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當時只是覺得頭暈腦脹,聽着臺上戲子唱戲時是越聽越煩越聽越惱,後面發生的一切幾乎都不是他能夠控制得住的。在未查清楚是怎麼回事的情況下,他怎麼能輕易去親近官皇后。
午後,康順帝在自己的寢宮裡,額上纏着明黃色的額帶,只着了一身冰綢中衣,便坐在椅子上看書,伸出一隻手腕來。
旁邊的太醫院醫術最好的太醫眼下正給他把脈診斷,只是連連診斷了三次都查不出康順帝的身體有任何異樣,不由是同一個結果:“回皇上,皇上龍體康健並無大礙。”
康順帝看着眼皮都沒擡一下,便繼續吩咐:“再診。”
太醫心中有些沒底,但就是再診也診不出個所以然來,莫不是沒病硬要說成是有病康順帝才相信了?
正待他踟躕間,外頭有人求見。公公進寢宮上稟道:“皇上,北方貴城傳來了密報。”
康順帝放下手中書,這才揮退了太醫,讓公公把人帶進來。那人風塵僕僕,呈上一封密報。康順帝展開看了一看,顏色變了變。
那是一封貴城地方官員上遞的奏摺,卻要以如此警惕而又八百里加急的方式送京來,可見寫這奏摺的官員是處處受到限制,且貴城是出了大事。
康順帝將奏摺合攏,略一思量,步入書房,取過一面空白的聖旨在右下角蓋上玉璽之印,和着奏摺一併遞給身邊的老公公,吩咐道:“把這些送去東宮,全權交由太子處理。”
東宮的太子殿下在收到這兩樣東西以後,提筆便往那空白聖旨上添字。金筆銀鉤字裡行間,自有一股王者的恢弘大氣和張人迫力。隱約間,他筆鋒流轉,似寫了“官向玉”三個字。
蕭筱一日一日地等着,心心念念地想着自己的太子哥哥,期待着八月十八的吉日她太子哥哥納娶她爲妃。只是,每每她想起太子哥哥跟官向玉親近不已,她心中就似長了一根刺,想一次疼一次,恨不能拔除了才痛快。
只是,還沒到八月十八,蕭郡主就快崩潰了。突然間,太子殿下消失了,官向玉也跟着消失了!
這日一早,太子殿下沒有去早朝,而是與往常不同,着了一身玄黑的衣裳,墨長如綢的發在肩後鬆鬆束着,修長挺拔身姿無雙。
夏小川將自家主子送出了東宮,往側宮門出去,再去御馬監把絕塵跟傾塵兩匹寶馬牽出來。夏小川很是擔憂,道:“太子爺,您這一路,千萬保重,要不,還是讓奴才跟着吧?”
太子殿下牽着兩匹馬,眯了眯眼,側頭看他一眼,勾起嘴角笑得十分風流,道:“本宮不在的日子裡,你守住東宮就是。”
說着他便上馬,牽着另一匹白馬,挑了僻靜的偏街巷子裡走,走到府前有兩棵茂密的櫻桃樹下停了下來。
這個時辰,天色呈青,天邊微有霞光將破未破。黑衣青年站在官國府門前,身後熹微的金色霞光,爲他身影輪廓淬了一層淡到極致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