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瞬間,孫武有着相當程度的訝異,勢難想到大武王朝裡竟然有這樣的高手,而且還是一朝天子。
倒過來想想,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大武王朝的開國君主,就曾經以絕世武功橫掃天下,打遍中土世界無敵手,如果其子孫繼承了皇室的卓絕武技,擁有祖先當年的修爲,那麼是足以傲視天下,與當世強人一爭長短的。
不過,梁山泊的歷史課本上明明寫着,大武王朝近代的皇帝昏庸無能,不擅治理,搞到民不聊生,這才使得天下動亂四起。現在大武王朝的情勢仍舊動盪不安,民變如野火四起,難道這個足以與世上強者爭雄的帝王,是個只會武功,不會治國的莽漢嗎?
“不,雖然武滄瀾是個沒人性的瘋子,但他卻不是莽漢,更不能小覷他的智慧,若非如此,他也不能在太平之亂中排除所有競爭者,登上帝位。”
香菱說出了一段天下皆知的往事,當年太平軍國之亂時,皇帝昏庸軟弱,導致太平軍迅速擴大聲勢,佔據半壁江山,而武滄瀾僅是衆多皇子當中的一名,本身並不特別討父親的歡喜,卻主動協助陸雲樵抗衡天妖,藉着不斷的作戰,取得越來越多的軍政大權,也把礙着繼承順位的競爭兄弟一個個送下地獄,讓自己取得太子的地位。
當天妖被陸雲樵所格殺,戰爭確定勝利,最後一個礙事者……前任皇帝也就順理成章地“暴病身亡”,讓武滄瀾登基爲帝,開始了他主宰中土大地的統治生活。
對於前任皇帝的猝死,民間一直有許多耳語,因爲在前任皇帝暴病身亡之前,武滄瀾就已經掌握宮廷實權,無論御前侍衛或是御林軍,早已全部換成他的人,別說是殺一個人,就算是殺上一百、一千人,都可以處理妥當,所以武滄瀾弒父奪位的傳聞,一直都沒有平息過。
武滄瀾整頓軍隊的同時,也一手組織起直屬皇帝的情治單位,對於這些有辱皇帝聲威的傳聞自然全聽在耳裡,可是他的反應卻極爲驚人。在所有公開場合,武滄瀾非但對設計清除兄弟的行爲坦言不諱,就連弒父傳聞都不做否認,雖然沒有正式承認,但那無比張狂的得意大笑,卻讓每個聽見的人都爲之膽寒。
如此離經叛道的行徑,若是沒有強橫實力做基礎,早就不知道被人推翻過幾回了;面對武滄瀾的強勢統治,朝廷裡保守派的大臣、諸王都曾發生過叛亂,想要把這弒父殺兄的皇帝推翻,而自認武功高強,誓言爲民除害的俠客,前仆後繼地入宮行刺,但這兩者卻無一成功,全被武滄瀾擊破與捕殺。
尤其是各種刺客,武滄瀾酷愛比武戰鬥,之前身爲皇子的時候就常四處登門踢館,後來登上皇位,仍親自面對所有刺客,每晚都是血戰不斷,直至他武功日強,到了一個已經不能滿足於蝦兵蟹將的嗜武程度,才把應付刺客的繁瑣工作交給御前侍衛。
“……雖然如此,但武滄瀾卻曾公開許諾,任何想要刺殺他的人,只要公開登門挑戰,就不會被御林軍所阻攔,而若是任何刺客能接下他單手十招,不但不會獲罪,還賞賜萬金,甚至封爵賜侯,不過若是連他單手五招都接不下,那麼挑戰者就會被誅滅九族!”
“哇!這是什麼皇帝啊?有人這樣子當皇帝的嗎?”
孫武訝異得快說不出話來,但卻不能否認,自己也從香菱的描述中感到一股滔天霸氣,彷佛那名嗜武好戰的狂人正站在自己面前,無懼亦無視一切地張狂大笑。
“少爺,武滄瀾的武功非同小可,再輔以大武王朝的皇室秘寶,近十年來根本沒有人能夠接他十招,所有刺客全部被他擊殺,其中還不乏大幫大派的一門之長,都在他手中粉身碎骨。”
武滄瀾的出手極重,中招者往往支離破碎,死無全屍,鐵血騎團之所以會被認爲是朝廷秘探,多少就與這有關係。
不過,殘暴出手配合強大實力,就令普天下人對這位狂人帝皇深深畏懼,生怕自己成爲他殺戮名單的下一個,亦令武滄瀾的實力評價水漲船高,雖未涉足江湖,但卻被人視爲猶在三宗之上,足以與“一皇”陸雲樵爭奪勝負的絕世強人。
“可以和陸雲樵比肩?好強啊!到底是誰比較厲害呢?還有,武功能練到那麼高,人一定很聰明,怎麼會把國家治理成這樣啊?”
