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雖已深夜,卻仍舊燈火通明。
“周國公府?”君墨軒聽聞了跟蹤慕朝雪後的衛幽來稟告,神情有些意外。
所以說黛黛之前一直都不願意提起的家人就是周國公麼?
“她當時雖然在容貌形容上騙了我,但講的家裡的事情大概是真的。”君墨軒斂眸回想了一下,“黛黛當時說,家裡只留下她的雙生姐姐,把她給放在外面一個人生活。”
“是。”跪坐在君墨軒面前的衛幽也點頭,“屬下也只知道周國公有一個女兒,從未聽說過當初其實是雙生。”
君墨軒凝眉,擱在案几上的手握緊拳頭,聲音似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周國公這般到底是爲了什麼?難道連多一個女兒都養不起嗎?”
衛幽明白他的意思不是真的懷疑周國公府沒錢養孩子,而是生氣他們既然有能力又爲何把親生女兒丟在外面不聞不問。
衛幽想了想認真的補充:“周國公對這件事保密的很嚴,屬下覺得一定是有什麼隱情。”
君墨軒冷聲:“丟棄兒女,天大的隱情也不值得原諒。”
衛幽清楚他是太心疼黛黛姑娘,才這樣,他微微彎了彎眼角,讓他那張沒啥表情的臉看起來弧度柔了不少。
“好在黛黛姑娘現在有了殿下,也不算委屈了。況且,如果她不在雲湖山莊,也就沒有緣分和殿下相遇了。”
君墨軒卻仍舊心疼不減,蹙眉不說話。
衛幽又問:“殿下,這次禁閉,您打算關幾天?”
雖然名目上是皇上罰他,但是想關幾天還不是君墨軒自己說了算。
君墨軒眼睛正盯着面前每一寸都熟悉入骨的畫像看着,表情凝結並沒有回答。
“殿下?”衛幽又喚一聲。
君墨軒將上面的人掃了一遍,靜默着沒有說話,神色不明的將畫軸捲起來,放到了一遍。
白皙修長的手指按了按額頭,君墨軒無所謂的扯了扯嘴角,“當朝儲君,小小的傷了一個的宮妃,五天足矣,明日去上朝。”
衛幽微微頷首:“是……殿下今日見到黛黛姑娘,應該是開心的事情,爲什麼還是有心事的樣子?”
君墨軒聽他這麼說,有些驚詫的擡起眼眸,“我看起來有心事?”
這種話也只有從小跟君墨軒一起長大的衛幽敢正面提起了。
衛幽規規矩矩的將實話講出來,“……也不是,只是覺得好像沒有達到殿下的期待,殿下回宮以後也沒有屬下想象中的那麼開心。殿下之前在雲湖山莊和黛黛姑娘在一起的時候,日日都是眉開眼笑的。”
“是嗎?”君墨軒的手觸摸上那已經卷起來的畫,半晌才輕笑一下,嗓音沉沉的也沒有看衛幽,他彷彿在講給自己聽:“並沒有,你想多了,好不容易見到了黛黛,我怎麼會不開心呢?”
是啊,那是他心心念唸的黛黛,她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了,和她擁抱和她講話和她親密,他怎麼會不開心。
胸中那一抹暗色一定是因爲別的什麼,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