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六十四章

東方不敗重生末世

月朗星稀,本應是好天氣預示着的好心情,沉默卻橫亙在三人之間。

瞧見來的是東方不敗,刃白陰霾的臉色總算好了那麼一點。

“借過,”冷冷吐出兩個字,刃白大步一跨,步伐又快又穩,直接越過擋在身前的李非非。

跟東方不敗並肩而立的灰眼先生,原本冷成冰渣的調子稍稍回暖,刃白拉起黑髮少年的手錶明立場,“介紹一下,這位是東方,我的愛人。”

我的愛人。

短短四個字便是天堂與地獄的掙扎。

噝噝——

後花園內有一盞燈忽明忽暗,一隻飛蛾正不知疲倦的打着翅膀圍繞在燈泡附近轉悠。

昏黃的路燈,打在李非非身上顯得有些陰晦難明,笑容像是硬擠出來似的,片刻,“……久仰大名,其實,我們之前見過面的。”

瞄了眼刃白繚繞在菸圈中的面孔,東方不敗任灰眼男人一雙毛手爬上腰間,他定定的站着,並不急着說話。

終於,在李非非臉上姑且稱之爲“善良”的微笑快掛不住時,東方不敗揮起手——

少年手刀上帶出的凌厲掌風,甚至讓刃白一度以爲這是要一巴掌抽死李非非。

“說了多少次,監獄裡的東西不要帶出來,髒。”纖細修長的手指反了個彎,東方不敗猝不及防的扯掉刃白銜在嘴邊的香菸,迅速掐滅那點火星後精準的彈進離他們最近的垃圾桶。

這樣說着,東方不敗若有似無的嘲諷眼光,冷幽幽的摩挲過李非非。

這樣的眼神實在令人不愉快。

這簡直比當場啪啪啪打臉還要讓李非非丟面子,臉色一白,深受打擊的某人,不尷不尬的笑容更是掛不住了。

是,他就是刃白從監獄帶出來的,東方不敗嘴裡說的是“香菸”,實際上少年指桑罵槐的戰鬥力,足以激的正常人血氣翻涌。

刃白難得微笑起來,在這種奇怪的情況下公然與東方不敗調情,“呃?寶貝兒,你這是在擔心我的身體健康?”

灰眼男人心中既是歡喜又是酸澀,深沉難解的目光凝視着東方不敗的,他們家的小小愛人,在感情危機上處理的理智淡定,不吵不鬧,理智到讓刃白有點頭疼。

都不會嫉妒的嗎?都不會像他嫉妒曲少宸那樣的……去嫉妒糾纏着他的李非非嗎?

刃白鬱郁的嘆出口氣,轉頭看向杵在一旁就是不滾蛋的李非非,“究竟是你腦子太笨還是我中文水平不行,剛纔跟你說的那些話,無法理解?”

風衣裹身的刃白,默默然的聲音裡不乏滲出微微的諷刺,可卻比之前的態度好的太多。

李非非聞言,心情反而更加沉甸甸,他清楚,刃白這種帶着蠻橫的溫柔,全然是因爲東方不敗就在跟前。

這個氣度非凡的東方少年,就像魔藥,就像蠱毒,一寸寸腐蝕了刃白那顆鋼筋鐵骨鑄成的冷硬心腸。

癡了幾秒,李非非這樣想想,倒是逼得他愈加不甘起來了。

“你的目光真不錯啊刃老大,竟然跟曲少撞了同一款。”李非非眨巴眨巴眼睛,說是侮辱東方不敗吧,清秀的臉上又適時換上了某種真誠,說是稱讚東方不敗吧,卻感覺像是拐着彎把曲少宸也給罵了。

東方不敗眉頭一挑,不動聲色的將刃白瞬間攥緊的左手拽住,用眼神示意灰眸灼灼的男人別急。

這他媽的也能忍?!

刃白真想一拳砸爆李非非臉上的蠢笑。

李非非眼角吊吊的望着東方不敗,明明他們兩人的身形差不多,黑髮少年看起來年紀似乎還很小,卻是盛極的明豔容貌。

少年平時面無表情的時候氣勢上已是穩壓他,今晚大概是劃了對方的底線,東方不敗出現在他身後時,慢吞吞冒出的那句“閉嘴”,至今給李非非造成心驚膽寒的陰影。

“東方,你確實與衆不同,能把兩個不同類型的男人迷得神魂顛倒,甘心爲你罔顧封建禮教!”穩住被東方不敗那凜然一瞥擾亂的心神,李非非不怎麼心甘情願的說,這樣的語氣算得上是妒忌。

“其實,你最愛的還是自己吧?”瞧見東方不敗只是睨着他不開口,李非非看着對方無所謂的樣子直接呵斥,“三人行!呵,你倒是異想天開!”

他激動,惡狠狠,“我倒是想知道,你打算怎樣作踐刃老大和曲少的感情!?你所能回報給他們的愛,能是公平的?”