說到天下第一強者的排名,孫武就像其它同齡少年般的興奮,只不過對於這問題,香菱的回答卻很慎重,因爲不只是孫武,中土大地的每個武人都在期待答案。
“太平軍國之亂結束後,陸主席的行事轉趨低調,平時要見他一面都是千難萬難,更別說是出手戰鬥了,而武滄瀾也聲稱陸主席是他生死與共的戰友,唯一能與他平起平坐的好兄弟,所以從沒試圖挑戰過陸主席,兩人之間的實力強弱,一直是江湖中好事之徒的熱門話題,不過始終沒有個公允的答案。”
這個說法當然是狗屁,一個連親生兄弟、父親都能下手幹掉的兇暴狂人,哪會有什麼“平起平坐的好兄弟”,之所以能讓他抑制住戰鬥本能,不向陸雲樵作挑戰,除了一定程度的利益均衡外,應該就是忌憚陸雲樵深不可測的武功吧!
“至於治理國家,武滄瀾如果真有那個心,以他的才幹,必能中興大武王朝,讓百姓安居樂業,可是他卻只把精力用在維持統治權力上,絲毫不顧國內的民生狀態,藉着各地民變來練兵,也藉着前仆後繼的刺客羣來練武。”
聽到香菱這麼說,孫武起初覺得非常荒唐,如果消滅太平軍國的目的,是爲了讓這種狂人登位,那這麼多人戰死沙場真是不值得,當初他們挺身而戰,無視生死地對抗太平軍國,不就是爲了阻止天妖禍世,要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嗎?
可是太平軍國被消滅,換來這樣一個狂人暴君坐在統治者大位上,對百姓有什麼好處?與天妖又有什麼不同?從最終結果來看,當初那些熱血青年根本是白白犧牲了。
想到這一點,孫武除了難過之外,更開始有一股憤怒,這股怒意爲何而來,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不過在之後的趕路旅程中,只要一想起這件事,少年的胸口就有一股奔騰熱血滾動不休。
弄清楚自己的實力還有當前世上的高手情況後,孫武便預備要有所行動,首先要解決的,就是佛血舍利的問題。
目前佛血舍利的下落未明,孫武不確定佛血舍利落在何方之手,袁晨鋒只說丹娘被擒獲,卻沒說佛血舍利是否也已經被追回,所以有可能已落入同盟會手中,也有可能連同盟會都不知道東西在哪裡。
要進行調查,只好藉助萬紫樓的情報網絡,而香菱除了提供情報之外,更能夠協助孫武分析,讓他從頭去審視這整件事。
香菱不知道官府是如何得到佛血舍利,這一點孫武卻是心裡有數,納蘭元蝶本就是大武王朝的軍人,東西落到她手裡之後,轉呈給官府,這點並不奇怪。至於官府爲何要委託給同盟會,又爲何要把東西交給慈航靜殿,這就是孫武所不能理解的東西了。
之前香菱講述梁山泊故事時,曾經提過佛血舍利,說這樣法寶傳說是落在梁山泊之中,但對於這項法寶的來歷,香菱也語焉不詳,除了說到這樣寶貝內中蘊含強大能量外,就說不出什麼具體東西。
後來,孫武請香菱調查佛血舍利的資料,香菱纔有了進一步的信息可說。
“既然叫做舍利,多少與佛門有點關係吧!送給慈航靜殿,或許是物歸原主也不一定。”
說到這裡,香菱略略停頓,看看孫武的反應。其實佛血舍利的真正數據,她早已知道,但是她卻不相信以佛血舍利的重要性,孫武會對此一點也不知,這次特別再觀察確認,發現孫武確實一無所知,這才慢慢解釋。
“少爺,要解釋佛血舍利之前,必須提到另一個神秘的勢力。中土大地有兩大聖宗,千年來仗義衛道,成爲正道的砥柱中流,但有光必有影,難道沒有其它的力量能與他們分庭抗禮嗎?”
“我知道,是天妖對嗎?”
“當年的天妖確實無敵於世,縱使兩大聖宗的掌門連手,也被他輕易屠殺,但他所率領的域外異族,與中土武人之間的仇怨肇因於種族與侵略野心,倒是無關乎正邪之分,況且太平軍國之亂不過匆匆數十年,在這幾十年之前呢?中土大地就沒有其它力量能抗衡兩大聖宗了嗎?”
