“原來是這樣。”
下半夜的時候,兩人總算找到了一個落腳處。官向玉恍恍惚惚似清醒了一下,聽聞太子殿下在和人說着話,隨後她就被抱進了簡素的一間屋子。
這是山野裡的一處農舍。太子殿下溫和有禮地向農家夫婦借了宿。
隨後在去到貴城的這麼些天裡,兩人兩馬一隻猴,大多數夜裡都是去找農家借宿的,甚少去客棧要個什麼天字號客房舒舒服服睡上一覺的。且太子殿下在借宿過後又不肯給錢,只嘴上說謝謝,這讓官小國舅覺得他不夠有誠意,吝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