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晴雙眼之中盡是關切之意,這在初次相見時我可是想都不敢想。
“憑什麼你跟着鎮林哥去望嶽樓讓我一個人留下鎮守,我還想跟着鎮林哥去見見世面呢,再說望嶽樓危險無比,你一個姑娘家摻和什麼,依我看還是你留下鎮守。”秦嘯虎翻着白眼說道。
沈雨晴聽到這話面色一沉,剛想開口反駁,我擡手一擺道:“你們兩個都留下,明日我一個人去就行。”
我之所以敢隻身前往望嶽樓並非是我膽子大,而是我斷定潭望嶽不是我的對手。
如果他真如同江湖傳言這般厲害當初也不會自導自演馬家滅門一事,之所以這樣是因爲他搞不定天京術道,所以纔會用這種辦法使得天京術道歸順於他。
聽得此言沈雨晴連忙搖頭,說我一個人去望嶽樓實在是太過危險。
目前沈御樓下落不明,如果我要是再出事的話是非堂就等於是羣龍無首,待到那時望嶽樓必然聯合天京術道打壓是非堂,如此一來沈御樓苦心經營的是非堂便會徹底在天京消失。
“我知道你和嘯虎擔心我的安危,不過留你們二人鎮守還有其他用處,至於用意爲何明日等我走了之後你們就會明白。”
我轉頭看了一眼院落,繼而說道:“現在時間已經不早,趕緊回去躺下休息,今晚別睡得太死,千屠堂已經率先出手,我估計霸刀門和通幽閣也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他們會趁咱們睡着之後前來下手。”
由於廳堂一側的臥室已經坍塌,我和秦嘯虎只得睡在廚房中,剛閉眼休息沒多久,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傳來。
轉頭看去,沈雨晴正抱着兩牀被子走向廚房。
“馬上就要入秋,天氣越來越冷,你們就算是要睡在廚房也要蓋上被子,要不然病倒了可沒人伺候你們。”
沈雨晴面無表情的扔下兩牀被子便朝着對面廂房走去,見其走後秦嘯虎將棉被蓋在身上,衝我一笑道:“哥,這段時間接觸下來我發現沈姑娘好像也沒有這麼討厭,而且優點還挺多。”
我將棉被裹好,饒有興趣的看向秦嘯虎,問他沈雨晴有什麼優點。
秦嘯虎說沈雨晴雖說嘴上不饒人但心地卻很善良,極富有同情心,而且長得也很漂亮,最重要的一點是她飯做的好吃。
聽到這話我苦笑一聲,看樣子前幾樣優點都可以忽略,做飯好吃纔是最重要的。
“沈姑娘跟她師傅一樣,都是外冷內熱之人,如若不然屍娘子也不會派她前來助我,所以日後你跟她接觸的時候多讓着點,畢竟你是個男人,總是跟姑娘家作對幹什麼。”我看着秦嘯虎說道。
秦嘯虎微微點頭,旋即猛的擡頭看向我,驚詫道:“哥,之前咱們兩個不是同一陣營嗎,現在你怎麼倒戈相向了,難不成你看上沈姑娘了?”
“閉嘴吧你,再跟我胡說八道我明天早上讓沈姑娘給你做清水煮麪!”我看着秦嘯虎冷聲道。
秦嘯虎聽到這話立即閉上眼睛不再開口,隨後我也開始閉目休息。
時將入秋,夜裡寒風席捲,天氣越來越冷。
饒是關着房門依舊感覺到冷風嗖嗖往屋裡灌,睡了沒多久我便被凍醒,睜開眼後剛想起身前往廳堂尋找兩件棉衣禦寒,突然間我發現坐在對面的秦嘯虎不見了蹤影,棉被此刻已經落在地上,我將手伸入其中還有溫熱,看樣子他剛離開不久。
一開始我以爲秦嘯虎是起夜去廁所方便,可當我打開房門後卻發現院中廁所並未亮燈,這倒是有些怪了,難不成秦嘯虎也被凍醒了?