“這個……”
孫武答不上來了,他的知識本是來自梁山泊學堂,但學堂所教授的東西有限,應該負責上歷史課的李叔叔,又常常逃學去自家喝酒,倒有大半天酩酊大醉,正常該教的歷史都被省掉,更何況這種江湖秘辛。
“哎呀!”
等着孫武回答的香菱嚷了聲痛,被小殤一下子跳到背後,從背後施以奇襲,一把不知從哪變出的鐵扇命中腦門,就算是香菱也疼得厲害。
“身爲婢女,不可以問主人答不出的問題!”
似斥責、似訓示,又是一記鐵扇命中腦門,過去那個純潔可愛的小女孩,似乎漸漸開始露出獠牙,而若是問香菱有沒有受到震驚,答案是絕對有。
(怎麼可能?第一次動手,我完全沒察覺到她在我身後,這已經夠奇怪了,第二次我明明提防了,她那一下怎麼還能打中我?)
錯愕不已,香菱簡直難以置信,更覺得自己此刻的表情,與孫武平時被小殤痛擊要害時很像,難道說,孫武不是刻意承受,而是真的閃躲不開嗎?
(一個不會武功的小孩子,動作怎麼可能這麼快?但真的很快嗎?她的動作我明明看得清清楚楚,爲何仍閃躲不開了?這……)
兩擊之後,孫武出言攔阻,更搶下了小殤的鐵扇,讓小殤沒辦法再動手。香菱也收起心中的震動,把自己所知道的東西作一個交代,更從她口中說出一個禁忌之名。
“魔門?”
念着這兩個字,孫武覺得迷惘,過去從來沒有聽過這兩個字,但是看香菱的表情,還有她說話時候的口氣,孫武充分感受到這兩個字所蘊含的深刻力道。
“正是。少爺,世有聖宗,亦有魔門,兩者自古以來便對峙對立,至於宗派源流始於何時,今日已不可考。兩大聖宗長期以來屹立不搖,相較之下,魔門的情形就詭秘得多,時而興盛,時而蟄伏,自從數百年前的激烈內亂之後,魔門就銷聲匿跡,蟄伏至今。”
“雖然蟄伏,魔門卻沒有消失,而是分裂成許多的小幫小派,其中多數都是爲非作歹、作奸犯科的小人物,但仍有許多不公開活動的魔門高手,儘管行事低調,但若這些人集合起來,實力相信不在兩大聖宗之下,是一股沒有人敢忽視的力量,太平軍國之亂時,一度無敵於天下的絕世天妖,據說就是出自中土魔門。”
孫武着實吃了一驚,想不到來自域外的天妖,居然與中土魔門有關係,這可是任何史書記載中都沒寫到的事啊!
“天妖是如何離開魔門、成爲域外諸異族盟主,這件事目前是查不出的,但以天妖之強,阿鼻血劫神功大成後也沒能統領魔門。世代相傳,魔門之主的稱號就是天魔,而在太平天國之亂時,當時的天魔並沒有行動,甚至就連整個魔門都無聲無息,如果魔門響應天妖的要求,連手吞併天下,相信陸大俠也無力迴天,今日的歷史也會改寫。”
當香菱提到“天魔”兩字,登時勾起了孫武的回憶。當日飛雲艦進攻梁山泊,納蘭元蝶盜走佛血舍利,讓梁山泊由天上墜落時,整個梁山泊曾被異樣的梵音誦經聲所籠罩,那個奇異的聲音像是來自地底,又彷佛穿越九天而降,無法辨認出處,但卻依稀可以聽出那反覆唸誦的八個字。
“梁山落地,天魔破封!”
這八個字孫武當時不解其意,但此刻聽香菱說來,一個荒唐的想法卻在少年心頭浮現。梁山泊是舉世無雙的藏寶之地,內裡蘊藏了許多的寶物與秘密,這些秘密事物有好的、也有壞的,該不會那個什麼天魔的也被藏在梁山泊吧?
彷佛迴應着孫武的擔憂,香菱瞥了少年一眼,道:“關於天魔不干涉太平軍國之亂的理由,也是衆說紛紜,最可信的一個說法,就是魔門支派內鬥不休,太平之亂時根本就沒有哪個邪人技壓羣豪,繼承天魔稱號,所以近百年內魔門羣龍無首,世上也無天魔存在。”
“喔,那真是好事,可是……”
“可是,在衆多說法之中,也有一個可信度極低的傳聞。那就是太平之亂時,魔門確實有天魔統領,但是一位名不見經傳的英雄,卻單槍匹馬挑戰天魔,經歷長時間血戰後,終於擊敗天魔,將之封印囚禁。”
香菱道:“這個說法之所以不可信,是因爲天魔若當真存在,武功只怕不下於天妖,舉世之間能夠將其擊敗的人,恐怕除了陸雲樵大俠外,再也沒有第二個人了,哪可能莫名其妙跑出個英雄,就把天魔給擊敗了呢?”
