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說皇帝和九千歲誰長得好?”扮成青衣童兒的羽灰附在她耳邊低低說道。
吐氣如蘭,哈得人耳根處癢癢的。雲小五伸手揉了揉耳朵:“小灰兒,要不要連你身上的味道也變一變?”
不要!小丫頭一怔,拼命搖頭。
這臉上多了幾顆麻子點也就算了,至少眉目還算端正。以自家主子愛惡作劇的性子,萬一把自己變成一個臭不可言的怪物怎麼辦?
“嘻嘻,和你開玩笑呢!”雲小五笑着在她腦瓜子上輕拍一記,朝隊伍中一指,低語道:“一個短命鬼,一個大冰塊,有什麼好看不好看的。依我看,最好看的自然是小爺的虎子哥。”
短命鬼嗎?!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羽灰望着趙天闌眼神黯然起來——
但凡主子有一絲上一世的記憶,又怎麼會如此淡漠的語氣評論轉世的青龍和玄武?
“主子,方纔我可是在人羣中聽說……”她抿了抿嘴繼續往下講。
“哦,倒看不出這病秧子皇帝倒是一個情種……皇后大出血難產?切,這些深宮大院最是齷齪不堪,誰知道這裡面有什麼樣的故事!”
聽完她的話,雲小五心頭緊了緊,目光在趙天闌兄弟二人臉上掠過,眸子閃了閃沒吭聲。
到底這二人的孃親原本就是親生姐妹,光看長相,這皇上和九千歲的確不分伯仲。
一樣的玉樹臨風,一樣的光潔白皙的臉龐。一樣的龍眉鳳目,玉樹臨風。
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脣形,無一不在張揚着高貴與優雅。
唯一不同的是皇上趙天闌病態中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眼睛彷彿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憂鬱。而九千歲則是一臉冰冷,透着某種高高在上的不屑。
當隊伍徐徐靠近,雲小五有了新發現——
這位九千歲眸底深處的愁緒比那位皇帝哥哥似乎更要濃!
九千歲!皇帝唯一的弟弟,又是太后娘娘的親生兒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他爲何而愁?雲小五有些好奇。
還有,那個萬歲爺胸前鼓鼓一團一直在蠕動的又是什麼東東?
因爲位置的原因,她看了半晌也沒看出什麼,視線隨即落在對方左側鎮國公臉上,眼眶不由一熱。
“這就是我雲小五的爹爹麼?果然威武帥氣無敵呢!也難怪孃親當年不顧一切以委身於對方生下自己。”
目光再往後移,看到氣宇軒昂的李雲昊,不由咧嘴一笑——
三年不見,對方清俊容顏愈加貴氣,透露出一種上位者不凡的氣度。
只看人羣中那些女子花癡一般的目光齊唰唰往對方臉上落,只怕任誰也想不到這位前程無限的御史大夫當年陪自己街頭乞討賣藝的是何等的窮酸相吧?
此時,李雲昊端坐馬上的身子紋絲不動,但一雙熱切的眸子一直在搜尋着什麼。
“嘻嘻,我打扮得如此落魄樣兒,又隔得如此遠,估計虎子哥一時半會兒是認不出的。”知道對方在找自己,某女低頭看看身上一襲青衣布衫,暗暗好笑。
以目前朱雀閣的財力,有誰會想到堂堂閣主會穿得這般寒酸呢!
“切,好端端把自己扮成這副樣子,跟個小乞兒似的,主子行事也真是夠了!”身後,某小跟班瞪着雲小五欲哭無淚。
早上一起來她就琢磨着穿上最好的袍子,藉以掩蓋相貌上的不足,誰知對方卻以最鍾愛的那件大氅不在,堅決不肯以貴公子的樣子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