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行劍一上手,我就感覺整個人的氣勢不一樣了。
一股莫名其妙的憤怒從心裡升了起來,我皺着眉頭大喝一聲,正行劍隨着我的一聲大叫,在我手中來了一招夜戰八方,劍刃所過之處激起陣陣陰風,鬼哭聲頓時在我耳邊響起,忽遠忽近,飄渺不定。
“亂我心者,殺!”我只覺得被這哭聲激得氣血上涌,衝着陰風吹來的方向一劍劈下,無影無形的陰風頓時被我劈散,不過身後的陰風更強的向我襲來。
“悍不畏死,殺!”我回身又是一劍橫斬,陰風頓時止住,我信心大增,只覺得眼睛裡面有一種異常的感覺,一個勁兒的往上翻,我眉頭一皺,只覺得眼睛好像不受控制一樣,來了個九十度翻轉,直接把黑眼珠給我翻到了上面,我心中一驚,這麼翻上去眼神經還不得扯折了?
可事實上我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就是覺得好像忽然有人拉亮了白熾燈的開關,原本已經昏暗的看不清楚的環境又清晰的呈現在我眼前,一片暖洋洋的黃色光芒映照着我所在的環境,讓我大吃一驚。
我這是在哪兒?我飛快的轉身,想看看周圍有沒有什麼能讓我熟悉的東西,結果,什麼都沒有。
這是幻境?周圍破敗的經幡不停的隨着陰風搖動,周圍林立的紅色立柱讓我知道我現在並不是在廢棄的樓房裡面,而是在一處好像破敗廟宇的建築裡面。
但是……爲什麼沒有神像?
應該坐落神像的地方空落落的,只剩下一個巨大的龍椅,上面盤着一條黑色的蒼龍,張牙舞爪,面目猙獰,就是身上的鱗片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年久失修而有些剝落。
周圍的柱子上面掛滿了破敗的經幡,陰風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刮過來,經幡隨着陰風擺動。就好像大殿之上飄着許多幽靈一般。
雖然眼睛現在的感覺很怪異,但是能看到這些東西讓我更加覺得奇怪。
我繞着張倒懸走了一圈,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現象,試着在心裡聯繫一下蟒行雲,蟒行雲沒有理我。不知道是誰的原因,如果萬鬼噬陰大陣真的啓動了,而我又在陣中。那麼蟒行雲能聯繫上我嗎?
這個答案我不知道,也許正是因爲如此,所以蟒行雲纔沒辦法與我取得聯繫吧。
我現在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是內心並不慌張。蟒行雲不是說大話的人,他吐口吐沫都是釘,既然他拍着胸脯保證能帶我全身而退。那我就等着好了。
嗖——一聲非常輕微的聲響從我身後劃過,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踮着腳尖逃跑一樣。
我猛地轉身,身後空無一物。
唰——又一聲詭異的聲響,我的嘴角不禁咧開了冷笑一下,裝神弄鬼是吧?哼哼!
我腳下一跺,提着正行劍繞着大殿不停的行走起來,沒錯。步步生蓮!
我每走一步,腳下就出現一朵金色的蓮花,整個破敗的大殿被金色的蓮花一映,頓時變得神采熠熠。
我並沒有在大殿裡面踩滿蓮花,因爲我不想逼走那個搞怪的傢伙,我的目的是要逼他現身,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出來不像話。跟我玩兒游擊戰可不行,我沒那個閒工夫。
我故意留出了一條路,就是要引他出來。
那個不敢現身的傢伙被我踩出來蓮花驚到了一樣,嗖嗖嗖嗖——不停的變換地方,我的眼睛一直在努力的搜尋,可惜不知道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來路,我找了半天。都沒有發現,只得作罷。
我故意留下的開口,終點剛好是張倒懸,老哥。別怪我把你當誘餌了,既然爲了救你能搞出這麼大的聲勢,那這裡面的東西也一定跟你有關,用你來做誘餌,肯定比拿我自己安全、呃,不是,不是安全,是有效!
踩過了滿地蓮花,我就等着看哪個不開眼的敢往裡硬闖了。正行劍滅不了他,我的金剛降魔咒內外咒語齊施也會把他轟得渣都不剩。
步步生蓮似乎讓那個東西產生了危機感,我只聽到周圍的聲響不絕於耳,就是看不到是什麼東西,我站在蓮花圈子之中,目不轉睛的看着張倒懸,支棱起來耳朵聽着那個東西出現的方位,我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那個東西在亂竄了一陣之後,似乎發現了我故意留下來的路。
在沉寂了一會兒之後,那個東西終於安奈不住,我只覺得那條路兩旁的蓮花忽明忽暗,好像被什麼東西影響了一樣。
“哈哈!”我大笑一聲,一下子跳到了那條路上,輕輕一跺腳,步步生蓮,我要開始補路了!
