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兒聽了就想讓司機調頭回去,我趕忙制止了她。還回去幹嘛呀!那個地方我再也不想回去,陰森森的讓人毛骨悚然。
我安慰宛兒:“人家都去往生了,誰還待在你們的破寢室裡。你們寢室又不是極樂世界,人家還留戀什麼啊!”
宛兒聽了嘆了一口氣,問我:“你說,這世界上難道真有鬼啊?”
我搖了搖頭:“我哪知道?你要是承認你剛纔那樣是裝出來嚇唬我的,我就告訴你這世界沒有鬼!”
宛兒伸出小手在我腰上狠狠掐了一把,說:“你還不信我!我有那麼無聊嗎?我沒事裝鬼上身啊我?其實剛纔我心裡都清楚,可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就覺得特別特別想哭。”
“那你現在還想不想哭了?”我問她。
“不想了!”宛兒回答的很乾脆,“當時我越聽你跟那個師父念那個什麼往生咒,我越傷心,越想哭,後來感覺自己都傷心的不行了,然後就覺得胸口好像有一團氣,一下子就消失了,我就一點傷心的感覺都沒有了,而且心情也變好了,也不覺得壓抑得上不來氣了。”
“那就說明你好了,對了,你準不準備把這事兒告訴她倆?”我指的是她寢室裡面的另外兩個女生,張婷婷和王倩。
“不準備!難道要嚇死她倆呀?”宛兒白了我一眼,繼續說:“你說我這佛經放哪呢?我怕讓她倆看到。多不好啊。”
我很奇怪她的想法,怎麼就不好了?當然我沒這麼問,因爲男生和女生看問題總會出現偏差,起碼我跟我女朋友兩個人的想法就經常不對路。
“你就放在你書架上吧!”宛兒的書架正好對着她的牀頭,也就是在儲物櫃側面的最上面一格,除非特意去那裡找東西,否則一般沒人會注意那麼高的地方。
到了宛兒學校,下車付錢的時候我看到了手腕上的那串佛珠,黑檀木的,泛着亮光。說實話,一早上經歷這麼多事兒,我大腦現在還沒完全緩過來。看到這串佛珠我一下子想起來,對呀,這佛珠是那個老尼姑帶過的,想必應該很厲害吧!給宛兒戴上應該能避避邪吧?
我把佛珠褪下來,讓宛兒戴上,她很痛快的接了過去。宛兒很白,皮膚很好,此刻戴着黑亮的佛珠,襯托着雪白的手腕,哎呀,太晃眼睛了。
也許是因爲鬼上身的緣故,宛兒回到學校之後就說累死了,整個人都沒精神。其實我更累,比去網吧通宵都累。
我說:“要不咱倆找個地方休息休息吧?”天地良心,我真的只是想找個地方睡覺而已。
宛兒無精打采的對我說:“別了,你回你寢室休息去吧。”
我又問她:“那你呢?敢回寢室嗎?”要說宛兒膽色確實過人,人家晃了晃手裡的佛經和手腕上的佛珠,對我說:“怕啥?我這不是有這兩個法寶呢麼!再說大白天的他們還敢出來咋的?再說人家不都讓師父給送走了麼。”
我真佩服她啊,剛鬧完鬼竟然一點後遺症都沒留下。
於是作別了我的女朋友,我又苦逼的坐車回了學校,寢室裡面的哥哥們都去上課了,給二哥發了條短信,讓他中午給我帶回來一份尖椒肉絲炒飯,我爬上牀,矇頭大睡。
直到哥哥們從食堂回來,吵吵八喊的把我吵醒,我才恢復了一點體力,接過二哥遞給我炒飯,坐在牀上吃了起來。
老大很不厚道的告訴我個消息,今天英語老師點名發現我又沒去,讓跟我一個寢室的人舉手,結果他們五個人興高采烈的把手舉起來,英語老師告訴他們如果我再不去,就讓他們跟着我一起掛科。
我聽了很高興,得意的告訴他們我已經做好了掛科準備,掛就掛吧。
結果除了學俄語的老三老四之外,其餘人都擼胳膊挽袖子的跳上來收拾我。
還好我緊緊的護住了炒飯,要不讓這羣大哥給我弄一牀米粒和辣椒絲,要換牀單事小,浪費糧食罪大。直到我同意了下次上課跟他們一起去,這才放過我,讓我繼續吃飯。他們也有不厚道的一面。
我邊吃飯邊跟他們講了宛兒發生的事兒,當然是經過藝術加工過的,藝術要源於生活高於生活,我正極力渲染那幾個沒頭鬼的恐怖和……我突然想起來一個事兒,宛兒昨晚看到的也不是一個鬼啊!!!
