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客官, 你還是走吧!向您這樣的喝法,哪家敢再賣酒給你哦!”小二將那已不知是醒是醉的人扶到門外,然後無奈的搖頭進了酒樓, “這人呦……”
“酒, 喝酒……”被扶出來的青年踉蹌着步子邊走邊嚷着, 晃盪了半天, 還是在原地打轉。路過的行人皆是捂着鼻子, 指指點點的快速從旁邊繞過。
“蓮弟!你說他這般是做給誰看?”既然做出了選擇,又何必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東方不敗有些不屑。
楊蓮亭順着他的視線望去,倒是吃了一驚, 這人是令狐沖?這哪裡還看得出來當初的瀟灑與豪放不羈。隨即搖了搖頭,“他即便這般, 逝去的人也回不來了!只是我到沒想到他會因此就消沉到如此地步!”
說完, 也不再停留, 徑直向前走去,而只要楊蓮亭不在乎, 東方不敗自不會再多看一眼,也跟着離去。
說來,這二人卻是有些冤枉令狐沖了,本來那日他已被師弟的消失打擊到了,在尋找到師門時, 又發現向來與自己親近的小師妹已經喜歡上了那個新入門的林師弟。
本想勸自己大度一點時, 偏又發生了在破廟遭遇襲擊的事件, 他辛苦出手擊退來敵卻又被師父懷疑是否得了林師弟家傳的劍譜, 是以, 便是灑脫如他,此時又如何能不頹廢?
卻說這邊, 東方不敗與楊蓮亭在街上晃完一圈後,便直接繞到了一處偏僻的小巷。找到了門角隱蔽處刻了日月圖徽的院子,在門上“扣三停一,扣五停二,”復又重重的扣了一聲後,一個小廝開了門,探出頭來,“閣下找何人?”
楊蓮亭掏出黑木令丟給了他,那小廝仔細看過後趕緊將人迎了進來,又探頭向外看了看,合上門,趕緊走到二人身邊,雙手奉回黑木令,恭敬道:“敢問二位來使可是來找賈堂主、鮑長老的?”
“先帶我們去房間!然後送些清淡的飯食來!”看着夕陽已落,楊蓮亭吩咐道。
“是,二位這邊請!”那小廝是個有眼色的,見那二人似乎並不把賈堂主、鮑長老放在眼裡,於是態度愈發恭敬起來,帶二人來到一個小院,又請示:“飯食小的等會就送過來,不知二位來此可要通知賈堂主、鮑長老一聲?”
“告訴他們‘日出東方’,讓他們沒事便不要來打擾本座!”東方不敗吩咐一聲,直接走進了院子!
“晚些記得送些熱水過來!”補充一句,楊蓮亭跟着走進了院子。
“是,小的省得!”那小廝應承,心裡卻是震驚無比的猜着:那說“日出東方”又稱“本座”的該不是教主吧?想着,趕緊向主院跑去,這要真是教主,他可不敢隨意安排,還是先告知堂主、長老好了。
***
這日風清雲淡,正是秋高氣爽的好天氣。從卯時起,絡繹不絕的人們便往嵩山上行去,原因無他,皆因今日是難得一見的武林大會!
若說是武林大會,這也算不得稀奇,卻爲何這次的便是“難得一見”的呢?概因往日的武林大會,大家心照不宣,大多是商討如何對付那魔教中人;而此次,卻是各派及那魔教來討伐嵩山派,這如何不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會?
“這來的人倒是不少,比那日在衡山的金盆洗手可熱鬧多了!”易容過的楊蓮亭看着四周密集的人羣,不知是褒是貶的感嘆!
“有熱鬧,這些早就不服五嶽劍盟的小門小派自然要來湊湊!”同樣易容的東方不敗笑着道。這些所謂的武林正派,也不過是貌合而神離而已,左冷禪,私底下怕早有人巴不得他趕緊下了那盟主之位吧!
因着上山的人多且非常雜,二人丟下兩個假名及一個小幫派的名字,成功的進入了嵩山。
上了嵩山,又因這二人沒甚麼身份,自然不會有人來理會他們,於是二人便自行逛起嵩山的風景來。
“都說‘恆山如行,泰山如坐,華山如立,嵩山如臥’今日看來卻是所言不虛!”站在高處,看着東西起伏如眠龍的山峰,東方不敗頓生了“一覽衆山小”的豪情,餘光掃到身邊的人,又覺得自己雖登在高處,卻有人相伴,不必享那“高處的寒”,更覺已不枉此生!
掃了眼那層巒疊嶂的高山,楊蓮亭的目光最終還是落在了身邊人身上,“嵩山雖如墨畫,我心中卻還是覺得黑木崖上風景獨好!”
東方不敗側頭回他一笑,很是自傲的道:“黑木崖的風景自然是極好的,哪裡是這五嶽比得的!”
