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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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輪到衛傅被弄得啼笑皆非了。

他試圖說的能讓大郎明白。

“娘是女的, ”他指了指福兒,又指了指自己,“爹是男的, 男的可以親女的,所以爹可以親孃, 男的不能親男的,所以爹不能親大郎。”

這邊大郎還睜着大圓眼, 想着這裡面的意思和關係, 那邊福兒嗔道:“有你這麼解釋的?沒得把大郎教壞了。”

此時衛傅也意識到自己解釋的好像不太對, 又對大郎補充道:“男的也不能隨便親女的, 得二人是夫妻纔可以。”

“夫妻?”

好吧, 這個詞彙大郎也不懂。

“爲何?”

這次他沒等爹解答, 又道:“娘,女的,親大郎。叔,男的, 親大郎。”

聞言, 福兒一個激靈坐直了。

“大郎,小叔叔親過你了?什麼時候的事啊?”

衛琦親大郎?

他平時看大郎, 都是擺一張臭臉,福兒簡直無法想象,他那張臭臉怎麼去親大郎胖乎乎的小臉蛋。

大郎哪知道什麼時候是什麼時候啊。

“就親了!”又道,“叔親了,爹不親。”大郎一點都不害臊, 指着臉蛋, 委屈道。

福兒推了衛傅一把。

“你看你,讓你瞎胡說如今圓不上了吧?”

衛傅微愣, 他也沒想到他那個愣頭弟弟,竟會幹出親大郎的事。

可讓他親大郎?

時下講究嚴父慈母,他甚至已經打算好了,以後要當個嚴父。

別看福兒平時抱着大郎親來親去不講究,那是因爲大郎還小,等大郎再大一點,他就會讓她改正這個習慣。

嚴父怎能做得小兒癡纏之態?!

“快啊。”福兒催他。

看看兒子委屈可憐的小臉,再看看旁邊那雙咕嚕咕嚕轉的大眼睛,衛傅甚至有種她就是故意想看他吃癟的感覺。

兒子還小,還是以後再當嚴父吧。

衛傅將肉乎乎的大郎抱過來,薄脣飛快地在他額頭上印了一下。

大郎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捂着額頭躺在爹懷裡笑了起來。

邊上的福兒也笑了起來。

大郎笑着笑着,突然道:“叔呢?”

“你叔過陣子就回來了。”

畢喇那邊已經傳信回來了,一切都進展得很順利,衛琦沒回來是因爲他打算在那兒伏擊傳遞消息的羅剎人。

據說每隔一陣子,羅剎人駐地和駐地之間就會互傳消息,他正好守株待兔,多打幾個。

另外也是畢喇的城牆要修起來,不然前腳走,後腳再被羅剎人闖入,等於前面的功夫白搭。

笑鬧完,福兒想起方纔的事,讓烏珠去把四喜找來。

上次她跟衛傅玩笑,說把四喜找來問問他爹的事,實際上就是說說而已,哪有女兒過問老爹私事的。

可這一回——

梅子不是應季的產物,更別說黑城這地方,更不是結梅子的時候,而且她嘗那梅子,應該是去年醃的。

所以她爹是從哪兒弄來的這罐梅子?

.

四喜很快就被叫來了。

得知是夫人找他,他還有些納悶,夫人找他做什麼?

直到夫人問起梅子,四喜下意識就說是一個叫桑蘭的寡婦送的。

話禿嚕出口,他意識到說錯話了,露出心虛的神色。

福兒挑了挑眉,嚴肅了臉色。

四喜急得滿頭大汗,連聲解釋道:“夫人,你不要誤會老爺,老爺跟這個桑蘭的寡婦沒什麼。”

“我有說我爹跟人有什麼?而且沒什麼,那你心虛什麼?”

