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鳳凰?”楊蓮亭放下了杯子, 眸中帶上了疑惑,先不說她是怎麼找到這的,單說這客棧四周佈下的暗哨也不該一點反應也沒有的讓她進到二樓來啊!“你怎麼來了?”
“楊蓮亭, 跟我去個地方。”藍鳳凰並不回他的話, 徑直說道, 聲音依舊嬌柔宛轉, 只是那脣角勾起的帶着嘲諷的弧度使的那嬌美的面容帶了一分扭曲。
楊蓮亭警惕的繃直了身子, “你想做什麼?”
“我不想傷你。”臉上最後一絲笑容也收斂了,藍鳳凰側身,“跟我走吧, 費不了你多少時間。”
“我能不去嗎?”楊蓮亭苦笑,起身跟上。
二人從窗戶一前一後的出去, 行了一個多時辰後, 看着前方的人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楊蓮亭慢慢的停了步伐,皺眉問道:“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你跟我走就是了。”
觀她步伐急促, 擡腳之間並無一絲猶豫,說明她不是對這條路已很熟悉,就是根本沒有目的地,而明顯,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她有什麼目的?楊蓮亭往後退了兩步, “你若不說清楚, 我是不可能再跟你走了!”
“呵呵……”藍鳳凰笑了起來, 聲音有些刺耳。
“你笑什麼?”楊蓮亭心裡突然有些不安。
藍鳳凰緩緩轉過身來, 面上快意的笑顯得有些猙獰。見她這般樣子, 楊蓮亭冷冷的道:“你若無事,恕不奉陪!”
“你走不了的, 哈哈……”藍鳳凰終於開口了,笑了兩聲後,又道:“你就算回去也沒用了,毀了我五毒教的人,今日也總該以命相還了。”
“你――不可能,東方不是誰都能傷的。”若說之前楊蓮亭對她的救命之恩還留有一分顧念,那麼此時聽她如此說,便是連那一分都不剩了。
“是啊!他東方不敗是天下第一,傷他是不容易。”藍鳳凰死死的盯着他,面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奇怪,片刻後,才接着道:“可是,有你啊!別人傷他不容易,而你,要他命怕都是很簡單的吧!”聲音突然低了下來,語氣卻很是肯定。
“我不可能傷他……”更不可能要他的命!楊蓮亭面上不顯,心中卻有些着急。她爲什麼會這麼說?
“你會不會殺他不重要。”擡頭看了眼天色,藍鳳凰又笑了,“你知道嗎?你跟我出來時,已經有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人進了那個房間,此時,東方不敗應該早就回去了,你說那個‘你’能不能給他一刀?”
“你見過向問天了。”非是問句,而是肯定。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今日是他和東方疏忽了,壓下心中的擔心,楊蓮亭不動聲色的向前走了幾步,又道:“你的五毒教是是因我而滅的,若你要恨的話就殺了我吧!”說完走到她面前,面上依舊是淡淡的。
“不!”藍鳳凰搖了搖頭,“不管你的事,是教中人先給你下毒的,而滅了我教也是東方不敗下的……你――”話還未說完,一蓬白色粉末便兜頭撒了過來,她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眸。
“做了就是做了,我不會說抱歉!”看着那倒下的人,楊蓮亭轉身離去。
一路使着輕功疾馳,楊蓮亭新中是掩不住的擔心,突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猶豫了一秒,喊道:“唐門主!”
唐顯今日正帶着人準備回唐門,聽得有人叫他,轉頭一看,卻在一旁的小路上看到了他認爲絕對不該出現在此的人,當下趕緊下馬迎了過去,滿面的笑容,“楊總管,你怎麼在這?”
“這個有空再說,唐門主現在幫我個忙可好?”若是藍鳳凰真的是和向問天預謀好的,那麼他一個人回去恐怕也沒什麼用。
“楊總管對我唐門有恩,有事吩咐就是了,不必如此客氣。”見他如此說,唐顯收了笑容,滿面正色。
“如此甚好!”楊蓮亭和唐顯騎了匹馬領先向客棧奔去,爲了以防萬一,又讓人駕着馬車跟在後面。至於附近的教衆,楊蓮亭卻是不敢招的,畢竟,誰也不知裡面會不會有向問天的人。
一柱香後,二人繞到了客棧後牆的小巷,楊蓮亭手裡拽着唐顯給的藥包,小心的堆開了自己房間的窗戶,翻身進去。
東方!看着倒在牀邊的人,楊蓮亭竟是有些不敢過去,等聽到門外傳來的打鬥聲,才趕緊大步跨了過去,準備將人扶起,誰知手剛伸出去便被人扣住。
“蓮弟!”東方不敗一手捂着胸前,一手緊緊的將來人的脈門扣住,狠辣的表情在看清來人時轉成了驚喜。還好蓮弟沒事!
