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賭場都會有貴賓房,是專門爲那些大款而設的,因爲很多大款認爲外面下的注太小,玩起來沒有意思,而且人多嘴雜,環境令人感到煩躁,貴賓房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應勢而生。
既然名爲貴賓的房間,那當然裝修也是美崙美煥。
月澗的貴賓房是仿照十九世紀歐洲那些宮廷建設來裝修的,既高貴大方,又不失典雅。
此時中年人在管事的帶領下走進了那間寫着“明刑”的房間內,裡面,孫華已經在那裡等着了。見到他們的進來,他揮手示意管事出去時順便將房門關上。然後又將手一揚,示意對方坐下。這時候倘大的空間就只有他們兩人,就連易堃登也沒有跟了進來。因爲有些事情孫華並不希望他知道。
“丁先生?”孫華似笑非笑的低聲叫道。
中年人哼了一聲,大冽冽的拉開一張椅子來坐了上去。他並不意外對方知道他的姓氏,因爲剛纔他在無意中露口了。
“丁先生這兩天很好手氣,贏了我們賭場不少的錢呢!”孫華依然輕描淡寫的說着。
丁先生的眼睛眯了眯,斜斜的瞥了他一下,不屑的說道:“怎麼了?是贏了不少錢那又怎麼樣?難道你們賭場就只准別人輸錢不準贏錢嗎?有什麼不滿儘管劃下道來吧,我丁某人並不見得就會怕你們。”
孫華依然微笑着,說話還是不帶一絲火氣,“當然不是,我們賭場打開門口做生意,當然會公平對待每一位客人,任你贏也罷,輸也罷,只要是在賭桌上面完成了,我們絕對不會多加留難!”
丁先生冷冷的笑了一下,帶着點嘲弄的味道,“是嗎?那閣下現在這是什麼意思了?”
孫華輕鬆的笑了一下,“丁先生,你別多心,我邀請閣下的到來並沒有什麼惡意,我們做生意的,講求的就是和氣生財。而且丁先生剛纔不是也說過嗎?你並不見得就會怕我們。他刻意將個”怕“字說重一點。
只是對方並沒有聽出他的意思來,倨傲的仰起那個頭冷哼着道:“就你們的那些所謂的金牌打手丁大爺我還不放在眼內。”
“哦?閣下很厲害嗎?”孫華嘲弄着問道。可是他並沒有給機會對方回答,接着又說道:“這個問題一會再說吧,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孫華,是月澗賭場的總經理。”
“我管你是什麼經理?快點說找大爺來有什麼事吧,我可是忙得很,沒有時間應酬你這些無謂人。”丁先生不耐煩的說道。
“嗯,確實是有點事。”孫華故作沉吟了一下。
“有屁就快放吧,別磨磨錚錚的!”
“我想知道丁先生你爲什麼突然會想起來賭場裡玩上兩手?”孫華依然是那副一臉無害的樣子,
丁先生想不到他問來問去竟然就問出這樣的問題,不耐煩的情緒更甚了,“你到底有完沒完了?怎麼了,贏你們一點錢不服氣嗎?”
“當然不是,只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吧,你們丁家的家規好像有一條是不準到俗世場所賭博的吧?”
“我們丁家家規。。。。”說到這裡丁先生終於回味到對方剛纔的話了,他的臉色立刻凝重了起來,眼神死盯着孫華,沉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知道我們丁家的?”
孫華悠然的望着他,略一凝神不難發覺對方全身的肌肉崩緊,體內的氣息正在瘋狂聚集中,大有一言不合立刻大打出手的姿勢。剛纔他只是試探性的問一下,可是現在看對方的反應,他的猜測基本上可以得到肯定了。只是這一切依然沒能燎起他情緒上的絲毫波動,只見他氣定神閒的說道:“丁家?丁家很隱蔽嗎?很神秘嗎?全世界沒有一個人知道它的存在嗎?”
丁先生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他冷哼了一聲,“你知道我指的是哪個丁家的。雖然丁家並不是很神秘,但也絕對不是你這種年齡的人所能知道的。你還是老實招來吧,否則。。。哼哼,別怪我對你不客氣!等殺了你我再衝出去,我就不相信外面那些垃圾警衛能阻得了我的步伐!”
孫華緩緩的拿起了貴賓房內那張賭桌上面的紙牌,慢條斯理的放在手上轉動着,擡眼瞥了他一下,似笑非笑的道:“你確信能殺得了我嗎?”