本來衛傅還覺得是福兒想多了,過於敏感,此時見四喜這樣,也不禁望了過來。

“小的,小的……”

支吾了半天,四喜終於說出實情。

原來自打四喜跟了王鐵栓後,確實見過不少女子對自家老爺獻殷勤,不過老爺可能是不解風情,也可能是太忙的,並未見他對任何女子有另眼相看過。

可當地女子作風大膽,一次不行,就在面前多晃悠幾次。

四喜跟在王鐵栓身邊,日裡接觸的都是官衙裡的衙役和下面的一些屯民,這些人裡大多數都成過親了。

成過親的男子,少不得在一起開些男女之間的玩笑,有人看出桑蘭對王大人有意,就跟四喜開玩笑說,可能過陣子四喜就要多個女主人了。

開始,四喜也不覺得,可能聽的玩笑話多了,免不得就帶了點樂見其成的意味。

他覺得自家老爺也挺可憐的,身邊也沒個女人侍候,給他安排丫鬟他不要,平日裡老爺體恤他,自己換下的衣裳從不讓他洗,都是自己洗的。

一個大老爺們,天天自己搓褲衩。

你說說,多慘!

四喜知道老爺有妻房,但老爺是官,官老爺納個妾在身旁侍候,也不是太過格的事。

本來四喜不覺得這想法有什麼的,直到夫人問他話,他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想岔了,老爺的妻房不就是夫人的親孃?他竟然想給夫人的親孃添麻煩?

再看看夫人的臉色,這不就心虛了。

他心虛不是替王鐵栓心虛,而是替他自己心虛。

至於這個桑蘭,是下面一個屯莊屯長的女兒,年紀也不大,三十來歲,守寡後因爲不想待在夫家,就回孃家了。

去年種洞子菜時,那屯莊的洞子菜,就是桑蘭管着的。

這麼一來二去,就跟王鐵栓熟悉上了。

據四喜所說,桑蘭對老爺有意是真,但並沒看出老爺對桑蘭有什麼非分之想。

至於那梅子,是王鐵栓聽說女兒鬧小病,想吃鹽漬青梅。

這裡就只有他知道女兒想吃的是哪種梅子,心想應該只有下面的屯莊纔有,就順口問了一句。

誰知正巧,桑蘭就有,就給王鐵栓送了一罐兒。

聽完究竟,福兒也沒說什麼,就讓四喜走了,只交代他不準向老爺透露她問過他話這事。

本來衛傅見她聲勢浩大,似乎定要把這個事追究個一二三,誰知她竟是這種反應。

“你不打算管管?”

福兒睨了他一眼。

“我管這事做甚?當女兒的打聽爹的私事,已屬過格,我可不想再插手去管。再說,有些事並不一定要問個究竟,沒開竅就沒開竅最好,我可不想幫人點破那層窗戶紙,到時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衛傅聽明白福兒的意思了。

老丈人對女子的愛慕沒反應,說明他根本沒往這上面想,說不定對方正着急這男人爲何如此榆木腦袋、不解風情。

他們若主動鬧大,又是質問又是譴責,等於是在幫人戳窗戶紙。這種便宜外人虧了自己的事,福兒可不會做。

“不過這法子也就只管一時,都說烈男怕女纏,你說我娘怎麼還沒到,難道路上出什麼事了?”

說完,福兒連忙呸了幾口,唸叨了兩遍‘百無禁忌,大風吹去’,這纔算罷。

衛傅見烈女怕纏郎都被她篡改了,說明她真有些急了,不禁勸道:“你也彆着急,難道你不信爹的爲人?”

“我信我爹爲人,但我不信男人啊。”

“男人又怎麼招你了?”

福兒理直氣壯道:“哪有男人不好色的?”

“你的意思我好色?”

這下輪到衛傅挑眉了。

“你不好色,你是例外,十七纔有司寢宮女。你不知道,當時宮女都私下議論,說太子殿下……”

說到這裡時,福兒忙不敢說了。

“說太子殿下怎麼了?”

衛傅逼了過來。

福兒能跟他說,宮女有私下議論過,太子殿下是不是不能人道的這事?她急中生智胡亂說道:“宮女們都說太子殿下很純情,第一次還是被我強迫的。”

衛傅的臉頓時熱了。

看看四周,幸虧大郎方纔被烏珠帶下去了。

想把她抓過來打屁股,又顧忌她有身子,只能恨得牙癢癢的,假裝打了她兩下,鬆開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