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了門,就去找前臺。
前臺妹子認識我,見面就問:李哥,張垚咋樣了?
“死了。”我輕描淡寫的說。
“可惜啊,可惜,我候姐那不得傷心好幾個月?”前臺說。
我問前臺:侯老闆和張垚那麼好,怎麼還是分手了呢?
“你以爲侯姐願意分呢?都是張垚,那幾天,天天跟侯姐鬧,一定要分手,你說這張垚也是個渣男啊,和侯姐分手了,還賴在我們紋身店裡幹活,他早就應該消失。”前臺妹子看起來挺八卦的。
我拍了前臺肩膀一下,說別扯沒用的,帶我去張垚生前的紋身室。
“唉,我帶你去。”前臺扭着豐滿的臀,把我往最裡面的一間紋身室裡引。
到了紋身室門口,我說我一個人進去就可以了,你在外面等我。
“可以,你是塗大師的朋友嘛,又是候姐的朋友,把我們紋身室當成你家吧。”前臺的嘴角,綻放出了招攬生意時候的微笑。
我一個人進了紋身室,關好了門,我就開始用指節敲擊着木製地板。
咚咚咚!
咚咚咚!
我倒出敲着,木質地板發出一聲聲沉悶的聲響,裡面似乎並沒有什麼隔層?
“那張垚不是說錄像帶藏在地板裡面嗎?怎麼敲半天也找不到呢?”
我又順着牆根,地毯式的搜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
“不會不是這間紋身室吧?”我搖搖頭,站起身,出了門,走到前臺面前,好奇的問:張垚生前就是這麼一間紋身室吧?
“是啊!他在這裡工作兩年多了。”
“咦?那怎麼找不到呢?”我心裡犯着嘀咕。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張垚其實在紋身室裡工作得很少,他一般是在自己住的地方做紋身,基本上他都是自己拉熟人去做,和我們紋身店沒什麼關係的。”前臺眨了眨眼睛,又跟我說:其實張垚住的地方,也是我候姐給他的,候姐對他多好,他不知道珍惜。
我有點服了前臺的八卦精神,問:那張垚生前住的地方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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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二樓,二樓靠左手的第一間房間,就是他住的地方,是個二居室,鑰匙……我可能沒有,得去問問侯姐。”
“行,你先忙吧。”我告別了前臺,又到了侯小帥的辦公室前,敲門。
“進來。”裡面先是沒動靜,一直過了兩分鐘,侯小帥纔有氣無力的回答。
我扭開們,看見侯小帥依然低着頭在畫畫,似乎張垚的死對她沒有什麼觸動。
不過我眼睛多尖啊,我瞧見旁邊一書架上,立着一個小鏡子大的相框,相框裡是張垚的照片,照片有些地方都花了,應該是剛纔侯小帥對着相片哭,眼淚浸在上頭,把相片給弄花的。
這侯小帥,真是個酷酷的女人,她的心和她的外表一樣酷,可以一個人躲着偷偷的哭,但絕對不在外人面前展現自己的柔弱。
“怎麼又來了?”侯小帥叼着煙,問。
“聽說張垚生前在他住的地方接待客人紋身?所以我想……。”我話還沒說完呢,侯小帥猛的拉開抽屜,抓住一把鑰匙扔給了我。
這一連串的動作下來,侯小帥始終沒有看我,簡直酷到家了。
我接過鑰匙,說了一句:謝了。
拿到了鑰匙,我又出了門,上了二樓,打開了第一間房間的大門。
這是一套二居室,裝潢很復古,也很精緻,看得出來,這裡花了不少心思裝修。
我先在客廳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然後又進了主臥。
主臥門一打開,我竟然瞧見了……一個靈堂。
靈堂就擺在牀的旁邊。
“好傢伙,這張垚和正常人是不一樣啊,把靈堂放在牀旁邊,也不怕晚上起牀直接被嚇尿了?”我真感覺張垚不是凡人。
我漫步到了靈堂面前,仔細一瞅,好傢伙……滿堂仙!
我瞧見靈堂裡,一共供奉了五塊靈位。
擺在正中間的靈位,供奉的是胡家的胡八太爺!
擺在兩邊的四塊靈位,分別供奉的是黃家三爺、白家知事、竈仙和土地公。
按照東北的規矩,這就是正兒八經的滿堂仙。
中間是主位,旁邊是支位。
主位是胡家胡八太爺,胡家既是狐仙。
也就是說……張垚是供奉了保家仙的。
他供奉了保家仙,那昨天凌晨,張垚的鬼魂殺了林江,會不會是保家仙胡八太爺幻化了張垚的模樣,下的手?
極有可能吧?
“我就知道張垚也是我們東北的,沒成想他竟然供養了保家仙,他被虐殺,那保家仙自然不能坐山觀虎鬥了,要不然爲啥要供奉他?”我心裡咯噔一下,如果說保家仙真出手了,那就難辦了。
尤其是狐族的保家仙。
狐族向來是睚眥必報,下手十分狠辣,他要是出手了,別說林江,昨日晚上,肆虐了張垚的所有人,只怕都得……。
我連忙給成妍打電話,我得問問,胡家的胡八太爺到底是什麼身份?