孫武頻頻點頭,覺得香菱說得沒有錯,絕世高手不可能平白無故冒出來,不過這個傳聞裡頭有兩個字引起孫武注意,那就是香菱所說的“封印”,這說法似乎與梁山泊之內的奇異梵音相吻合。
“不過,這個看似荒誕的傳說,在經過萬紫樓的歸納整理後,卻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令這傳說的可能性略爲增加。調查報告中,這傳說最早的版本,那位擊敗天魔並且將之封印的無名英雄,乃是一位年高德邵的老英雄,白鬚白髮,氣宇軒昂,騎着一臺會飛天的機車,人稱巨陽武神是也。”
香菱才說到一半,聽話的一方臉色已是陣青陣白,當香菱口中說出“巨陽武神”之名,臉色極壞的少年“咕咚”一聲翻身栽倒,像是被什麼重物當頭痛擊。
“少爺,您怎麼了?沒事吧?”
“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少年最後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苦哈哈地乾笑。這個荒誕不經的傳說,如今在他眼中卻有着最高的真實性,原來老爹真是個有能耐的大人物,不但跑到域外消滅魔狼羣,居然連中土魔門的最強天魔都被他打倒了。
(又是魔狼、又是天魔,看來老爹總和魔字輩的東西過不去,這樣說來,老爹應該是個絕世大俠啊!)
這個念頭讓孫武感到很興奮,不過,想到巨陽武神踹腹爲婚的事,又讓他搖頭嘆氣,振奮的精神再度低落下去。
“少爺,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你把佛血舍利的故事繼續說下去吧!”
“是的。之所以要先解釋魔門的理由,就是因爲佛血舍利。雖然佛血舍利的源流沒有人知道,但是在很長的一段歲月裡,佛血舍利代表了魔門掌門人的身分,只有魔門的天魔,才被允許接觸魔門聖地之內的佛血舍利,近三百年內的佛血舍利爭奪戰、易主,都牽涉到魔門的派系之戰與勢力消長,後來不知道怎麼搞的,佛血舍利就落到梁山泊去了。”
這段話又聽得孫武冷汗涔涔,香菱說不了解的事,卻在孫武腦中迅速貫串成一直線。
天魔曾經與巨陽武神發生激鬥,最後又被封印起來,會不會就在封印天魔的同時,這枚舍利也被留在梁山泊了呢?應該就是這樣,所以身爲勝利者的老爹,在擊敗天魔,將之囚禁於梁山泊後,順勢把戰利品舍利留作己用,憑此讓梁山泊拔地而起,飛翔九天之上,讓魔門高手無法輕易營救,讓天魔不能重返於世。
這樣看來,大武王朝的軍方一定是一羣白癡,老爹好不容易纔把天魔給封印起來,如果納蘭元蝶的進攻計劃成功,讓梁山泊崩毀墜落,屆時梁山落地,天魔破封,一個不下於天妖的絕世強者重臨大地,統領魔門危害世間,到時候又有誰能抵擋?這個損失將會非常恐怖。
不過,舍利的故事固然清楚了,但是與自己此行的目的又有何關係呢?
知道這些舍利的故事,並無助於取回舍利的行動,除非,香菱是藉着這些典故來提醒,要奪舍利有意料之外的風險。
“是的,少爺你真是聰明,佛血舍利所牽涉的背景,確實有着非同一般的意義,而大武王朝這次的做法,更是不懷好意。就是不曉得說,他們把佛血舍利委託同盟會運給慈航靜殿的事,是地方政府的自把自爲,抑或是來自中央指示。”
孫武道:“有差別嗎?”
