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幽月要是聽他說了類似不尊重應離的話,定要冷冷呵斥他一番的,可是奇怪的是今天沒有。
趙希光說完之後只覺得身後一陣詭秘的靜默,彷彿馬車裡的三個人突然消失不見了,一點聲息也沒有。
趙希光心不在焉的趕着馬車,悄然回頭睨了一眼緊閉的門簾,這才轉過頭去,似乎覺得有什麼好笑的事情輕輕勾了一下脣角,眸色越發的邪氣幽深。
這天晚上因爲沒有趕上城鎮,只能野外的破廟裡住下,慕夕雪和應離進去之後先收拾了一個地方,開始鋪了乾草,幽月將包袱放在一邊,準備過來幫忙。
“幽月,沒水了,我們一起出去打點水吧。”趙希光拿了水壺在門外探出腦袋,臉上掛着盈盈的笑意
幽月頭也不回的道:“你自己去,我留下來保護少主。”
趙希光眸光一暗,繼續保持着笑意道:“這都幾天了,根本沒見到追我們的人影好嗎?你別太緊張了,再說了,少主自己又不是沒有武功,他可以自保的。你就陪我去一下,天黑路滑,好有個照應。”
“你煩不煩?”幽月不耐的說了一句,最後還是丟下手裡的活兒起身朝着門外走去,隨着趙希光一同出去了。
趙希光見她過來,面上一喜,離開前回眸看了一眼還在一心一意爲慕夕雪鋪牀的應離一眼,哂然一笑,親熱的喚着幽月的名字,腳步追上她離開了。
聽到兩人走遠,應離面上原本散漫的神色立馬變成了冰冷,他一把拉起慕夕雪,將包袱給背起來然後帶着她迅速出去準備悄悄跟上他們。
應離今晚露宿野外就是爲了方便出手解決掉趙希光的,但是沒想到剛出去就警惕的發現有周圍異動。
……那些人,居然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應離神色一凜,臨時改變主意抱起慕夕雪運着輕功躲在了離破廟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上,天色黑暗,樹葉掩蓋,將兩人身形藏的非常好。
但是他們卻可以看見破廟那邊的場景。
只見離開沒多久的破廟周圍鬼影般閃出許多戴着黑鐵面具遮住臉的人,將破廟給層層包圍,爲首的那黑衣俊逸的男人舉着火把進了廟裡,很快就出來了,旋即吩咐那些人到附近搜。
慕夕雪自然一眼認出來了,爲首的那人便是衛幽。
她瞪大眼睛,渾身繃得死緊,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泄露出一點聲音來讓他發現。
——其實從前幾天開始,他們就知道了趙希光的不對勁兒。
他主動趕馬車,但其實一直藉機在一路留下什麼訊號,好讓人追上他們。
他做的其實很謹慎,但是耐不住馬車裡的三個人都對他不信任,一直以提防的心裡來觀測他的一舉一動。
三雙眼睛盯着,做的再緊密也有露餡兒的那一刻。
而且事實上,應離也早就知道了他的計劃。
離開後的一次休息,趁着趙希光獨自去打水,應離這纔將那日懲罰胖大媽,呃,也就是方大娘的事情對慕夕雪和幽月說出來。
原來那天晚上應離暴怒之下,用刀斬斷了方大娘的兩根手指,出去之後他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用輕功飛到了屋頂上。因爲他看到趙希光悠閒無比的晃過來了,只見他整了整神色便進屋去,趁着大傢伙羣情激奮的時候開始一臉憤慨出言挑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