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宿一臉憋屈的站在原地,身上原本華麗的衣衫早變成條狀,軟塌塌的掛在他的身上,露出來大片的膚色,只勉強還遮得住重點部位。
花初七見白宿這等可憐巴巴的樣子,那若隱若現的健壯身材,唔,貌似還不錯。只是可惜了這麼好身材的主人,偏偏長了一張平淡無奇的臉。
花初七正沒心沒肺,肆無忌憚地打量着,忽然視線被一個清冷的身影擋住了,擡頭一看,原來是鴻蒙不知何時回到了她的身旁,正緊緊的盯着她,嘴巴緊緊的抿着像是在忍住什麼。
然後在花初七疑惑的眼神中,一個利落的揮手,白宿身前就憑空出現了一身乾淨整潔的衣服。見此某個衣衫不整的人大喜,左右環顧了一下,趕忙抓起衣服直溜溜的就去方纔的大石塊那兒。
乾咳了一聲,無視鴻蒙逼人的視線,又摸了摸乾癟的越發厲害的小肚子,花初七這才朝着不遠處正色道:“喂,到底有沒有吃的,姑奶奶餓死了。”
話明顯是對着石塊後忙着換衣服的白宿說的,話音剛落,只聽見石塊後原本窸窸窣窣的動作聲,在聽到花初七的問話後明顯頓了頓。
花初七見此頓時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接下來她就聽到白宿畏畏顫顫的嘟囔道:“宴會吃的飽飽的,誰還會隨身帶着好吃的啊……”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能夠讓花初七聽到,頓時心裡火冒三丈。
什麼!這麼說他沒有吃的了!
“那你袋子裝的鼓鼓的是什麼東西?”花初七平復了心情,一臉懷疑的問道。
恰好此時白宿動作快速的換好了衣服,然後緩緩走了出來,聽到花初七的疑問,這才如夢初醒的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臉盤大的瓶子,揚起無辜的臉問道:“你是說這個嗎?”
只見白宿手中抓着的瓶子,瓶身呈圓狀,只瓶口處是一個橢圓的構造,質地晶瑩剔透卻又不像是堅硬的物體,半透明的外觀上一片純色,沒有其他複雜繁瑣的花紋和修飾,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瓶子,只是顏色通透,看上去很是惹人喜歡。
花初七眼裡露出疑惑,這樣一個體積不小的東西,白宿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帶在身邊,而且像他這種身份的皇子。完全可能有儲物空間一類的東西,就比如她自己佩戴的這個儲物戒,而他卻不把這個看起來笨重的東西放到儲物空間中,一定是因爲這個瓶子不是凡物……
“喏,就是這個,不過是個普通插花用的瓶子,怎麼,你要吃嗎?”不知什麼時候白宿已經走到了花初七的身前,舉着碩大的一個瓶子直直的問道,聲音戲謔,眼裡卻故意寫滿了無辜和真誠。
這麼離近了一看,花初七發現這瓶子除了顏色通透簡約,確實沒什麼特別的,又見白宿大大咧咧的直接把它拿出來給她看,一時倒是拿不定主意這個東西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用處。
花初七拋開繁雜的思緒,肚子再次不爭氣的咕嚕一聲,回道:“謝了吃這東西我怕塞牙。”
不經意的轉過頭,花初七敏感的注意到鴻蒙不尋常的舉動,只見一向平靜無波的他,此時看到白宿手裡的瓶子時,明顯瞳孔縮了縮,像是認識這個東西,然後又云淡風輕的撇開了視線。
鴻蒙一回頭正對上花初七微妙的面孔,餘光看到白宿離得不遠,心思一動,在他看不見的角度對着花初七遞過去一個含有深意的眼神。
花初七接收到鴻蒙的暗示,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心裡卻明顯打起了小九九:鴻蒙說這個東西大有用處,唔,他說有用肯定有用,有便宜不佔是王八,嘿嘿。
想到這兒,花初七立馬走上前一步,對着白宿揚起親切的笑臉:“雖然這東西我不能吃,不過既然四皇子你真心要送給我,我又看這瓶子的成色這麼通透,質地必定精良,正好我房間缺了個插花的瓶子,那麼我就勉爲其難的收下你的禮物啦。”
說完,不等白宿反應過來,花初七就手腳麻利的將白宿舉着的瓶子奪了過來,然後回過神一個利落的轉手,在白宿的角落,花初七直接將它扔到了儲物戒中。
這乾脆利落的動作直接把白宿看的一愣一愣的,等他再回過神來,手上早已空空如也。頓時心裡再次淚奔:他什麼時候說要送她了,還插花?明明是從他這兒搶走的,還說什麼勉爲其難!