看着他指縫間流出的黑色的血,又望了眼牀上死透了的人,又是心疼又是氣憤的低吼:“你是傻的嗎?連是不是我都分不清?”
東方不敗垂下眼瞼,那人和蓮弟的氣息、眼神都不像,他怎麼會沒發現那人是假的,他只是一時擔心蓮弟的安危,纔會被那個冒牌貨傷到。
楊蓮亭倒不是真的生氣,只是見不得他因爲自己,而且還是個假貨受傷,此時見他低頭不語,又受了傷,語氣立刻放軟了:“東方,我帶你走!”說着直接將人抱起,從窗口躍下。
聽着那低沉的聲音,感受着那溫暖的懷抱,東方不敗帶着滿足的笑意閉上了眼,這幾十年來,都是他一個人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哪怕再苦再累,再人前他都永遠是天下第一的東方不敗,無論登上教主之位前還是後,都是他帶領着別人走。這是第一次,有人說要帶他走,真是好呢!
“教主?”唐顯看着楊蓮亭帶下來的人,先是一驚,隨即便知道這是機遇來了,於是趕緊道:“楊總管,馬車就在前面,我們趕緊走吧!”說完,還不忘掏出藥瓶在在牆上及地上撒上藥粉。
將他的東西收於眼底,楊蓮亭滿意的點點頭,抱着懷裡人急走幾步上了馬車。
等到馬車行駛了一段時間後,楊蓮亭喚了唐顯進來,“唐門主,你來看看東方中了什麼毒。”
這!頂着教主射來的銳利的眼神,唐顯遲遲不敢動手。明顯,楊蓮亭也感覺到了,低頭道:“東方,讓他看看,不然我會擔心!”
東方不敗這才最後警告的掃了一眼唐顯,然後收回了目光。
“唐門主,過來看吧!”楊蓮亭將那捂在傷口上的手拿開,再次道。
額!楊總管,我要真敢看,教主就算受傷了也能一針刺死我啊!感覺自己後背都是冷汗,涼颼颼堪比教主的眼神,唐顯當即掏出一塊乾淨的帕子,道:“這到不用看,煩請楊總管沾些血來便好!”
楊蓮亭沒接,反從懷中掏出自己的帕子,然後將東方不敗的手拭淨,將帕子遞了過去。
唐顯有些尷尬的將手中的帕子塞進袖中,然後接過遞來的那塊。片刻後,他略帶驚訝的道:“此毒名爲魂斷,見血封喉,教主應該是及時服了解毒的藥才堅持到現在,只是……”
見他隱晦的看着東方並不再語,楊蓮亭沖懷里人道:“東方,你休息一會!”擡手點了他的穴道,在唐顯驚訝的眼神中問:“只是怎麼樣?”
“楊總管,屬下還有一事坦白。望楊總管恕罪!”見楊蓮亭示意他說,又道:“此毒出自唐門,乃是我唐門上一代叛出唐門的師叔的獨門密毒。”
“既然是叛徒,那就不關唐門的事。只是既是密毒,你可會解?”低頭看向懷中的人,掩飾着眸中的不悅,楊蓮亭問。
鬆了口氣,唐顯搖頭,“這個屬下不會解,但相信殺人名醫――平一指一定能解。只是,從這裡到黑木崖還要些時日,還要先阻止教主的毒進一步擴散。”
“要如何做?”
“此毒很是毒辣,本是見血即亡,像教主這樣的情況已屬僥倖,便得每十二個時辰以同一人的鮮血清洗傷口來阻止毒的擴散。”唐顯仔細的解釋。
“如此,我知道了。唐門主先出去吧!”
“這……可要屬下帶一個人進來?或者用屬……”
楊蓮亭搖了搖頭,“不必了!”
想着教主剛剛連碰都不喜旁人碰,唐顯也不再說什麼,留下一把匕首和一盒藥膏便退了出去,心中隱隱有些明白教主爲什麼會這麼信任楊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