我看那靈位上,還刻着一個上字!
這胡八太爺得是胡家上中下里的“上門”,屬於胡家的高層了。
成妍的電話一接通,我沒有直接喊成妍,而是喊小翠。
“小翠,小翠,我有事情要問你。”
“恩?”成妍本來還嘰嘰喳喳呢,突然就被小翠上身了,她的聲音變得風情萬種起來:喲!小李哥,有事找我?
“有,我想問問,胡家上門的胡八太爺,是何方神聖啊?”我問小翠。
小翠是胡家的人,她對胡家比較熟悉,只聽她用極其緩慢的語氣說:胡……家……上門的……胡八太爺……就是我的父親!
什麼?胡八太爺是小翠的父親?那他應該已經死了啊。
“對不住,對不住,我也不知道。”我一不小心竟然,戳到了小翠的傷心處。
“沒事,以後你別提就好了。”小翠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真是糊塗了,這胡八太爺原來就是小翠的生父啊!
怪不得以前東北狐王竹龍說,靈狐見到了小翠生父,竟然下跪呢。
胡家上門的狐仙,那的確地位很高貴的。
只是現在我知道,胡家的胡八太爺死了,那就說明……張垚的保家仙並沒有發揮作用,殺了林江的人,鐵定不是保家仙。
“那又是誰呢?”我感覺頭都要炸了。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桌子上傳來一陣震動。
這下震動嚇了我一跳,我連忙往後一跳。
跳完了,我才冷靜下來,仔細一瞧靈堂的桌面,發現桌面上,竟然有一個手機,在不停的嗡嗡的震動。
手機是個老古董了,諾基亞的小板磚。
我抓過了手機,有人來電話了。
我看了看手機屏幕,上面寫了兩個字——媽媽!
這是張垚的母親打過來的電話?
我接過了電話,輕聲的應了一句:喂!
“你是張垚的什麼人啊?”電話裡傳出一聲特別慈祥的聲音。
我連忙說我是張垚的朋友。
“朋友啊?哦,我問你,張垚是不是死了?”
“死……怎麼會……?”我連忙扯個謊,不想讓這位老母親傷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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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她直接說:不用瞞我了,我昨天晚上就知道了,垚垚肯定是死了,他以前有個本命的翡翠牌,還是胡家胡八太爺給我們的,翡翠牌昨天晚上崩碎了,我就知道,垚垚肯定死了。
“阿姨,你似乎有心理準備?”我瞧這位老母親的聲音,似乎沒有太大的反常。
“怎麼沒有?垚垚這些年每次跟我打電話就說,他並不知道他能夠活多久,我知道他是當真的,他肯定是犯了什麼大事?”老母親搖搖頭,說:早知道,當年就不該讓胡八太爺教他“鬼圖騰”的陰術!當年胡八太爺也說了,陰術這個東西,得看性格來,有些人性格天不怕地不怕,學了陰術,八成是個禍害。
“但是垚垚想學啊,我當時心軟,求了胡八太爺,胡八太爺才教了他“鬼圖騰”的陰術。”老母親說:唉,我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的,垚垚從小就孤僻,膽子也大,我爲這一天,已經準備了很久了,可不怕你笑話,我昨天晚上,依然哭了很久。
“阿姨,張垚這幾年到底在做什麼?”
“不知道,他也不跟我說。”老母親並不知道張垚到底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他……其實……他也殺了三個人。”我感覺有些事情,必須要讓老母親知道。
既然能夠和胡八太爺搭上話的,那想來不是等閒之輩了。
老母親聽了我的話,說了一聲:天吶,殺人了?……殺人了?這愧對胡八太爺的教誨啊。
“老太太,你們家到底和胡八太爺有什麼關係?”我有點忍不住了,問。
老母親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當年,張垚的爺爺,上山打獵,遇到了一隻受傷的狐狸,他爺爺是個心腸好的人,每次上山,只打野兔和野雞,一些有靈性的動物,從來不殺,他見了狐狸,就給他包紮傷口,還生了一把火,烤了一隻兔腿給狐狸吃!
過了兩三天,張垚爺爺的家裡就來了一位逃難的姑娘。
那姑娘長得漂亮,張垚爺爺當時是個光棍,家裡窮的響叮噹,沒錢嘛,那逃難的姑娘嫁給了張垚的爺爺,生了張垚的爸爸.
那姑娘特別能幹,做生意特別利索,沒事就販一些山裡的山珍出去賣,沒兩年,張垚爺爺就成了村子裡的首富。
可好景不長啊,有一天,家裡來了個眉毛特別濃的中年人,那中年人就是胡八太爺。
而那嫁給了老張家的逃難姑娘,其實就是張垚爺爺曾經救下來的那隻狐狸,她是來報恩的,結果又愛上了張垚爺爺的善良,於是一狐仙一凡人,結婚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怪不得張垚有能力同時讓男人和女人都對他一見傾心呢,因爲他有狐族的血統,狐族天生就會魅惑人,半人半狐的張垚,也自然繼承了這種天賦本能。
我又問老母親:野仙和凡人是不能結婚的,那然後呢?胡八太爺怎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