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託孤

就是跳了海這些人還不放過,瞄準了用弓箭硬弩射擊!據說當時船附近的海水都讓血水染紅了。

一共傷亡了四十多個弟兄,死了十九個、重傷八個、其餘輕傷。爲什麼死的比重傷的還多得多?當時的醫療條件差,傷的很容易死,不用說別的,流血都流死你!還有接下來的傷口感染和其它狀況,比如鯊魚和溺水。

“嗷…”吳三炮抱着李六慘號---他的老夥計。李六也重傷了,而且傷得很重,別的先不算,右臂上一條主要大筋給砍斷了一半---這意味着這人右臂完了。

廢了這人。

吃海上飯的,廢了主要手臂,人這就算廢了。

曉陽看着這場面也挺心痛:雖然都是些海匪,不過相處了這麼久,多少也有些感情了,自然不忍看他們受傷害---這個就是俗稱的幫親不幫理。

不過曉陽看那幾個上藥的土匪就氣不打一處來,傷口就簡單收拾收拾、直接就上藥,最後用破布條包上了,那很容易感染!

後世曉陽家是開診所的,家傳的也會一些東西,至少裝過大夫給不懂的農村病人“看過病”。

曉陽先生支使不了別人,對他那些學生還是可以的,命令:“鍋徹底刷乾淨,燒兩鍋開水,其中一鍋煮一鍋布條。”一面說,一面採取一些止血措施,比如壓住傷口附近的血脈。

弄完了把水晾涼,布條來不及晾乾,就先用涼水徹底沖洗傷口、再重新上藥,繃帶沒辦法,只能找了件乾淨衣服撕成條來用!

外傷搶救是越快越好,晚半個時辰可能就是一條人命!

再換藥,就能用上消毒繃帶了。

衆人雖然不知道他幹啥,不過看他着急紅眼的、又認爲他是文化人不會幹沒譜的事,也就由他去!

“草~”老洪由着曉陽給治療,不過沒麻藥,那清洗傷口也真是痛啊!要命!其實老洪傷得也挺重,不過沒在要害、只是血流了不少,還能養過來。

回來的兄弟們在傾訴:“馬家的大部分護衛都藏在艙裡,突然就衝出來了,明顯是想偷襲!”

宋三炮:“我看馬家是想捏軟柿子,拿我們立威!”

其它兄弟也都挺在意,不少都又哭又號的,“兄弟們,跟我走,上岸幹掉馬小蔡,給兄弟們報仇啊!”劉二虎吳光忽悠了一幫人就要去報仇。

都說了他是忽悠了,因爲這倆人一點眼淚都沒有。

無非就是想借機去打家劫舍!

“站住!不許去!”

“老大,我們去報仇!你可是老大,可不能不給兄弟報仇啊!”吳廣這人老壞了,藉機挑撥。

“哼!誰還不知道你倆怎麼回事?想把剩下這些兄弟都弄進去啊?”宋三炮冷道。“其它人,沒我的話誰要敢去,就不用再回來了!”

那邊曉陽帶着些徒弟給治療到半夜,好容易治療完都脫力了,一屁股坐地上起不來。

用僅剩下的兩個雞蛋和一堆紫菜弄了個紫菜蛋花湯,看上去一大片黑一絲黃,就算是給傷員補身體了。

弄算給傷員都安排好了,又把死屍挖了個大坑都埋了,這還不錯了,有的連屍體都沒找回來。

其它人該幹啥幹啥去,宋三炮、老洪、曉陽都沒有睡意,聚到宋三炮的房間。

“咱們幹這行的就是這樣,得善終的沒幾個,早早晚晚得橫死。”老洪倒是說實話,眼中泛着悲哀、卻並不緊張。宋三炮則是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

其實就算不是橫死也好不到哪裡去,受了傷在島上混着等死的老傢伙有好多。

秀兒也嚇得夠嗆,雖然她並沒有去現場,可是她能感受到那種氣氛,再說也聽到了他們的話。“爸爸,我怕!”秀兒不敢再裡屋呆了,出來拉着宋三炮。

抱着小秀兒,宋三炮那僵硬的表情也鬆動了些,不過鬆動了更像哭了。

好容易把秀兒哄睡了,宋三炮拍拍兩人,使個眼色,三人一起走到屋外,秀兒聽不見的地方。

“兩位,我拜託兩位一句話,別人我信不過---如果我死在前面了,麻煩幫我照顧秀兒!尤其是你,曉陽,我覺得你是個命大的人,心地不壞,秀兒跟着你不會差…”說着這像是鐵打的漢子竟然落下淚來!雖然曉陽入夥時間不長,宋三炮卻是對他有有種直覺的信任。

這就是“託孤”了,可見他此時心中悲涼萬分,儘管他早已做好了準備。

可是,他還有一個女兒,如果沒人照顧,一個海匪頭子的女兒會遭到什麼樣的下場呢?恐怕比死還難過。

老洪也無語,其實他也是同樣的處境。

曉陽咬咬牙,下了個決心,開口道:“老大、洪叔,我們可以試着走另一條路!也許可以絕境逢生。”

“是嗎?”兩老稍稍有點感興趣,其實他們並不大相信這個毛頭小夥子會有什麼主意能救大家。不過,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

“咱們就是勢力弱,纔會這個處境,如果我們勢力大,官府都要高看三分,所以我們要做大!”曉陽堅定說道。

“做大…”宋三炮和老洪對視一眼,苦笑。他們何嘗不知道做大好,可是談何容易。

“有機會!我們的第一步,就是那些豬仔和雞仔…”

事情慢慢過去,生活還得過,讓大家比較佩服的是,經過曉陽處理過的傷員八成多沒有發生傷口感染---比以前強多了,這也讓曉陽收穫了不少人望。

這次事件剛過去,根據曉陽的建議、老洪等人贊成,青龍島又進了一批新人,把總人數增加到了兩百多---這時候光景不好,只要管飯就有的是人來。不過吸取了以前的教訓,這批新人全部選的是年輕力壯、身家清白的普通流民和罪行較輕的海匪,惡行累累的一個不要,而且老的也不要。

人多了,吃的也就多,好在大家基本都會捕魚;另外曉陽給開發了海帶和紫菜,既可以當飯也可以當菜,還能用來喂牲畜,大大改善了食品不足的狀況。

這些人由漸漸傷愈的老洪負責訓練,曉陽教他們文化,劉二虎他們都不讓碰,這可是讓劉二虎等憋了一肚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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