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邏救我!”
她剛一離開,玄袍男子便一聲嚶嚀醒轉過來,四下張望:“蒼雲蒼槐,可曾看到少年往哪個方向去了?”
富有磁性,溫潤悅耳的迷人聲線,不是別人,正是西秦國帝君趙天闌。
迦邏?!怎麼突然提到已經仙逝的皇后娘娘了?跟着恢復的兩個屬下聽得明白,不由面面相覷。
蒼雲沒有見過皇后娘娘,但另一個護衛蒼槐卻是再熟悉不過。
腦子裡閃過雲小五那雙如山間老泉般的清亮眼眸,他瞬間明白自家主子爲何會想到娘娘,心頭不由涌起一抹傷感。
他連忙過去扶起趙天闌,說對方身形太快,一轉眼便不見了人影。
“主子,那少年身手可真不賴!屬下可是親眼看到他抱着你這麼大的個兒輕飄飄躲過亂劍,當時心都提到嗓眼兒了呢!”劫後餘生的蒼雲繪聲繪色描繪着。
趙天闌舉起袖子湊到鼻尖下用力嗅了嗅,眸底閃過一抹驚喜——
沒錯,就是那種只有迦邏身上獨有的若有若無,淺淺的清香。這種香味除了迦邏,他在另外一個孩子身上也嗅到過。
在方纔最後緊要關頭,他對上那雙酷似迦邏的眸子後,想也不想便就決定把性命交給對方。沒想到果然賭對了!
主僕三人很快在附近的巖洞裡找到同樣中毒不能動彈亦不能說話的九千歲。
小九功力原本就不輸於自己。看其身上亦是血跡斑斑,四周又是一片零亂,估計那個面具人先是引開小九一場惡戰,然後再來對付自己。
因爲沒有解藥給小九,他們只好迅速下山回宮。
如此的大事不敢不告訴太后。長樂宮內,經過太醫一番救治,趙天宸悠悠醒轉。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哥,爲何那個面具人說與你有奪妻之仇?”
“別聽那傢伙胡說!或許他認錯人了也說不定。”趙天闌一臉平靜直視着他,說這根本是莫須有的事,迦邏是清清白白嫁到西秦爲後的。
清清白白嗎?趙天宸嘴角緊抿,頭微微往旁邊一側,一縷嘲諷一閃而過。
“小九,難道你情願相信外人胡說八道也不相信哥哥嗎?你可知道,當初哥哥被體內的毒折磨得死去活來,如果不是迦邏的鮮血,只怕你從書院回來都見不着哥哥呢!“
見對方似有不信,趙天闌便說了自己毒發時迦邏割腕放血給自己服用,以及他聽了對方的建議從南越移植了大批長生花種植在宮中……
“哦,不要說了,哥哥的事與小九無關。”趙天宸突然打斷他的話說要睡覺。
“小九,這次都是哥哥連累了你,對不起!”見對方又恢復冷冰冰的神情,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趙天闌心裡極不是滋味。
還想再解釋,蘇蓮兒走了進來:“闌兒啊,你身子骨不好就算了,總不能讓你這個唯一的弟弟再有個閃失吧?”
聽出對方話裡有話,趙天闌袍袖下的拳頭攥得死緊,鬆開,再攥緊。
從玄武閣出來,他顧不上梳洗立即召見剛入京的李雲昊和南宮正。
“陛下怎麼了?”看他身上猶有血跡,李雲昊和南宮正吃驚不小。
除了避口不提面具男那句奪妻之仇,趙天闌大致說了白天在山上遭到伏擊的事情。
“朕原本是借看雲老爺子,讓小九和四兒妹妹接觸一下,一個未娶,一個未嫁,說不定就看對了眼,誰知道竟然遇上這種事,如果不是遇到那個孩子——”
他低頭看了一眼身上已經結痂的傷口,淡淡道。
見對方的目光停在自己臉上,李雲昊心頭一動:“孩子?!陛下是說有個孩子救了您?”
“沒錯!”趙天闌點點頭。“大約十六七歲,危急之中沒顧上多看,但那雙眼眸甚有靈氣,倒是像極了當初在元通鎮看到的那個小五,也不知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