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救了她不說,還給她準備好了離開的東西。真的是比月月舒還要貼心啊……
從這種種跡象表明:救她的這個人是不打算露面了。
慕夕雪先是用盆裡的水洗漱了一番,坐下來吃東西的時候,不緊不慢的用一隻手翻開了小包袱,發現裡面有一些銀子,還有兩套換洗的衣物。
最重要的是,還有一張面紗。
是要她蒙着面離開嗎?
慕夕雪偏了偏頭,越來越心驚,救她的這個人到底是誰,又知道她多少事情?
慕夕雪滿懷心思的吃過東西后,站起來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這套衣服,決定還是換一件爲好。
她挑出包袱裡的那件淺色布裙穿上,散開的頭髮用手指梳理了一下,用髮帶簡單的紮了一個馬尾。
然後坐着歇了會兒,攢了點力氣蒙上面紗出發了。
慕夕雪隱隱覺得自己身子不對勁,也不知道是又要毒發了還是什麼,渾身特別是臉那裡燥熱的厲害。
似乎快灼燒起來了。
慕夕雪走到大街上,混入人羣裡,倏地想起什麼,右手碰了碰自己的左手手腕。
她苦惱的無聲輕嘆一下,找了一家米店,買了一包糯米裝到了包袱裡。
還有這麼個麻煩東西,三天要一伺候,真是醉了。
慕夕雪搖搖晃晃的繼續在人羣中漫步目的的走,耳旁突然傳進一個非常清脆且耳熟的聲音。
“春姜,夏蔥,你們能不能不要老在我耳旁唸叨了。聽着煩。”
“可是小姐,你都快成親了,還是不要再買吃的了,到時又胖了,喜服都要穿不進去了!”
“是呀是呀,成親前還要把衣服往大了改尺寸,傳出去,多難聽啊。”
“誰說我要成親了,誰說的,昂?那個什麼喜服我是不會穿的,再說了,人生的樂趣就在於吃啊,不吃還有什麼意思?你們啊,真是白活。”
慕夕雪聽到最後一句覺得挺贊同,忍不住回頭瞄了一眼。
——肉墩墩的身材,比桃花還要粉的衣裙,塗得比血還要紅豔豔的嘴脣,左手抱着幾個油紙包,右手抓着油煎的糖餅吃得不亦樂乎。
噫,竟然算是半個熟人。
是昨天宮宴上對自己笑得那個女孩,好像叫鄭碧星
慕夕雪只是有意無意的看她一眼,並未想搭話,而且現在她也還不能說話。
誰料鄭碧星像是感覺到了視線,擡起臉來,嘟着油乎乎的紅嘴巴,澄亮的眸子穿過來往的人羣,直直盯向她。
鄭碧星看到她後,嘴裡的東西都停止嚼動了,鼓了股臉頰,眼睛稍稍瞪大了些。
慕夕雪趕緊轉頭往前走,加快步伐。
她心裡亂亂的,不會被認出來了吧?不可能……她蒙着面呢,況且兩人只有一面之緣,又沒有多熟……
雖然這樣想着,但慕夕雪還是不想留下後患。
她還不容易才逃出來的,怎麼也不要再回去了。
步伐越來越快,一連撞上了好幾個人,她悶頭走着,身上越來厲害的燥熱讓她有點忍受不了了。
恨不得想泡到冷水裡冰一冰纔好。
她又走了一段還是忍不住了,不得已停下來,用手扯着胸前的衣襟緩了緩氣。
熱啊熱,感覺每一塊皮膚都要噴火了!
“爺,爺,您還是坐馬車吧,爺!”
“滾開!有多遠滾多遠!”
當這聲來自背後不遠處的再熟悉不過的暴喝聲震過來的時候,慕夕雪給自己扇風的手停滯在半空中,整個人都驚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倒黴!
居然是君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