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是一國之主,這件事情還是由你來決定吧,”
對着皇帝一個頷首,慕容皇后一句擲地有聲的話音剛落,所有人的嘴就堵上了。畢竟,這裡是東曜的地盤,最大的便是一國之主了。
此時,在無人注意的角度,容妃看向皇后的眼神透着一絲陰狠,然後瞬間又消失不見,臉上揚起嫵媚的笑,伸過頭對皇后說道:“還是姐姐說的在理。”說完她的手指在老皇帝胸前不斷的畫着圈,繼續說着:“皇上,那……您自己看着辦吧。”
在場的人,聽到容妃半推半就的話,心裡無不汗顏。看容妃放在皇帝中山服的手,媚眼如絲,聲音酥軟,早把老皇帝迷的七葷八素。哪裡是讓皇帝來決定,根本就是容妃來決定!
老皇帝正要說話,皇后的目光落到場上某個偏僻的角落,聲音帶着難得的沉重:“皇上,不不知道你發現了沒有,不見的,可不只是碧瑤聖女一個。”
蘇長然心頭一跳,眼睛隨之看向那處,無奈的想道:終於……還是有人說出來了。
“啊,是啊皇上,相府大小姐花初七和那個鴻蒙公子也早就不見了呢。”百里青青此時也出聲迎合道,當作沒看到容妃在一旁使眼色。心裡冷哼:她倒要看看,這些人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鴻蒙公子,爲什麼竟然會和那個廢物一起不見了!她不甘心。
老皇帝聞言眯了眯眼,渾濁的目光看了角落好一會纔看清兩個空落落的座位,當下就問道:“這,又是怎麼回事啊?”
座上皇帝的聲音帶着明顯的怒意,宴會上擅自離席可是對皇帝的大不敬!碧瑤聖女就算了,畢竟是外賓又是那方勢力的人,惹不得,可是現在連臣子都做出這等事,皇帝再糊塗,但是面子還是要的。
感受到皇帝生氣,全場寂靜無聲,饒是容妃也乖乖的待在了一邊不出聲,餘光狠厲的看向皇后,然後又轉向百里青青。該死的,碧瑤去了哪裡她怎麼會不知道!她好不容易快說服皇帝不去找碧瑤,以免壞了她們之間的交易,這下好了,萬一被人發現冷宮裡有寶貝,那她還有什麼利益可圖!
“皇上,他們兩個一個是相府千金,一個是蘇家長子之友,這宴會上氣氛正好,一男一女勾搭成奸,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依臣妾看,二人的消失沒什麼大不了的。”容妃重又攀上皇帝的懷裡,全身柔若無骨。
容妃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讓全場的人都聽到。頓時場上就炸開了鍋,紛紛討論起這二人的行蹤,有的玩言語很是粗鄙。慕容珏看向那兩個空落落的位置,想到當時在時空陣界中,花初七對鴻蒙的不同,心裡忍不住升起一股失落。
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安全出來……慕容珏身後的侍從是跟隨他進入時空陣界的,此時見自家聖子身上的悲傷感,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他沒看錯吧,一向心比天高的聖子竟然會有這種神情!
不止是慕容珏情緒不對,蘇長然也在位上坐立不安,他之前接受到鴻蒙離開之前的信號,知道他是有事去做,當時他就有不好的預感,果然,這下子被發現了吧。
就在這時,“嘭——”一聲響,蘇長然被嚇了一跳,擡頭望去,卻見是皇后猛然拍的桌子,此時她身上嫺靜的氣勢陡然變的犀利起來,全場在這一聲響後立刻靜默下來,就連老皇帝臉上也是寫滿了驚愕,轉頭看向情緒憤怒的皇后。
“母后……”離王也有些不解地看向她,難道母親真的在意相府的那個所謂外甥女?
沒有看向秦少秋,皇后而是目不斜視的說道:“容妃,話可不要說的太難聽。你別忘了,花初七不僅是我的外甥女,更是未來的太子妃,你的兒媳!你這麼說她,等於是變相的貶低了我,還有你自己!”
慕容珏放下手中的酒杯,端着一幅沉沉的神色說道:“她,不是你可以隨便評判的。”
兩個人的話都是對着座上的容妃說的,容妃本來受到皇后的呵斥心裡正不爽,又見流雲宗的聖子竟然也攪和進來,心裡恨得咬牙切齒,突然腦中滑過一絲光亮,不由得笑了出來。
皇后本來以爲按照容妃的性子,一定會氣急敗壞,沒想到她竟然露出了笑容,心裡頓時涌起不好的預感。
像是爲了印證她不好的預感,下一秒,就見容妃嬌笑了好幾聲,然後對着皇后悠悠說道:“看來,皇后娘娘還不知道吧,我們太子就要相府大小姐解除婚約了。這是我和皇上之前就商量好的,畢竟,皇后您的外甥女這麼的‘優秀’,我可不敢高攀呢。是嗎,皇上?”
