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那個老人

其實陳震心理非常希望唐雲能夠將一切都告訴他,但是他也明白,如果他真的能夠知道,也就不需要唐雲來說了。他和她就是兩個平行,但是並不相互交集的線條,他們之間根本無法相互干涉。

“對於這個東西,你有什麼看法?”

許久,當兩個人都默默無言的時候,陳震對懷裡那如水的女子淡淡的問道。

“沒有看法,我也不知道這個東西到底是幹什麼用的,但是如果真的是和那個傢伙說的一樣的話,這個建築也許真的會有這樣的用途,這樣說來,就連我都對這個計劃有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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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雲從陳震的懷裡掙出來,赤着雙腳踏在冰冷的金屬之上,堅硬如斯的金屬伴隨着唐雲的腳步產生一道道美麗的漣漪。陳震此時纔看到,原來唐雲一直都是赤着雙足的。

唐雲每一步都是如此的美妙,那是在這個世界上根本都看不到的完美的景色,漣漪在陳震的腳下蔓延開來,穿越了空間,盪漾着穿越一個個位面。

“不行。”

唐雲停了下來。

“我還是沒有辦法,這個東西的構成的運行方式我從一開始就無法搞明白,就算是現在我也還是搞不明白,它實在是太特殊了。似乎是超越我們體系之外的存在才能完成這種簡單至極,但是卻最有效的運行方式。”

竟然連唐雲都放棄了,那隻能說明這東西已經神奇到了一定的地步。

“我決定了,我和你一起去見識見識這個東西的創造者,我還真的很有興趣看一看。達玩意兒到底有多了不起。”

唐雲立刻作出決定。

“不行,我總感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這一切似乎有些過於巧合,如果你真地認爲有什麼東西是超過我們認知的體系之外的話。那麼只有一個。”

陳震有些擔心的說。

“那隻眼睛。”

唐雲接過陳震地話。上次那個所謂讓他們擔心地那隻眼睛並不是真的,陳震雖然還並不知道自己大門裡面那些東西的貓膩,但是他還是能猜一個差不多的。而這次的事情則是有些蹊蹺了,讓他不得不提防。

“沒錯,無論是你還是我,都無法超越這個體系。而唯一能夠超越這個體系存在地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我們那位名義上的父親。那個老混蛋,他纔是最初地開始。也是我們無法搞清楚的一個傢伙,如果真地是他安排的人地話。我們可能真的會吃虧。”

陳震不是一個簡單的自大狂,他的自大是源自於他對現實的掌握他很清楚,無論是這個世界還是隨便哪個世界都不會有天上掉餡餅這種匪夷所思地事情出現,所以當一個到手的便宜要給你佔地時候,你最好思量一下。那個便宜到底是不是你能碰的。

“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就去問問他吧。我還真的想知道,那個傢伙如果看到你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到底會發生怎樣好玩的事情呢。”

唐雲突然一臉惡作劇一般的表情說道。

陳震從來沒有看到過唐雲竟然會露出這種表情來,無論是他記憶之中還是他現在所知道的唐雲,都是那種不苟言笑的,嚴肅美麗的女性,能夠讓她露出這種表情來的,恐怕也只有陳震一個了。

這是陳震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這裡是屬於唐雲自己的空間,一個真正的,神的空間,和那些無聊的神的那種富麗堂皇不一樣,這裡的空間異常簡單完全是一個位面產生之後就沒有人管理的樣子,一團團巨大的星雲在幽暗的空間之中靜謐的旋轉着,一顆顆星星產生,隕滅,陳震跟隨着唐雲在這空間之中緩緩飛行。

“這裡是我的世界,但是其實這裡我來過只有不到十次,而且其中九次還是來找那個傢伙的”

這點陳震相信,對於一個神的空間來說,這個空間的樣子完全是和創造這個空間的神掛鉤的,唐雲雖然並不是一個標準的神,但是從本質上來說她依然是一個真正的神,而且還是那種位格遠遠凌駕於耶和華之類神上的神,唐雲從來不爲了信仰的力量而發愁,因爲她的力量直接來自虛空,來自熵。

“那個人就在這裡,我一直都將他囚禁在這個只有我才能進來的地方,和他說的一樣,我們不敢將他從這裡抹殺,因爲如果他消失,這裡的一切都有可能跟着一起消失,但是我有辦法讓他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什麼不能做,讓他自己主動將自己封閉起來。”

