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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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 寶寶愣住了。

什麼叫你想搶我雞吃?

福兒聽了衛琦這話,也頓時不好了。

這蠢小子說話一點都不注意,都多大的人了, 還因爲一隻雞威脅人家姑娘。

“我忘了,你哥找你, 你先去他那兒一趟。”

衛琦倒沒有不想去,只是——

“我的雞?”

福兒無奈道:“我燉兩隻, 你吃一隻。”

“這還差不多, 那我去了。”

衛琦走了, 臨走時還帶了三個跟屁蟲。

寶寶的臉色卻變得怪怪的。

“姐姐, 到底是什麼雞, 讓他……”

福兒笑道:“他跟你鬧着玩呢, 就是普通的雞,可以吃的家雞。他可能是真餓了,他這人挑嘴的很,外面的飯吃不慣……”

說着, 兩人已經來到廚房。

每次衛琦從外面回來, 福兒都會提前讓下人準備好菜,只等着他回來給他接風。

寶寶見到一筐子雞鴨魚肉, 像個好奇寶寶似的,追着福兒問。

“姐姐,你是要做飯嗎?漢人做飯是什麼樣的?這是什麼菜?這個是什麼?爲什麼要在魚身上割幾刀?這些肉爲何要切得這麼細?”

福兒後悔了,以前是衛琦來廚房煩她,現在又換了個話多的。

不光話多, 而且還總想給她幫忙, 最後忙沒幫到,倒是弄得一團糟, 所以這頓飯福兒花了比以往更久的時間來做。

人家既然幫了忙,自然吃飯的時候不能不留。

但這還是第一次在一家人吃飯的飯桌上,多出了個外人。

這個外人一點都害羞,不光不怕衛傅,而且話特別多。

不光話多,吃得也多,還總跟衛琦搶菜吃。

“福兒姐姐,這個四喜丸子真的好好吃哦!”

“還有這個多寶肉!”

“漢人的飯菜真好吃,難道我以前吃過的都不正宗?”

之前福兒說衛琦爲了一隻雞威脅人姑娘,事實他威脅的沒錯,因爲寶寶不光搶了他的雞吃,還搶了很多。

以至於衛琦怨氣橫生,差點沒用眼刀子殺了她。

不過這會兒寶寶纔不怕呢,知道他這個人用漢人的話來說,就是個色厲內荏的。

飯罷,衛琦就把寶寶提溜走了。

一副想把她扔得遠遠的模樣。

但福兒瞧着夠嗆。

若是普通姑娘,被衛琦這麼對待,早就要麼哭了要麼怕了,要麼羞了覺得難以見人,可這姑娘被人提着,還能跟他鬥嘴。

“你提着我做什麼?”

“不就吃了你幾塊雞肉,大不了以後我賠你……”

“我賠你幾頭羊?”

“小氣包,爛褲腰……”

“你一點都不君子。”

目送二人離去,福兒有些失笑,也有些感嘆。

“這姑娘太單純了,弄得我覺得自己像是個大奸人似的。”

說着,她把方纔從寶寶口裡套的話,跟衛傅大致說了一遍。

“她說她叫寶勒爾?”

福兒點點頭,又問:“怎麼了?”

衛傅微眯着眼睛:“格拉圖汗部的首領有個小女兒,名叫寶勒爾,美名遠揚,被譽爲草原上最美麗的明珠,十分受其寵愛。”

“會不會只是同名?”

難道就這麼巧?

“如果那句別吉沒聽錯,而她又真叫寶勒爾的話,應該就是這位沒錯。”

福兒長出一口氣,她倒不意外寶寶的身份。

因爲她看得出這個姑娘應該是個養尊處優的,手指又細又白,一看就是沒幹過活兒的。

在漠北,想養出這樣一雙手可不容易,必須身份極爲尊貴才行。

她意外的是衛傅微眯的眼睛。

他每次露出這樣的表情,就說明事情裡有貓膩。

難道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不等她詢問,衛傅又道:“格拉圖汗部和哲布圖克圖汗部是漠北最大的兩個汗部,本來應該是四個汗部,另兩個汗部因內鬥和漠西衛拉特部趁機入侵,如今處於四分五裂……”