寢室的兄弟看我說說停住了,催促我趕緊往下講,我哪有心思接着講啊,趕緊抄起電話,就要給宛兒打電話,號碼撥到一半我又取消了。就算還有鬼在她們寢室,宛兒有佛經和佛珠,那還怕什麼?再說那些鬼怎麼就突然出現在她們寢室的?也許人家就是隨便溜達的呢!我這一驚一乍的再把宛兒給嚇着了,多不值當。
於是我又把手機放下,接着給他們白話。
不出所料,白話完了大家都說我應該去醫院看看精神科。只有老六信了,一個勁兒的說完了,今天晚上不敢睡覺了。又讓我們給他一頓埋汰。
下午沒課,明天放假,我給宛兒打電話,問她怎麼樣了。
宛兒說挺好的,就是有點累,但是心情很不錯,還在牀上躺着呢。
我問她中午吃什麼了,她告訴我沒吃飯呢,準備晚上再去吃。
我對她說咋不讓寢室人幫她帶飯回來呢?
宛兒說不喜歡麻煩別人。
我就說男生和女生區別很大吧?帶個飯順道就完成的事兒,竟然說麻煩。反正這事兒在我們寢室都習以爲常,最多的時候一個人給五個人帶飯,也沒有絲毫怨言。
我不敢問她關於那件事的任何問題,怕又讓她加深印象,只要她不提,我就當做壓根沒有這回事。
而宛兒似乎也覺得這件事過去了。
日子又恢復到了和以前一樣,只是她手腕上戴着的黑色佛珠我每次見到都想起來那天的事兒。
平淡無奇的過了一個月,要期中考試了,雖然跟掛科沒聯繫,但是也都進入了臨陣磨槍階段,我和宛兒見面的次數也少了起來
只是每日短信聯繫,也不頻繁。一天吃完晚飯,我去教學樓上自習,七點多鐘的時候宛兒給我打電話。
我接起電話:“寶貝,啥事?”
宛兒不高興的問我:“沒事就不準打電話啦?”
我趕緊解釋:“不是那個意思!我這不是尋思,我吃飯的時候都告訴你我要來上自習了麼,你給我打電話我以爲你找我有事。”
宛兒神秘兮兮的壓低了聲音:“你找個沒人的地方,我跟你說個事兒!”
我趕忙走出教室,走到樓梯的拐角處,問她怎麼了。
宛兒說:“我們寢室王倩有點不對勁兒。”
我一驚,一下子想起來一個月前的那件事,趕忙問道:“咋不對勁了?”
宛兒用非常低的聲音告訴我:“王倩每天晚上睡覺都哽(二聲)哽(沒聲)。”
“哽哽(同上)?什麼意思?”我不解的問道。
“就是,就是總髮出那種聲音!”宛兒語氣有點急,又有點不好意思,“她好像做春夢了。”
靠!這下我明白什麼叫作哽哽了!叫春啊!宛兒夠八卦,不過我喜歡這個消息,我接着問道:“然後呢?聲音大不大?下次給我錄下來聽聽。我幫你分析分析!”我說的一本正經,可是宛兒卻讓我去死。
“你能不能正經一點,我跟你說事兒呢!”宛兒氣急敗壞的跟我說。
這叫什麼事兒啊?再說人家叫春就叫春唄,你跟我說幹嘛啊?這事兒也不是正經事兒,你讓我能正經起來麼?我剛想反駁,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難不成王倩的叫春讓宛兒聯想到什麼了?我看了看四周,沒有人,趕緊問宛兒:“你是不是想我了?要不我一會去找你吧?”
我猜宛兒肯定明白我的意思了,因爲她很痛快的答應我,“那也行,你過來吧,電話裡也說不明白。”這是準備找個地方給我模仿一下了。
我飛快的跑回教室,讓寢室的哥們兒幫我把書收拾好了走的時候拿回去,我晚上不回寢了。他們一臉淫笑,我伸出兩個中指表示感謝。
一路上我精神煥發,就連沙丁魚罐頭一樣的車廂都不能影響到我美好的心情。
到了宛兒學校,她竟然破天荒的站在車站等我,這是迫不及待了!
我拉着她的手就準備帶她去找休息的地方,沒想到我沒拉動她,反而被她拉着往相反的方向走,她連地方都找好了嗎?
宛兒邊走邊說:“找個地方跟你說!”
“說什麼?”我問她。
“說王倩的事兒啊!”她回答的挺快。
“好啊!咱們去哪?”我很開心的問她。
“冷飲廳吧!那兒人少,還安靜!”宛兒不假思索的跟我說。
“啥?去冷飲廳?”我一腦袋黑線,去冷飲廳跟我討論她們寢室小姑娘半夜叫春,她這是要給我一邊勾火一邊敗火嗎?
我不情願的和宛兒來到了她們學校外面的一家冷飲廳,一樓有幾對小鴛鴦在旮旯裡面竊竊私語,我倆徑直走上二樓,二樓人更少,除了我們就是旮旯裡另外一對小鴛鴦。爲啥都在旮旯裡?誰去誰知道啊!
宛兒叫了一杯……我已經不記得她叫什麼了,反正都是奶油冰淇淋。還沒等服務員端上來,她就開始講起來王倩最近的反常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