唐雲拉着陳震停了下來。在他們面前是一個小小的星雲,如同一個巨大的銀盤,也像是一隻巨大的眼晴正在看着他們。

星雲之中的無數星星毫無規律的閃爍着,那是進入那個地方的密碼,利用整個星雲的排列組合來製作密碼,這種事情估計也只有唐雲能夠做到了。

而下一刻,他們已經站在了那個看起來相當舒適的海邊小屋前面。

一個老人依然坐在那把看起來始終沒有任何變化的椅子上,帶着墨鏡,在他的面前是一輪遠不會變化的夕陽,陣陣微風將帶着微微海洋氣息的空氣送到陳震身邊。

“我說的果然沒錯,你再次回來了。”

那個老者伸出手來拿起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香檳,輕輕抿了一口,絲毫不想一個看不見的老者。

“沒錯,我又來了,而且還帶來了一個你很熟悉的人。”

唐雲臉上那始終存在的微笑此刻已經徹底消失,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看着她面前的這個人,那個他名義上的父親。

“哦?我熟悉的人?”

老者將臉轉向了唐雲的位置,彷彿在看什麼東西,但是他已經被唐雲剝奪了所有的權力和力量,此刻的他就是一個普通的老人而已。

除了他遠不會死去。

陳震自從見到這個老人開始,他的身體就開始又不自主的顫抖起來,那種顫抖是如此的劇烈,以至於他的身體甚至都開始不受控制起來。

陳震的眼裡充滿了憤怒!

“你這個!”

陳震面部極度扭曲,握緊的拳頭始終所散發出來的力量甚至讓唐雲都感到無比害怕。

風停了,海浪停了,聲音消失了,然後是椰林,木屋,大海,大地,一切都消失了。整個空間之中只有這三個人。

“老混蛋!”

陳震動了,拳頭劃破靜謐的空間,速度緩慢的彷彿一個從來沒有揮舞過拳頭的懦夫。但是!在老者的身後,那巨大的星盤已經在那一拳的威壓之下變的支離破碎!

“不要!”

唐雲大驚失色,她沒有想到,幾乎已經失去全部對於這個老傢伙記憶的陳震見到這個人的時候竟然會有這麼激動的反映,甚至連這個空間的規則都無視了!她趕忙衝到陳震身前,這裡是她的空間,這裡越是巨大的力量,越是上位者受到的限制就會越大,那個星盤就是其中一道限制。

但是,僅僅只是陳震的憤怒一拳,竟然就將那巨大的星盤,那個包含着無數星體的星雲給破壞了!

陳震最終還是沒有將那一拳揍在那個老者的臉上,那一拳讓過了老者的腦袋,擊向了他背後的虛空,星盤在這一拳的力量之下猛的一黯淡,然後像是泡沫一般,消失在幾個人的眼前,一道明亮的讓人無法直視的亮光猛的爆起,那是星雲被陳震一拳強行撲滅之後產生的坍縮反映。

這種程度的爆炸足以撼動整個宇宙。

但是,抱着最終還是沒有產生,因爲在爆炸還沒有正式開始之前,唐雲就將整個星雲熄滅了。

“陳震。”

老者彷彿沒有發覺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事情一般,嘴裡緩緩的說出了這個名字,曾經讓他恐懼的連想都不敢想起的名字。

啪。

一聲輕響,老者那副大的有些可笑的墨鏡從中間斷裂開來,露出裡面的一雙已經沒有了眼珠的眼睛。眼皮的努力的掙着,好像要仔細將陳震看清一般,但是他卻已經看不到了。

“最不潔者,罪惡的揹負着,一切邪惡的根源,秩序的終結者,你,竟然又復活了!”

這次輪到老者的身體瘋狂的顫抖起來。

“爲什麼,雲!我的女兒,爲什麼你一定要找到他!爲什麼!難道你不知道他會毀掉一切嗎?難道你忘記了他曾經對你做過些什麼?”

一直都是病怏怏的老者此刻嚴厲的真的如同一名父親一般,因爲他沒有看到唐雲眼中對他的不屑。

“我沒有忘記他對我做過什麼,而他做的,也正是我希望的,而我對他做過些什麼我也始終記得清清楚楚!我曾經對你發過誓,如果我找不到他,那麼我就會親手將這個世界毀滅!你知道,這個世界是你構建起來的,但是卻是我們一起創造的!如果我想毀滅她,對我來說並不比他難多少!”

唐雲站在陳震身邊,語氣堅定,卻又顯得孤傲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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