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五章 趙律

一百六十五章 趙律

一身錦衣華服的阿九在齊遙的陪伴下來到了刑部大牢,牢頭慌忙地給她請安行禮。

只過了一夜,長樂郡主回京,搬回慶王府的消息便滿城皆知了。牢頭只需要看眼前女子的氣勢就知道來者非是常人,再一看那與慶王與慶王妃都相似之極的容貌,便知道這位就是天子極其隆寵的郡主了。

那時天子莫名其妙地冊封一個袁氏之女爲郡主,就惹得朝臣與民衆紛紛猜測原因。要知道此事可是相當地不尋常啊,宗譜玉碟之上,那幽州袁九掛在了慶王與慶王妃的名下,那可就成了正宗的慶王嫡女,按照天子曾經的許諾,將來那長樂郡主所生的男孩是能繼承慶王之位的。

天子是沒有理由讓袁氏的後人繼承姬氏的王爵之位的,自從安南王爺倒臺後,姬氏就只剩下了慶王一個王爺,可見這爵位何等的珍貴。所以,其中必定有什麼隱情於是民衆紛紛展開了想象的翅膀,一時間各種謠言散佈,各種小道消息滿天飛。

有人言之鑿鑿地道,那袁九姑娘乃是慶王的私生女啊,若非姬氏的血脈,又怎麼能入得了姬氏的宗譜玉碟?天家的血統可是那樣情意就能混亂的?

又有人說,先帝最疼愛的乃是慶王,若非身子孱弱,這天子之位哪輪得到當今?天子自知這一點,所以對慶王一直倍加愛護,如今看他連唯一的女兒也沒了,與慶王妃孤零零的,連個香火都沒有,這才冊封了幽州袁氏女爲郡主,爲的便是那一份拳拳愛弟之心啊更有人一語道破天機,壽昌郡主到底死沒死,遠在南疆的事,誰也說不清,但有人卻真切地在京城見到了那位幽州的袁姑娘,據說這位姑娘與壽昌郡主長得是一模一樣啊這說明了啥?如今的長樂郡主分明就是壽昌郡主改了個身份而已,要不怎麼能仍舊叫阿九呢牢頭自然也是聽說過這些八卦的,但如今這一見,他卻堅定地成了改身份派的擁護者,壽昌郡主未嫁之前,慶王不論何時都把她帶在身邊,自己就算只是個牢頭,也都見過郡主好幾次,就是這張臉,這眉眼,這笑容,一點都沒有錯於是牢頭立馬就恭恭敬敬地迎了阿九進去,乖乖地把他們一行引到了關押趙律的甲等牢房,倒把阿九給鬱悶上了,自己還準備好了演一出強闖刑部大牢的戲碼呢,牢頭這麼配合,這讓她的戲可怎麼演下去呢她用疑惑的眼神望着牢頭,但牢頭卻誤以爲她嫌自己礙事,於是賠着笑臉說道,“郡主請便,小的們都退出去了,有事叫喚一聲就行了。”

說着動作麻利地把牢房的門給打了開來,作出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後帶着獄卒們小心地退了下去,臨走前還給留下了一句,“郡主放心,小的就在外面給您望風,有什麼動靜立馬就來通知您”

這般地配合,倒讓阿九摸不着頭腦起來,她與齊遙對視一眼,齊遙也給了她一個不明所以的眼神,於是便把疑惑丟了開去,權當自己的魅力太大,直接臣服了這名牢頭吧。

灰鵠帶着身旁的人馬在遠處一字排開,他自然知道自家小姐與牢裡的這位是什麼關係,也很清楚小姐與姑爺的感情有多麼蜜裡調油,所以等下那三堂會首,場面一定是火光四射,爲了避免自己被無辜傷到,他還是決定要站在相當遠的距離之外。

自從小姐授意自己把她回了慶王府的消息放出去後,從前解散了的暗騎衛都紛紛與自己聯絡,希望能夠歸隊。大家的關係都不錯,但畢竟三年多過去了,誰知道這三年發生了什麼,玩意暗騎衛的隊伍裡混進來幾個奸細,對小姐那可是大大的不利,所以他有心要拒絕。

但是小姐卻笑着讓他接受,人手短缺的時候,既然有人要投奔,那不管對方是真心還是別有目的,一概都接受了,只要不讓他們接觸到核心機密就成了,打雜的跑腿的事情正好還有人能使使,需要的時候還能給傳出點假消息什麼的。

於是,這場郡主娘娘大鬧刑部大牢的戲碼中,他把這些暗騎衛的舊部都給帶了來,若是真能其中淘出幾個忠誠的,那麼這票買賣就還算值這邊灰鵠正在胡思亂想地糾結,那邊牢房之中三人對立,卻一片沉默。

過了許久,趙律望着對面的二人十指交纏的雙手,苦澀地開口,“你來了。”

齊遙的手便攥得更緊了些,阿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才老大不情願地把手鬆了開來。

這是自上次在君再來與他直面之後,第一次見到趙律。在護國公府內,聽趙虎嘮裡嘮叨時才知道,那日自己不小心失足掉落懸崖之時,趙律正好趕到,眼見了自己墜入萬丈深淵,當時他痛不欲生,生生地折磨了自己許久。

想及此,阿九心中剩下的一點對他的怨恨,便也消失無蹤,若是趙律曾經對不起過自己,那麼他所付出的代價也已經足夠了,自己又何必再記掛着從前的恩怨?