點點頭表示贊成他的說法,愛極了他傲然的表情以及意氣風發的氣勢,楊蓮亭直接從他身後將人圈入懷裡,眼中滿是快溢出來的笑意。他何其有幸,能與他並肩賞這大好的山河,此生如此,還有何求?
“屬下見過教主!”正在兩人繼續吹風賞景時,一身黑衣的暗一突然現身。
“如何了?”依舊望着山下,東方不敗靠着身後的人,頭也不回的問。
“各門各派以及武林人士皆聚集在了封禪臺,那左冷禪一出來,衆人便罵開了。不過等嵩山派的弟子殺了兩個罵得最厲害的,下面的人就消停了不少。”
“嵩山派當衆殺人就沒人管嗎?”楊蓮亭好奇插了一句。
東方不敗冷笑,“怕是殺了人後,那嵩山派又說死的是我日月神教派去搗亂的人,然後還要再罵兩聲死有於辜吧!”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不是向來如此懦弱,殺個人都得找好由頭。
“教主英明!”暗二繼續道:“不止如此,那各派指控嵩山在其門中安插眼線的事,左冷禪也概不認帳,反說是我教陷害於他。而各派已抓出來的眼線除了華山派的,其他人於昨晚全都死了。”
“這左冷禪倒是夠狠!”楊蓮亭道。
東方不敗嗤笑一聲,有些鄙夷,“這各派掌門也真是夠蠢的,人本座都幫他們拎出來了,居然連看都看不住!也就那嶽不羣,雖然虛僞,到還有些腦子!”
“只有華山派的一人,想那左冷禪也不會承認吧!”
“人在嵩山死的,便是左冷禪再狡辯,各派掌門心裡也會懷疑了,本座本就是要他們互相猜忌,看看那所謂的五嶽劍盟究竟能存在到幾時!”冷笑一聲,又朝暗一吩咐道,“讓賈堂主、鮑長老帶人現身吧!”
“是!”暗一應了一聲,從袖中掏出一枚信號彈放上了天空。
“蓮弟,我們也去瞧瞧熱鬧吧!”東方不敗話音剛落,攬着楊蓮亭已經沒了蹤影。
嵩山,封禪臺。
“各位都說在下往各大派安插眼線,可如今卻只有嶽掌門推出了一個弟子來,難道竟然是故意來爲難左某人麼?”左冷禪負手而立,眸中閃爍着陰冷的寒芒。
臺下本叫嚷的人一時無言,幾大掌門臉上更是青白莫辯。
“阿彌陀佛!”見事已如此,方正道了聲佛號,站了出來,“既然人證不足,我們自然不能斷定是此事乃左盟主所爲,且,此爲魔教人的挑撥也是很有可能,此事若無其他證據,還是就此揭過,免傷了各派的和氣!”
衆人見德高望重的方正大師站了出來,不由開始重新思考起來。
“哈哈哈哈……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果然無恥,自己做了不敢承認的事便往我神教頭上推,當真是可笑!”
聽得那笑聲,衆人擡起頭來,便見一面大旗遮天蔽日般的從天際劃過,二人便踏着旗子落到了兩根柱子上,然後便不知從哪裡冒出了一大羣的人將整個封神臺包了個圓。
“魔教來人了――”看着那高舉的黑旗上隨風張揚的日月圖徽,一人忍不住低喊了起來。有人臉上便帶上了憤恨,更有人不自覺的向後退了退。
“阿彌陀佛!”方正看着來人,往前一步,“不知兩位施主來此所爲何事?”
“方正大師相問,在下自然要給面子,”賈布了眼左冷禪,朝着所有武林中人道:“我日月神教今日前來只是向左盟主討要我神教總管而已,並不關你們的事,你們可以自行離去了!”
“魔教中人,人人得而誅之,我們今日那麼多人在此,你休得猖狂!”一位與魔教有怨的中年人叫嚷着,恨不得現在就說動在此的衆人直接將那着魔教中人全部拿下。
“不知好歹!”鮑大楚冷哼一聲,丟出一個“射”字。
東南方二十於人同時舉起手中的造型古怪的□□對準了天上,剎時二十來道黑色水流便從那特製的箭頭上射了出來,水箭斜射向天,顏色烏黑,在夕陽反照之下,顯得詭異之極。
四周之人只覺奇臭沖鼻,無不向旁邊退散。
卻見那二十餘道水箭射上天空,化作雨點,灑將下來,有些落在了大理石雕刻的柱子上,片刻之間,石柱上便被腐蝕出一個個小孔。
衆人從未見過這等猛烈的毒水,又沒有幾人覺得自己有萬分的把握能避開,當下,再沒人敢多言一句。
一時間,只聽得那面黑色大旗被風吹得冽冽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