“喂!誒,等一下!”白宿急急的喊住花初七轉身就走的人影,卻見她手裡的瓶子頓時沒了蹤跡,心驚她實力的同時心裡也在哀嚎。
嗚嗚,師傅,你不是說越是光明正大的把東西給別人看,別人越不會懷疑嗎?爲什麼你教我的東西遇到了這女子,沒一個管用的!早知道……他就直接把東西藏着,也好過這樣明晃晃的被人搶走好。
花初七聞言回頭,遞給白宿一個天真無邪的疑問:“喊我幹嘛?”
看到花初七臉上再次揚起這種看似純良實則狡黠的笑容,白宿後背一涼,剛要說出的反駁的話生生的憋回了肚子,強展開笑臉說道:“沒……沒什麼,就是路黑,我提醒你小心摔倒。”
花初七看到白宿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心裡憋笑,再次無辜的說道:“謝謝關心。”然後轉身和鴻蒙繼續往前走去。
白宿見事已至此,自己的寶貝瓶子肯定是要不回來了,眼下也只能憋屈的跟着二人繼續往前走了,起碼他們實力擺在這兒。只是那樣東西要怎麼解決……他又要耗費一陣腦細胞了。
正走的好好的,白宿忽地腳步一嗑,膝蓋像是被什麼東西打到,然後身體不受控制的就往前猛的一摔。
“噗通——”
花初七聽到聲音驚詫的回過頭,正好看到摔得狗啃泥的白宿堪堪擡起頭,只見他原本平淡無奇的臉上佈滿了灰塵泥土,仔細看還有幾粒細小的石子沾在臉上,樣子不可謂不滑稽。
想到方纔白宿隨口說的怕自己看不清路滑倒,再看看他現在狼狽的樣子,真是讓人忍俊不禁,不由得感慨因果循環啊,哈哈。
“唔,四皇子,路黑,要小心滑倒哦。”原話奉上,骨子裡的惡作劇因子暴露無疑。花初七見白宿越來越難看的面色,好笑的回過頭去。
可是……誰能告訴她,鴻蒙臉上那個小孩子惡作劇成功的笑容是幾個意思?再聯想之前的種種,花初七忍不住拍了下某人的頭,嬌嗔道:“你呀!”自從遇到這個男子,她原本直接乾脆的性子像是再也回不去了,可是她卻甘之如飴。
鴻蒙轉首見花初七的樣子,心知女子知道了自己的小動作,也不燥,習慣性的伸出大手拂了拂女子的墨發,滿眼柔情怎麼都化不開。
二人四目相對,端的是一幅羨煞旁人的恩愛模樣。
這一幕被才站起身來的白宿看到更加無限心塞了,自顧自的撣了撣身上的污塵,白宿苦中作樂的心嘆:這才換上的乾淨衣服又髒了……
“咕嚕咕嚕——”
一聲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原本良好的氛圍,花初七摸了摸乾癟的肚子,看向鴻蒙好笑的眼神,臉上嫣紅一片,小聲嘟囔:“都說了我很餓了……”
說完還作勢揉了揉肚子,裝模作樣的對着自己的肚子說道:“可以了,你再喊也沒用,還是等找到了靈物出去之後,我再找東西來填飽你吧。”
白宿在一旁,看到這般可愛純良的花初七一時倒是有些不適應了。自他們相遇以來,他眼裡的花初七要不驚豔風情,要麼冷酷果斷,要麼狡黠奸猾,可是像現在這樣褪去了所有的防備,將自己最真實的一面顯露出來的樣子,他還真是沒有見過,真是……說不出來的迷人。
“阿七好可愛。”鴻蒙清浚的聲音染上了不自知的溫柔。
這一聲直接將白宿拉回了現實,在驚覺自己的失態的同時,他也深深的認清了一個現實:那就是,不管這個女子是各種的面目呈現,她卸下心房的卻只有她眼前那個俊逸若仙的男子……看來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呢。
白宿在一旁自嘲,花初七倒是真的忽視了他這個人的存在,唔,實在是餓的不行。自從她穿越而來,每天都被綠柯喂的飽飽的,這今天一下子餓成這樣,她真的是很抓狂啊喂。
也許是察覺到自家主人煩躁抑鬱的心情,從指引花初七選擇正中央山洞洞口後就一直沉寂的白凰珠,終於也忍不住在她體內又活潑飛旋了起來。
沒錯,她之所以知道哪一條纔是真正的藏寶之路,正是因爲她有白凰珠這個超級輔助!花初七心裡很是得意:唔,你們拼死拼活擠破腦袋都想不出來的,她動動心思就能知道。
不過此刻白凰珠的再次異動,也讓花初七心裡產生了疑惑:莫非又有什麼變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