說完容妃還怕別人不信似的,拉上皇帝求證。老皇帝受不住美人在懷的誘惑,當下頭腦不清醒的連連點頭,容妃見此對着皇后露出一個勝利性的嘲笑,更加柔弱的趴在了皇帝懷裡。
皇后微微憤怒的神色,聽到容妃現在竟然還要主動解除和花初七的婚約,心裡不由得更加慍怒。要知道在東曜,雖然是以武爲尊,可是在皇室王公大臣這塊,還是有些根深蒂固的思想,被主動退婚的女子要是是個有實力的靈者還好,像花初七這種有名的廢柴,最後只會白白的被嫌棄和世人嘲笑!
場上的衆人此時也是神態各異。
百里青青像在看好戲一般,臉上帶着藏不住的嘲笑;離王秦少秋還是那般溫潤如玉,沒什麼表情變化;慕容珏面色沉沉,帶着微微的慍怒,同時還夾雜着些許低落;蘇長然情緒最是複雜,又是擔心又是憤怒又是慌張的。就連赫巴野兒也是開心不起來,看向角落的空位置擔憂着。
沉寂了片刻,皇后面色不善,正要出聲。就在這時,場上忽然響起一陣銀鈴般悅耳的笑聲,打破了此時的沉寂。
“原來容妃娘娘這麼看得起我,既然你都說了我這麼優秀,那我怎麼能夠推辭呢。”女子聲音如同絲竹之樂,清新動聽,恍若仙曲詞調。
衆人聽的內心一震,迫不及待的順着聲音擡頭望去,卻見到了一幅如詩如畫的場景。
只見遠處高樓之上,一輪皓月當空,有兩個絕世的身影正身姿翩躚,踏月而來。女子一身素衣,面帶薄紗,男子衣決飄飄,面比冷月還多幾分寒意。
隨着身子的飛躍,有涼風吹拂着,正拂過那素衣女子瑩潤耳邊的秀髮,黑髮飄飄,一雙美眸恍若秋水依依,眉若青山遠黛,氣質斐然,讓人忍不住猜測女子面紗下有些怎樣的絕世天顏。只覺得她踏月而來,如廣寒仙子,讓人移不開眼。
再看她身旁的男子,同樣的風華絕代,氣質凜然,面容彷彿是融合了天下最俊逸的模子刻出來的,每一寸都恍若天成。他全身透着刺骨的寒意,比之冷月也毫不遜色,只是當他清冷的眸一觸到身旁的女子,滿目的寒意立馬融化成繞指柔情,彷彿他眼前的人兒,便是他的全世界。
兩個人出現在遠方高樓,一躍數丈,不多時就來到了宴會場的正中央。待二人出現後,在場衆人還沉浸在方纔看到的如畫美景中沒反應過來。
“鴻蒙!你可回來了,擔心死我了。”蘇長然第一個反應過來,然後迫不及待的就走上了前。他這一喊,也讓衆人回過了神,見神秘的鴻蒙身邊竟然多了一個陌生女子,不由得嘖嘖稱奇。
赫巴野兒睜着一雙純淨地眼睛,愣愣的看着場上的素衣女子。咦,她怎麼覺得這個美貌女子這麼像她的初七姐姐啊?
鴻蒙在蘇長然即將熊抱過來的一米之外就伸手攔住了,眼神淡淡的看向他,嘴角輕掀:“我沒事。”
蘇長然摸摸鼻子,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說道:“你沒事我就放心了。”說着又指着他身旁的花初七,疑惑的問道:“這位是?”
花初七有些不習慣的扯了扯臉上的面紗,在她換了一身乾淨的白衣時,這個醋罈子盯着她的臉,非要她帶上這玩意兒,真是讓她好不習慣。
正了正神,沒理會蘇長然打量的目光,花初七對着主座上一直打量着她的容妃調笑的說道:“怎麼,容妃娘娘才誇了我,這就不認識我了?”
“你,你,你是花初七!”容妃打量了好一陣,這纔不可置信的喊出了聲,滿眼的不信。
她這一喊,其他人也面露驚疑的看向眼前風華絕代的女子,之前的花初七氣勢內斂,破天訣又讓她氣息歸於普通,加上衆人一向知道她廢柴醜顏的樣子,就算是她的驚天一舞,衆人也只是覺得她舞技驚人。
可現在她氣息外放,氣勢凜然的樣子,換上一身白裝素衣,銀面換成半透明的面紗,竟讓人覺得她是如此仙姿佚貌!仔細看女子輕紗下的容顏,雖然看不清具體模樣,但是哪裡有什麼鬥發的的紅斑!衆人一致認定,之前說花初七醜陋的一定是謠言!
不管衆人如何癡迷驚歎又是怎樣的懷疑,花初七眼神落在坐的端端正正的“白宿”,眼裡閃過趣味。真的白宿在他們身後還沒來,這個白宿一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