我向着張倒懸走去,那個東西居然是隱形的,我說我怎麼看不到呢,而且我突然的動作好像嚇了那東西一跳,在停頓片刻之後,那個東西忽然極速向張倒懸掠去。
我要是真把倒懸老哥當肉頭那可真是我不厚道了,眼瞅着那個東西就要接近倒懸老哥,我冷哼一聲,嘴裡輕輕一吐:“爆!”
緊挨着倒懸老哥的金色蓮花忽然爆裂開來,金色的碎片好像暗器一樣倒捲過來,一朵金蓮炸開,就好像點燃了一條引信,兩旁的金蓮紛紛爆裂,金色的碎片形成了一道微型的金色龍捲,向着我極速涌來。
我只覺得有一股讓人說不上來鬧心的氣息涌向了我,我把正行劍一挑,一招青龍出海使出,就見我前方兩步開外的金蓮忽然一暗,接着金色光華大盛。
“哈哈!”我開心的笑了起來,順便一揮手平息了奔涌而來的金色龍捲,那個傢伙被我炸蒙了,慌不擇路想原路返回,沒想到我一劍直刺之下它居然敢越雷池,直接被金蓮裝了進去。
一花一世界,這是幻陣中的幻陣,就算是這個幻陣的主持者,進入我的金蓮,不費點兒力氣就想出來也是白扯!
我大笑着伸手就要去摘那朵金蓮,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東西能這麼厲害,居然會隱形。
我的手還沒等觸碰到金蓮忽然眼角餘光一閃,一道身影向我撲來,我大吃一驚,翻身閃過,定睛一看,張倒懸一臉灰白的顏色閉着眼睛站在我剛纔站着的地方,兩隻手好像乾枯的松樹一樣,五爪張揚,看着就肉疼,這要是被他抓一下,擰不擰下來一大塊肉不說,反正淤血是肯定的,必然黑紫一片。
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怎麼起來的?而且看這樣子明顯是被附身了!
我正驚訝呢,忽然一聲爆裂,我只覺得眼前金光閃耀,我下意識的把胳膊擋在了眼前,還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兒,就覺得肚子被人踹了一腳,我頓時倒飛出去,五臟六腑好像被擠壓在了一塊兒,疼的我連冷氣都沒辦法抽了,大爺的,好像被踢岔氣兒了。
我落地的一剎那,身後的金蓮紛紛爆炸,片片金光託着我緩緩落下,待我落定之後,金光又涌入我的體內,平復我身體裡面紊亂的氣息,順便把岔氣兒給我捋順了。
我皺着眉頭看着我的前方,張倒懸好像長了蝨子一樣,身子一陣扭曲,脖子差點被他給晃悠掉了,我皺着眉頭看着張倒懸在我眼前出洋相,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忽然我發現在張倒懸的領口裡面伸出了一個賊眉鼠眼的腦袋,那個腦袋居然是從張倒懸的鎖骨中間的穴位裡面伸出來的,而且,大爺的,竟然是個灰家!
我看着前後兩個腦袋的張倒懸不禁有些噁心,也明白了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只當隱形的是一個傢伙,沒想到是一對兒。我說怎麼飄忽不定呢,原來根本不是什麼惡鬼,居然是仙家所爲。剛纔我只當是一個傢伙在給我搞鬼,我引爆了張倒懸身邊的金色蓮花之後逼退的肯定是兩個,向我衝過來的應該就是現在從張倒懸嗓子裡面長出來那個傢伙,他是在給另外一個傢伙打掩護,如果我不手欠的揮散那個金色龍捲,估計我就能察覺到還有另外一個傢伙了,可惜我以爲自己掌握了那個傢伙的行蹤,就將金色龍捲給揮散了。這樣一來,張倒懸的身前就一點屏障都沒有了,也就讓一直躲在背後的那個傢伙趁虛而入,在我要捉到頭一個傢伙的時候,他附上了張倒懸的身子。
現在兩個傢伙共用一個身體,我噁心之餘還有點愧疚,覺得是我自己的失誤讓張倒懸當了肉頭,實在是不該。看着被控制的張倒懸我的心也涼了下來,能這麼輕易的被控制住,他……不會就剩下一副空殼了吧?
我皺着眉頭看着被老鼠附身之後的張倒懸,似乎他脖子裡面出來的那個小腦袋纔是正主兒,小眼睛瞅着我,泛出綠色的光芒,看着就是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
我試探着跟他說了一句:“不知是灰家哪位仙家跟我開了個玩笑?我堂上灰家教主名灰諱九冥,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淵源,別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