再說,若不是趙律對自己的忽視,自己又怎麼會能找到現在的幸福呢?想着,她不由自主地對着齊遙露出發自肺腑的微笑來。

那笑容明媚光亮,映得齊遙心中絲絲甜蜜涌起,但看在趙律的眼中,卻那樣地刺眼,他心中有着深深的苦澀與不甘。

“爲什麼?”他澀澀地問。

阿九斜着腦袋,“我纔要問你爲什麼呢,明明知道是個陷阱,還跳了進去,害得我還非得跑這趟來救你。”

趙律苦笑道,“爲什麼要來救我?”

說實在的,阿九還真的想過撒手不管了呢,但……兩人之間畢竟曾經有過夫妻名份,巧好阿九這人又一向心腸軟,再加上趙律對於乾國和姬氏來說還算比較重要,綜合以上種種,她再懶得來,也得來一趟救他的。

但這原因她又不太好當着人趙律的面說,只好乾咳一聲,“總之我來這救你了,怎麼樣,要不要跟我走?”

趙律沉默了一會,擡頭望着阿九,他的目光深邃,似乎能看透一個人的靈魂,他沉沉地道,“我想單獨和你談一談。”

阿九咬了咬脣,便望向齊遙,意思是,咋辦,你要不還是先回避吧齊遙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不迴避也不行了,於是笑着出了牢房,慢慢踱到灰鵠身邊,拍了拍灰鵠的肩膀,“怎樣,有帶酒嗎?”

昏暗的牢房之中,只剩下阿九與趙律兩人。

阿九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男人的氣場是如此地強大,即便自己與他再沒有任何關係了,她單獨面對他時,仍然從內心感覺到有些害怕。

他直直地望着她,過了良久,方纔悶悶地道,“聽說,你與剛纔那小子訂了親。”雖然一直在南疆大營中埋頭操練,但是並不意味着他對她的事一無所知,他一直都默默關注着她的一切,當得知她與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訂了親時,那種悔恨和痛苦,都差點把他折磨地快要死掉。

阿九皺了皺眉頭,“喂,請你有禮貌一些好不?齊遙纔不是那小子呢,他可是我未來的夫君。雖然你是威武的大將軍,但他可也是堂堂郡馬。”

趙律冷冷地嗤笑道,“夫君?郡馬?那我是什麼……”他的心被阿九對齊遙毫不掩飾的維護生生撕裂。

他的表情痛苦,他的眼神憂鬱,但那又怎麼樣?阿九無比認真地對趙律說,“我聽說你十幾歲就上陣殺敵了,沒幾年就以武勇成了天下最年輕的將軍。我問你,爲將者若是發錯了一個命令,會怎樣?”

趙律不知道阿九的問題意指何處,但她問得認真,他便也認真回答,“所謂差之毫釐,謬以千里,一個錯誤的命令,極有可能導致戰爭失敗,甚至全軍覆沒。”

阿九繼續問道,“那麼爲將者是否應該在做任何決定之前,都仔細權衡過大局,思考過利弊?想清楚自己的命令會有的所有後果?”

趙律沉沉地點頭。

阿九緊追不捨,“爲將者一旦下達命令後,還能不能朝令夕改?”

趙律搖頭,“軍令如山,若是能夠朝令夕改,那何以服衆?”

阿九便笑了起來,“我以爲你不懂呢,原來你什麼都知道。既然如此,你又有什麼資格問我剛纔那個問題?我以爲,你在對我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應該已經考慮過利弊了呢,只不過因爲從前我是個傻子,如今傻病好了,你對我便換了一副姿態了嗎?這豈不是正如你說的,朝令夕改,你讓我又如何能服呢?”

趙律猛地抓住了阿九的肩膀,滿身的怒氣升騰了起來,“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根本就沒有寫過休書,我纔是你的夫君,我纔是你的郡馬”

阿九慢慢地掰開他的鉗制,攤了攤手,“是我設計的你,那又怎樣?事實就是,我們兩個在律法上已經不是夫妻了。更何況,我如今的戶籍文書上,印的可是袁九,與你更是風馬牛不相及。”

趙律的心猛烈地抽搐着,多少次,他設想過他們再次見面的場景,他以爲就算阿九再殘酷他都能夠受得,但是他錯了,阿九隻不過是這三言兩語便把他傷得體無完膚。

阿九見他情緒激動,忍不住幽幽嘆了口氣,“其實,你就當我死了,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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