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換不換

曉陽在這邊張羅着雜事,朝廷那邊已經吵翻了天,因爲曉陽府提出,朝廷可以用船廠、軍工廠(包括技術、設備和市場)換取糧食和銀子。

蒙元王朝向來是比較重視造船和軍工生產的。工部轄有“船務司”,管轄國內所有的公營造船業,轄下數個大中型船廠,另有一些地方造船廠;“軍器司”則由兵部和工部共同管理,轄下有上百個大大小小的兵工廠,集中了全國大部分的高級工匠和精良設備,還有長期積累下來的經驗和技術資料。

本來曉陽早就打過他們的主意,甚至以“高薪”引誘了一些工匠投奔過來,不過這事實在太敏感,不好太過張揚,正好有這個機會,真是不幹白不幹。

“軍器、大船,國之重器也,不可輕易與之!”

“崔曉陽此人一貫桀驁不訓、不服管束,甚至曾有殺害我尊貴蒙古貴族的劣跡,這麼重要的產業,決不可給他!

“好幾年遼東都沒有交過稅了,還想要產業,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洪木耳哈、阿里不花等一干天然反動派自然是極力反對,收不到稅的戶部冷大人等也藉機口出怨言、加以反對,再加有一些嫉妒犯藉機發難,一時之間朝堂上一片大罵聲。

此時“監國”的位置輪來輪去,又輪到了二皇子赤而泰。他閉上眼睛,只留個小縫子四下看看,心中甜酸苦辣不知是什麼滋味。

其實嫉妒犯中也有他一個,一個小海盜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風生水起,又佔地盤又發財的,不惹嫉妒纔是奇怪。

不過他也不太想觸怒崔曉陽,因爲他和曉陽府也有些生意上的來往或受其挾制,而且他的地位本不穩固,並不想節外生枝、搞得像得沒赤那麼灰溜溜。

“這纔開始而已,等下看看情況如何再說。”他仍然保持着那種類似的打坐狀態。

洪木耳哈等人折騰了半天,不過最後他們發現,他們真正的“堅定盟友”並不多,很多隻是“哼阿哈阿”好像是支持,實則敷衍了事。

在場的很多人都和二皇子一樣,跟曉陽府有生意上的來往或受其挾制,或者有畏懼曉陽府勢力、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自然不會那麼明顯的得罪崔曉陽了。

雖然他們在“意識形態”和“民族自豪感”方面和崔曉陽矛盾很大。

二皇子看看洪木耳哈等人折騰得差不多了,開口道:“把各位在外大臣、將領的信念一念吧。”這也是朝廷一個慣例,對於國家大事,爲了讓不在場的重要人物有發言的機會,允許他們以信件的形式發言。

五皇子爲首的一干烏爾格(烏蘭巴托)貴族強烈反對這個計劃,甚至要求討伐崔曉陽。

邊遠地帶的一些蒙古大佬反對崔曉陽。

阿穆爾大將軍纔不列明確支持這個計劃,還給崔曉陽說了不少好話。

夷州大將軍沃勒泰當然支持曉陽。

浙江大將軍阿迷刺雖然不算是真正曉陽的人,卻支持這個計劃。

閩、粵兩省大將軍支持這個計劃。

這幾位地方實力派一出,現場的嘈雜就弱下去不少—當前的時代刀槍的威力肯定比嘴皮子強。

呼*倫貝爾-阿穆爾-吉林-遼省-錫林郭勒-鄂爾多斯-阿拉善等地以放牧、種植爲主業的蒙古領主和貴族普遍對崔曉陽評價不錯,因爲曉陽發明的“涮羊肉”和曉陽府的船隊幫他們賣掉了大量原本常常賣不動的牛羊糧食。

早就不是打天下那時候了,現在有錢人光榮!

中原一帶以老王爺莫思吉爲首的前線將領態度有些複雜,一方面對曉陽府怨言很大,說它賣給義軍物資;另一方面卻支持交換計劃,因爲前線將士快捱餓了。

此時只有曉陽府有能力提供大量的糧食,其它勢力就算有糧食,也運不出來。

另外朝廷中有一種隱隱的大號私心,認爲賣掉這些大廠也不是壞事,弄點錢糧不說,還能甩掉大量指望朝廷養活的人。

“現在,贊同這個計劃的佔了大多數,那麼基本可以確定下來了。”二皇子借坡下驢隨大流。

大多數不那麼堅定的反對者偃旗息鼓閉上嘴。

“反對!反對啊!”阿里不花、洪木耳哈幾個鐵桿反動派振臂高喊、強烈反對,發現反對無效之後,甚至想要衝上御階找皇子和皇后“理論”,被侍衛阻攔之後,乾脆在大殿上打滾撒潑起來。

不過這事已經多次發生,朝廷早已有了經驗,衆大佬幾乎熟視無睹。有人高呼:“退朝!”接下來各自走人,只留下鬧朝的幾人無人搭理。

既然已經基本認可了計劃,接下來就是議價了。朝廷各位大佬看到報價之後也是鬆了一口氣:曉陽府給出的價格雖然不算高,但考慮到此時糧食奇缺、價格奇貴的狀況,勉強還可以接受。

在此時的中土,糧食遠比大船要寶貴得多;曉陽那邊正好相反。

因爲安排了大量的饑民和移民,曉陽府的糧食也比較緊張,呂宋多年積存的稻穀都吃光了。不過安南、暹羅都有的是稻穀,便宜得跟白送也差不多,還給免費裝船。

倒是把安南國王感動夠嗆:“這次曉陽大大竟然不是來打劫的,反是來買糧的,還給錢!趕緊獻上女兒求包養!”雖然好看的女兒上次早給弄走了,不過還可以認幾個嘛,遠期還可以生!

數日之後,當前線已經開始限制口糧的關口,十幾船糧食和銀子運到了金陵,朝廷和軍方官員點過數目後開始逐船轉運或卸貨,那邊曉陽府就開始把龍江造船廠整個打包裝船,船匠、設備、工具、資料、木料…一樣都不能少!只用了幾天的時間,除了船塢這樣搬不走的傢伙和少量的巨型設備,偌大的船廠幾乎已經給搬空,隨後它們會被運到新建的高雄和馬尼拉船廠。

船槳們樂壞了:可算能吃飽飯了!攜家帶口的投奔。

所有前線的蒙古官兵都興奮壞了:“有吃的了!有軍餉了!一時士氣大振,把義軍打得屁滾尿流。”

義軍雖然很是不滿,可也就得看着,甚至有缺糧食的還得跟曉陽府商量着購買!曉陽府是來者不拒,有銀子就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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