搖搖頭,香菱道:“貪污與腐敗的程度上沒有,但如果考慮到背後的用意,那就有很大的差別。如果我們進行調查,從公文往來上所能查到的,相信只會是地方政府的授意,但撇開形式不談,這件事的背後一定是中央在操控。”
香菱向孫武解釋,佛血舍利的特殊意義萬紫樓既然知道,朝廷的特務組織就更清楚了,既然知道佛血舍利的重要性,怎樣嚴謹的保密都還嫌不夠,爲何會將它送給慈航靜殿?若是真的存着好意,遣派使者秘密送去也就是了,哪需要多此一舉地委託同盟會,這樣子一來一往,只會搞到天下皆知。
天魔消失多年,魔門卻仍然存在,內中更還有無數高手蟄伏,這些人對於魔門之主的地位,不可能沒有興趣。無論是爲了佛血舍利內裡的強大能量,用之助長本身修爲,抑或是爲了佛血舍利本身的價值,這些銷聲匿跡多年的魔門高手都會爲此而浮現,羣起爭奪舍利。
“負責運送舍利的是同盟會,而接收的一方是慈航靜殿,雖然東西還沒送到手,但慈航靜殿已經開始揹負責任,如果失落,那麼同盟會和慈航靜殿都要扛起弄丟御賜寶物的罪名,所以,當佛血舍利重現於世的消息傳出,就註定江湖上要爲此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шшш ●ttkan ●¢ o
“這麼說,朝廷是故意造成這種爭奪的局面了?”孫武道:“但這麼做的用意是爲什麼?對大武王朝有什麼好處呢?同盟會和慈航靜殿不都是名門正派嗎?讓他們受到傷害,天下只會越來越亂啊!”
“是想要削減江湖勢力吧!再正義的門派始終也是江湖幫派,對於朝廷來說,民間的武力組織越少越好,不管魔門或是正派都一樣,橫豎都是該消滅的東西,如果能讓他們自己消滅自己就更理想了,婢子甚至敢打賭,這個計劃九成九與武滄瀾脫不了關係。”
被香菱這麼一說,孫武又想起之前聽過的那些帝皇傳聞,一股怒意再次令少年氣憤不已。
不過,現在氣憤無濟於事,既然知道佛血舍利可能扯出來的連番糾葛,那就要儘快將之奪回,不然再過一些時候,競爭者可能就是整個中土大地的一流高手羣,單憑自己這點實力,如何從人家手上奪回舍利?
“佛血舍利的下落不明,但是根據萬紫樓的最新情報,雯雯可能被關在本地的一處軍營,即日將被押解上帝都,從她口中或許可以得到一些線索。”
“哦!”
孫武大爲振奮,不管爲公爲私,自己也難以在這件事情上袖手旁觀,既然有了雯雯的消息,那麼兵貴神速,今晚就潛入軍營去看看狀況,要是有這個可能,那便把這個無辜的小女孩救出來吧!
“少爺的決定,香菱不敢有異議,但當今皇帝統治下的吏治雖然敗壞,他一手所調教出來的情治單位卻蒐羅了不少高手,專門執行皇帝的命令,如果這件事是由中央親自指揮,那我們探闖軍營時會碰上的守衛人員,就可能是這些菁英份子,非常不好鬥,而且……”
回想到納蘭元蝶,還有那艘飛雲艦,孫武確實不得不對這批大武王朝的最精銳部隊重生敬意。以素質而論,硬闖進去要碰上納蘭元蝶那樣的好手,確實是很不好對付,不過,孫武的思考很快就有了決定。
自己可能已經是通緝犯的事實,讓孫武少了一些顧忌,但真正產生決定性影響的,是香菱口中的武滄瀾。既然納蘭元蝶那樣的特種軍人,直接聽命於皇帝,而皇帝又是這麼樣的一個狂人,那麼進攻梁山泊的計劃必是出自這皇帝,自己既然是梁山泊出來的人,也就很難與這些“官方勢力”和平相處,不必再畏首畏尾,怯懦不前了。
“既然少爺心意已決,那麼我就不再多說了。”
香菱完全扮演了一個稱職的使婢角色,當主子對某件事已經有了決定,她就不再多做質疑。反倒是孫武要她退出計劃,別因此也在官府留下案底,成爲通緝犯時,香菱微微一笑,很有禮貌卻堅決地拒絕了。
“香菱是少爺的使女,哪有放着少爺隻身赴險,自己卻置身事外的道理呢?更何況,香菱目前已經被萬紫樓所通緝,不差官府這一關了。”
整件事情就這麼決定下來,但是目標人物被軟禁的所在,是本地的軍事設施,戒備森嚴,更有可能裝配強力法寶,硬闖是很不智的行爲,只能設法潛入。
“嗯,要潛入軍營,最好弄幾套軍服來,這點我應該可以做到,但是少爺你這邊……”
香菱打量了孫武兩眼,面有難色,孫武正覺得奇怪,小殤的手已經拍上肩頭,笑道:“小武這種身高,就算穿了軍服,看起來也不會像軍人的。”
要求一個發育中的十四歲少年擁有成年男子的身高,這點實在強人所難,但孫武覺得自己並沒有理由被小殤嘲笑。
“說我?那你自己呢?你比我更矮,難道就可以扮成軍人嗎?”
“不需要啊,我扮成寵物就好了。”
“寵、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