正當我心上疑惑之際院落之中突然飄散進來一股奇特的香味,這味道奇香無比,令人聞後腹中只覺一陣飢餓。
聞到香氣後我朝着四下看了一眼,發現香氣正是從門外傳來,這倒是有些怪了,如今已經是後半夜,怎麼會有人在這個時間做飯,而且這香味也有些奇怪,其間好像還夾雜着酸味,總之令人聞上去有些不太正常。
察覺到異像後我剛想前往院門位置一探究竟,這時一陣腳步聲從院外傳來,循聲看去,秦嘯虎竟然端着一瓷碗走入院中。
碗中香氣升騰,由於距離太遠看不出裡面到底是什麼,不過我可以確定先前在院中聞到的香氣與碗中傳來的香氣如出一轍。
“嘯虎,你剛纔幹什麼去了,手裡端的是什麼?”我看着秦嘯虎問道。
秦嘯虎見我站在院中立即加快腳步,行至我面前後將瓷碗往我面前一放,笑道:“哥,你也是聞到這香味才醒的?”
聞言我低頭看去,秦嘯虎手中正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麪,麪條上面還鋪着一層指甲蓋般大小的肉塊,看上去十分有食慾。
“我是被凍醒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黑燈瞎火哪來的牛肉麪?”我沉聲問道。
秦嘯虎見我面色陰沉,於是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我。
原來半個小時前他被一股濃重的香氣喚醒,醒來後他見我睡得香甜便沒有打攪我,而是獨自一人打開門循着味道走出了院子。
來到衚衕後他看到一個老頭正步履蹣跚的扛着兩個擔子在叫賣,香氣正是從擔子中傳出。
晚上秦嘯虎吃的倒是不少,可不知道怎麼回事聞到這香味又餓了,於是他行至老頭面前,問老頭肩上扛的是什麼。
老頭聽罷將擔子放下,打開上面的竹蓋後一股熱氣瞬間升騰,香氣也更加濃重。
秦嘯虎低頭一看,這竹蓋下面竟然擺放着一碗碗的牛肉麪。
此時他餓得肚子咕咕直叫,於是便準備掏錢買一碗,可沒想到的是老頭說他這面白送不要錢,爲的就是給夜裡餓的人送點吃的。
秦嘯虎聽後心中大喜,端起一碗剛準備走,這時老頭囑咐他三日之後前來取碗,秦嘯虎心想面白送碗不可能也白送,於是便點頭答應下來,隨後端着面便回到了是非堂中。
“哥,你要不要吃一碗,這面可是香得很,你要是抹不開這個面子我出去給你要一碗,反正三天之後還碗就行。”秦嘯虎看着我說道。
聽秦嘯虎說完我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於是快步朝着院門方向跑去。
等我到達院門前時兩側衚衕哪裡還有人影,四下空空蕩蕩,只剩街燈忽明忽暗閃爍,卻見不到那老頭半點蹤跡。
心上疑惑之間我轉身踱步進入院落,剛擡頭就發現秦嘯虎正拿着筷子準備吃麪條,眼見勢頭危急來不及解釋,我快步上前直接擡腿踹向秦嘯虎。
這一腳踹在秦嘯虎的屁股上,由於他沒有絲毫防備所以重心不穩倒在地上,手中的瓷碗連同牛肉麪則是散落一地。
“哥,你踹我幹什麼,好好的一碗麪白瞎了,我再給那老頭要一碗!”說着秦嘯虎不顧屁股疼痛起身便準備朝着院門方向走去。
見狀我直接伸手拉拽住他衣領,冷聲道:“這碗麪有問題,你要是吃了保準出事!”
秦嘯虎聽後一怔,回頭看向我:“有什麼問題,不就是一碗麪嗎,吃了還能死人不成!”
“死不死人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剛纔那個老頭不是活人。”說話間我一把將秦嘯虎拽到我的面前。
秦嘯虎一聽我說老頭不是活人臉色一怔,隨後問我是怎麼知道的,
我冷哼一聲,說前半夜有人在街上賣夜宵還有可能,可如今已經是後半夜三四點,這個點怎麼可能還有人在街上賣東西。
更離譜的是白送不要錢,要知道天下可沒有不要錢的買賣,這明擺着有問題。
再者剛纔我出去的時候那個老頭已經沒了蹤影,是非堂位於衚衕中央位置,前後距離出口都在百米左右。
秦嘯虎說那個老頭肩扛雙擔步履蹣跚,試問這麼短的時間他怎麼可能會消失不見。
這條衚衕可沒有分叉路,唯一的解釋就是這老頭根本不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