他清秀的臉猙獰,語無倫次,“還是……他們對你來說就是個牀客,不過是爲了滿足你的虛榮心和莫名羞恥的生理需求?!”

“李非非!!”刃白戾喝,額角青筋暴起,整個身體更是瘋狂的朝着李非非這兒挨來,指節握得咯吱咯吱響的左拳,擺出了隨時要打碎李非非脆弱頭蓋骨的架勢。

美麗的生物總是吸引人的,但終歸掩蓋不了他們是禍害的事實。

東方不敗,是;李非非,同樣也是。

區別只在於,立於食物鏈頂端的美麗生物,肆意玩弄人於股掌;卑躬屈膝活在食物鏈最底層的美麗生物,可悲的教人玩弄於股掌。

“你以爲你是誰。”出人意料的,李非非這次很快就得到了迴應,東方不敗青蔥的指尖在刃白髮燙的掌心中捏了捏,輕描淡寫的回答,“唔,別擔心,只要我願意跟他們在一起,曲少宸與刃白不會介意這些的,倒是他們得好好思量下,”風華無雙的少年笑容淡淡,高傲又獨立,“如果在牀上滿足不了我的話,也許我真紅杏出牆了也說不準……”

少年的眉目本來就長得極爲細緻,嘴角微微勾起來時只怕天底下所有的美人兒都要羞愧而死,偏偏薄薄的脣吐出的話還氣死人不償命,李非非一番明褒實貶的話被徹底倒了個個,彷彿離不開情人的從來都不是東方不敗,而是癡纏不休的曲刃二人。

“紅杏出牆”四個字有沒有刺激到李非非另說,至少在一旁聽得怒氣騰騰的刃白,全身的肌肉猛地一僵,揪在東方不敗細小的手腕就不放手了。

“你敢!”刃白耷拉下眼,彷彿用盡全身氣力般朝少年炸毛髮脾氣,“東方你要是敢,老子會把你這支不甘寂寞的紅杏,直接摘了扔花瓶裡供着!”

刃白利眸透出的光顯得很殘忍,一頭狼王盯上獵物時,那雙犀利的瞳仁灰測測的,稍不順心意便直接將獵物拍死在懷裡。

東方不敗是什麼人,小腦袋稍微轉了轉,立馬領悟了刃白話裡的意思,伸手安撫着拍了拍男人因爲生氣而繃緊的胸膛,朝他笑了一笑,“……知道了,全看你們的個人表現。”

深知男人本性的東方不敗,怎麼可能猜不出來呢。

如果再沒良心的生出逃跑的心思,被刃白他們逮到後肯定會不惜折斷他的四肢,把他這頭流浪在外的野獸囚禁到窄小的籠子裡。

可是,李非非卻不懂,做爲在監獄裡當了灰眼暴君快1年的枕邊人,他只羨慕透了東方不敗。

“呸,狐狸精!”等到李非非赤紅着眼角反應過來時,才意識到他究竟罵了句什麼。

眯了眯鳳眸,將眼底氤氳的不屑淡去,忌妒這種滋味,東方不敗真的嘗過太多次了。

前世令狐沖的鶯鶯燕燕紅顏知己,一個接一個,簡直是排着隊給東方不敗找不痛快。

逼死東方不敗的不是令狐沖,也不是任盈盈,而是他自己。

只怪他兜進了愛情的怪圈,沒有經歷過時間的洗禮,更沒有歷經生活的磨難,便一頭熱的紮了進去。

也許前世,東方不敗在武學上的造就,確實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足夠震懾武林,但他的情商卻低得可憐,靈魂深處也許只是個抱着膝蓋,頭埋進雙臂裡苦苦渴望溫暖懷抱的小孩子。

因此,一感覺到李非非似哀似怨的敵意,黑髮少年還攀在刃白胸膛上的小手漸漸收緊,鼻端微不可聞的冷哼了下。

說不動怒是假的,可是想要打壓情敵,比起釘穿對方頭蓋骨更令東方不敗開懷的事情,便是在心理上慢慢擊潰李非非,不戰而屈人之兵。

前一世,他是不男不女的妖人。

這一世,他是勾魂攝魄的狐狸精?

東方不敗沒有發怒,兩隻胳膊反倒是懶懶的掛到刃白脖子上。

存心折磨人的踮腳舔了舔男人的喉結,在刃白急不可耐想低下頭擒住東方不敗嘴脣時,黑髮少年狡黠的把頭偏了偏,灰眼先生熱情的吻頃刻錯落到了少年的鬢髮上。

“要養活一頭狐狸可不容易,跟着你有肉吃嗎,刃白?”白嫩的指尖勾引般的在刃白背上打着圈圈,東方不敗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卻讓刃白心頭一震。

“有。”永遠的簡明扼要,清晰明瞭的發音從刃白喉腔震顫而出,情深不悔。

聞言,小狐狸歡快的笑了,主動閉上雙眼,聲音含着動人的沙啞,“那麼……你可以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