丁先生聽了一呆,以爲他倚仗的是身上有其它槍械,當下陰惻惻的說道:“你別以爲你的那些什麼武器可以發揮到多大的作用,在我的面前,它們跟一堆爛鐵沒什麼分別!既然你知道我是丁家的人,想來你應該也知道我們不是那些普通人所能比較的。”
“難不成你真當自己是超人了?不就是四大家族而已,全都是一些欺世盜名的傢伙,仗着祖輩辛苦攢回來的虛名就在那裡坐井觀天!”孫華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
丁先生的臉色再次陰沉了幾分,“看來閣下真的知道我的來歷,原本還想留你一條小命,但是現在不行了,如果有你的存在,那麼我。。。”說到這裡他突然剎住了口沒有再說下去。
“你是想說如果我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去,你以後將非但不能再在家族中立足,還得接受家規的懲罰,是嗎?”
孫華的話讓對方感到震驚,他想不明白爲什麼眼前這年青人竟然能如此清楚他們家族裡的事情。他還在驚疑不定之際,對方的聲音又再響起了。
“你們的家族明文規定了族中子弟不得仗着自己身功力進入俗世嫖,賭,飲,蕩!而今天你卻犯了前面的兩項。相信如果家族裡面的長老知道後,哼哼,你所受到的懲罰一定不輕。”
孫華每說一句話丁先生的心中就震上一下,臉色也跟着白上一層,“你。。。你胡說!我什麼時候犯兩項了?”
孫華冷笑了一聲,“既想做蕩婦,又要立牌坊,你今天在賭場裡面的所作所爲我們監控室裡可是全部錄了下來,剛纔在你旁邊的那兩個女子是什麼人大家心知肚明,如果你硬要說是你的妻子,那簡直就是在侮辱大家的智商。”
丁先生畢竟也是經過大風大浪之人,經過短暫的心緒不寧後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他的眼神閃過一絲殺氣,似乎決定了某樣事情,整個人反而輕鬆了下來,“即使是那樣,也就只是犯了嫖戒而已,那賭我可是純屬跟你們搏運氣的,那算不上犯戒。”對方就在眼前,要殺他也不急在一時,憑着自己的功力,那隻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因此他升起了一種貓捉老鼠的心理,慢慢的跟他耗下去。
“咯,咯”的聲音響了起來,原來此時孫華的手指正敲打着賭桌發出一有節奏的聲音。
“纔剛說完你別再侮辱大家的智商了,這會兒你又再眨着眼睛說瞎話了,從監控錄像那裡可以看出,這幾天在那賭桌上,你幾乎是百戰百勝,沒有輸過一局,你說,這可信嗎?你說,別人能相信你有這麼好的運氣嗎?”
丁先生將手一攤,無所謂的說道:“信不信由你們,我沒必要去解釋那麼多!”
他剛說完,突然間看到從對方那裡極速的射過一個物件來,他心中一驚,本能的往側閃去,只是,來物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他根本沒有辦法完全避開,那物體擦過他的臉頰真插在他身後的牆上。
他驚魂稍定的往後望了一眼,原來剛纔那物件竟然是一張撲克,這時他感覺到自己的臉上有股熱流流了出來,伸手一摸,竟然得到一手的鮮血,他完全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一張撲克竟然能如一把利刀一樣將自己的臉頰割開,並且仿如流矢一樣插進了牆壁裡。他憶及族中古籍所記載的功法,腦海中閃過一個名詞:“摘葉飛花傷人!”
這一切竟然是眼前這個年輕人所爲的,這,怎麼可能?先別說這項功法已經失傳很久了,要練成這種功法而且能達到這種效果,那絕對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做得到的,眼前這人最多就是三十歲,即使他自孃胎時就開始練也不可能達到這種效果的。
“你現在該知道剛纔那兩局牌爲什麼會輸了吧?一個人不能太自視甚高的,那樣會遮蔽了很多地方,讓自己看不到其它事物,永遠以自我爲中心,根本就是在逆水行舟。”
孫華的聲音彷彿將他喚醒了過來,他沉着一塊臉,寒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找上我丁某人?”
孫華差點失聲笑了出來,明明是對方找上他的,怎麼現在成了自己似乎成心陰他的一樣?“丁先生,做人還是要講講道理的,我有拿槍指着你來月澗賭錢嗎?我有威逼你用內息去控制骰子嗎?我是不是傻了腦袋硬塞着錢給你用了嗎?我有控制着你的手去摸那些女人的胸摸她們的大腿嗎?”
聲音越來越大,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而丁先生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這就是丁家,這就是被譽爲中華國的保護者,這就是所謂的四大家族,你看你們都做了什麼?你們除了知道用自己的家族這麼多年所積攢下來的榮耀來胡作非爲這外,你們仔細想想可曾爲中華國做過什麼?簡直就是垃圾!”孫華越說越激動,他一把將手中的那副撲克飛撒了過來,那些紙牌立刻就如一張張利刃一樣朝丁先生飛射過去。在這麼密集的攻擊中根本就不容他閃避,身體大部分位置都被插上了撲克牌,鮮血的飛涌而出讓他眨眼間成了一個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