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祁寒擡起手捏了捏自己額角,突然有些暴躁的起身,將牀帳給放下來,把慕夕雪給格擋在外面。
慕夕雪本來就是裝睡,聽到了身後的動作有些奇怪的轉身過來看了一眼。
搞什麼啊,放個牀帳嘛,要不要搞得像拆牀的聲響啊!
慕夕雪撓了撓下巴重新轉回頭去,君祁寒的牀上只傳來均勻的呼吸,也不知道他睡沒睡着。
他睡沒睡着慕夕雪是不知道,但她知道她今天晚上是很難睡着了。
她在地鋪上翻了一會兒,實在是耐不住擁着被子坐起來,她弓着腿,把頭擱在膝蓋上,長長的黑髮落在在一側。
慕夕雪幾不可聞的低嘆一聲,在昏黃的燭光裡發起怔來。
君祁寒盤腿坐在牀上,手指在牀帳中間那裡撥開一條兩指寬的縫隙,暖黃的光線瞬間透了進來落在他清俊毓秀的臉上。
君祁寒眸子凝視着牀下毫無察覺的人,看着她安靜的側臉,輕輕翕動的鼻子,自然抿住的紅脣,和散落如瀑的黑髮。
她保持這樣靜了多久,君祁寒就一動不動看了多久,直看得心裡又酸又澀又苦又甜。
直到她終於撐不住,閉上眼睛睡了,君祁寒等了一會兒才掀開帳子,赤着腳下牀,也不急着扶她躺下,而是盯着她的睡臉看了片刻,長臂一伸,在牀上拿出一個精緻的錦盒。
打開來,裡面有一個赤金色細圓柱的手鐲,上面還掛着兩個同色的小鈴鐺。
動作小心的握住慕夕雪的左手手腕,君祁寒給她把這個手鐲“咔噠”一下輕輕釦上了,像一把鎖,像一副手銬,就這樣把她給牢牢鎖住了。
這確實是鎖,真正意義上的鎖。
沒有君祁寒的鑰匙,誰都取不下來,除非把胳膊切掉。
君祁寒也不知自己這樣的舉動是爲了什麼,但總覺得這樣做,能讓自己稍稍安心些。
他做完這一切之後才扶起慕夕雪的身子讓她慢慢的躺下去,讓她側身面對着自己,然後他也一起躺了下來,兩人的黑髮與呼吸緊緊交纏在了一起。
君祁寒看住慕夕雪的臉,半晌輕嘆般低聲說了句:“慕朝雪,你千萬,千萬別讓本王失望。”
慕夕雪翌日醒過來隔了許久才發現了左手上多出來的金手鐲。
她晃動着雙腿坐在迴廊的紅漆刻蓮花紋的欄杆上,擡起左手對着天空輕輕的晃動了一幾下,鈴鐺發出輕響。
這是什麼奇怪的設計,擼了半天都擼不下來。本來發現了有暗釦的地方,卻如何也弄不開。
慕夕雪在心裡奇怪一番,也沒想太多,手放下了撐在身側,繼續出神。
也不知是不是昨晚“冷戰”的原因,早上到現在都沒見君祁寒的人影,他是生氣了吧。
他是天之驕子,帝王的兒子,再怎麼由着她的性子,也決計不會忍受她如此故意的冷落和擺臉色。
慕夕雪承認自己有點蹬鼻子上臉和衝動,可事關君墨軒和她的終身幸福,情緒來了是如何都控制不住。
慕夕雪現在只希望君祁寒能不要因爲她一時的小脾氣而拒絕今天晚上帶她進宮,否則這些天的期待都化爲了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