衛傅纔剛開個頭,福兒的頭已經聽暈了。

“你說的這些名,我一個都記不住了,你說簡單點兒。”

衛傅失笑,擡手點點她額頭。

“衛拉特部入侵漠北,背後有羅剎人的影子,而羅剎人又殺了烏哈蘇,想嫁禍給漠北的蒙古人。而所謂漠北蒙古人只是個統稱,距離石勒喀城較近的蒙古人部落,除了幾個數個零散的小部落外,就是格拉圖汗部。”

這下福兒聽明白了。

羅剎人殺了烏哈蘇,想嫁禍給蒙古人,現在又擄了人家蒙古大汗的女兒。無緣無故,他們沒必要得罪蒙古人,所以這是雙向嫁禍?

殺烏哈蘇嫁禍蒙古人,挑起燕人對蒙古人的仇恨,再擄大汗的女兒,嫁禍給燕人?他們這是嫌漠北的水不夠混,想多攪合兩下,把大燕也拉下水?

“這麼說,咱們無意之間,竟洞悉了個大陰謀?”

福兒又道:“如今一來,也算巧了,咱們如果把寶寶送回去,再派人解釋一二,應該就不會構成誤會了吧?”

從表面上來看,可以這麼說

但現在的問題是寶寶不願坦白自己身份,他們又不能強行逼問,而如果她不主動坦白自己的身份,他們也不好把羅剎人的陰謀告知對方。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哪怕心知肚明,卻因爲彼此身份敏感,要講究個水到渠成,而不能太過刻意,不然就會起了反效果。

尤其這期間牽扯過大牽扯過多,實在容不得不謹慎,不然落在格拉圖汗部眼裡,就成了漢人擄走了自己女兒,故意挑起大紛爭。

不過這事也不難辦。

從目前來看,寶寶對福兒是十分有好感的,女人和女人說話容易,只是需要一些時間。

.

另一邊,出了院子,見來往的下人多起來,寶寶終於覺得有些丟臉了。

“你快放我下來!我又不是小狗崽,你提着我領子?”

她一邊說,一邊掙扎着揮舞着四肢。

關鍵她個子小小的,衛琦的個頭又太高,看着還真像提了只小狗崽。

“你以後不準來這了。”

“又不是我要來的,不是你帶我來的?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小氣,不就吃了你的雞,再說雞還是福兒姐姐做的,關你什麼事!”

“那是我的雞!”衛琦再度重申一遍。

“好好好,你的雞,要不等我回家後,我賠你一百頭羊行不行?你快放我下來。”

“你不是個孤女嗎?被自己的部落送人了?還有家?”

寶寶語塞,忙岔開話題。

“你快放我下來,你再不放我下來,我咬你了啊!”

衛琦用眼角睨她,一臉不屑。

就她這小雞崽的模樣,咬他?

他這眼神徹底激怒寶寶了,她拼命往前一蕩,死死地抓住衛琦的衣裳,用兩隻腿夾在他身上借力,幾個踩踏,人已經攀到肩上了。

草原上的姑娘怎可能手無縛雞之力,從小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

寶寶的騎術極好,這是把衛琦當馬攀了。

但不得不說,她這突如其來,打了衛琦一個措手不及。

眼見他要把自己扯下來,寶寶不由分說抱着他的臉就是一口。

這一口正巧咬在衛琦鼻子上。

這一口不光衛琦愣住了,寶寶也愣住了。

寶寶發愣的原因,是她竟然咬了男人鼻子。而衛琦發愣,是沒想到竟被這小姑娘咬了一口。

想他衛琦,前十幾年身份尊貴,後來雖身份改變,但還沒吃過什麼大虧。

他可素來是個睚眥必報的性格,守財奴說他都要還兩句嘴,更何況被一個小姑娘咬鼻子?

可他一隻手還抓着寶寶衣領子,另一隻手因爲寶寶突然跑到他身上來,正在將她往下拽,哪裡還有第三隻手。

於是他一口咬住了對面的小鼻頭。

寶寶被咬了以後還不敢置信。

等明白過來後,哇地一聲哭了。

福兒本來正和衛傅說話,正說着,下人來稟報,說是那個叫寶寶的姑娘,被五公子給咬哭了。

咬哭了?

是哪種咬?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