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初七伸出被鴻蒙緊緊包住的手臂,輕輕的想推開他的包裹。鴻蒙一低頭,正迎上她堅定自信的眸子,心思一動,便放開了撐在牆壁上的大手,
得了自由,花初七這纔信步走上前,對着空氣傲然的說道:“哪裡來的老不死,竟然在這兒假冒威名遠揚的榮光大帝!”
嘶,衆人一聽花初七的那句“老不死”,嚇得差點魂都沒了,紛紛在心裡對着花初七哀嚎:大哥,你要不要這麼張狂啊,人家在暗我們在明,本身就吃着虧呢。而且萬一來人真的是榮光大帝那他們這麼得罪他豈不是……找死!
空氣中的罡風颳的更加猛烈,很明顯,那個自稱榮光大帝的人怒了。
只聽得一聲強忍着怒火的聲音響在衆人耳邊:“小女娃,你知道我是誰嗎,竟敢對我如此無禮!”
擲地有聲,怒氣隱現。
老者的每一個字彷彿都有帶着強大的靈力,在場的人也都是黃階以上的靈者,竟然運足全身的靈氣也無法抵擋分毫,只得被這一番話震的心頭直跳,氣血翻涌。有的修爲低的已然吐出了血。
花初七同樣不輕鬆,可是不知爲何,面對榮光大帝的靈氣威壓,她體內的白凰珠竟然生生的將之吸收了進來,就連小土豆也顫了好幾顫,兩個小東西好像一點也不畏懼這來勢洶洶的威壓,在她體內跳的歡快。
心思一動,花初七面上義正言辭道:“我當然不知道你是誰,因爲你是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冒牌貨,我聽說啊,真正的榮光大帝是個美男子,而且脾氣好,對人溫和。哪像你這個冒牌貨,話還沒說就暗中傷人,聲音難聽,動不動就發火,現在還拿威壓壓迫我們這些弱小可憐的人。大夥說說,這個糟老頭子怎麼可能是威名遠揚的榮光大帝呢?”
說完這些話,某隻小壞包心裡偷着樂。嘿嘿,根據她剛纔的推測,此人必定是榮光無疑,只是這個所謂大帝實在是有點囂張。不磨磨他的臭脾氣,她怎麼能漁翁得利?因而纔有了這一出。
“你!”聲線低沉,像上好的古絃之音。
原本故作森冷聲音立馬現出了原形,說話者哪裡是什麼老者,分明是個聲音清脆的年輕人。這讓一衆人又忍不住大跌眼睛。
花初七勾脣一笑,面上隱隱帶着自信的色彩。她猜的果然沒錯,登上大帝者都會以年輕的面容長此存活,而此人既然是榮光大帝,必然還是個年輕小夥子的聲音。
只是他爲什麼一開始要故作老頭子的聲音……呵,除了好玩還能爲什麼呢。
“讓你玩我們,還不快說哪一條路是通往靈物的路。”花初七沉聲問道,明顯對這個所謂榮光大帝一點也不恭敬。
沒有人注意到。花初七身旁的鴻蒙手指尖緩緩的聚集了一小粒奶白的光球,朝着某個角落彈射了出去。
花初七的話一出,那原本囂張的暗處的人卻是沒了動靜,忽地像是突然察覺到了什麼不尋常的氣息,低聲呢喃着什麼。因爲聲音小,耳邊罡風又大,衆人一時也沒有聽清。
……
而此時另一個時空,坐落在高山的某個金碧輝煌的宮殿中,一個長相俊秀的男子正對着身前一顆透明的光球,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咦,這怎麼可能!不對……不是他。不對!是……我天!禍了禍了!”男子激動又興奮的聲音迴響在寬敞無比的宮殿中,餘音不止。
男子眸子裡閃爍着躍躍欲試的光芒:看來,神邸不會沉寂太久了!
咳咳,不過,他還是要解決眼前的事,否則以後他的日子可不好過……清了清嗓子,清秀男子對着光球開口。
與此同時,某個時空陣界內的山洞中也傳來了一聲故作深沉的聲音:“想直接知道靈物的所在地,哪有這麼容易的事。這時空陣界是我辛辛苦苦一手建立的,裡面的靈寶也是經過千年孕育的,若是就這麼交給你們,我豈不是虧大了。”
說到後面,花初七竟然聽出來類似於女子哀怨的聲音,心裡忍不住吐槽:這是哪門子大帝啊,小肚雞腸還這麼愛捉弄人。
花初七正要開口,卻忽地被慕容珏給打斷了。
只聽到慕容珏恭敬有禮又略激動的說道:“不知榮光大帝在此,流雲宗慕容珏有失遠迎。只是不知大帝此時居身何處,若是能夠現身,不如到我流雲宗坐上一坐,有些修煉方面的事,慕容珏還希望能得到大帝的指點一二。”
可是某位大帝顯然對這種恭維的話很是反感,只聽空氣中傳來嚴肅的聲音:“吾乃上重界大帝,豈能夠隨意的進出下重界,更不論指點修爲。雖然現在只有吾的一縷意念在此,但是你等之於我而言不過凡人,竟敢妄圖越界嗎!”
一席話如同那落下的金剛石,有千斤中,讓人心裡頓時沉甸甸的生不起反抗之力。只驚覺不過是大帝的一縷意念竟然已經讓他們不堪重負!天,這就是不同重界的差距啊!
“是小輩冒犯了。”慕容珏心知自己太過於唐突,沉默不語。只是心裡卻是很不甘心,作爲上三宗的聖子,對於這些重界之類的秘事他多少也知道一二。
大帝誒,多少望天大陸的靈者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有的即使傾盡一生也不可能遇見,而現在偏偏讓他慕容珏遇到了卻偏偏抓不住這次機會。這讓他如何不氣惱?實際上,比起那個還不知道什麼樣的靈寶,能夠攀上大帝纔是最穩妥和快捷的辦法。
不過顯然,他沒有這個機會了。
一直呼嘯的罡風驟然停止了吹動,衆人只聽得那個帶着威壓的聲音,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們能夠進入到這個時空陣界中,說明你們有不低的實力,而你們能夠躲過密林裡的陷阱,打敗了那頭地棕熊,又躲過了血蝙蝠的攻擊,也都說明能走到這兒聽我說話的你們的實力,只是,你們應該也看到了。擺在你們面前的有三條路,一條通往藏有靈物的正確地點。一條同樣山洞外的出口,還還有一條嘛……嘿嘿,這還有一條路卻是一條死亡之路,裡面機關重重,兇獸無數,只要進去了就不可能活着出來!”
明明是清脆的男聲,可是他說的話卻生生讓人彷彿置身冰窖,從頭冷到腳,只覺得自己掉入了一個巨大的危機和陷阱之中。
衆人正驚慌間,有聽到那個縹緲的聲音繼續說道:“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你們也沒有多少時間了。是福是禍,全看你們的造化了,哈哈哈,咳。”
到後面笑到一半,榮光大帝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驚,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而隨着他聲音的逐漸消失,衆人一直感受到的威壓也褪去,全身陡的一輕。
看樣子,竟然榮光大帝的收走了最後一絲意念,抽身離去了。
只是,衆人身上輕鬆了,心裡可是陷入了焦灼和沉思。
榮光大帝那悠長的笑聲一直迴響在衆人的耳邊,衆人的臉色因爲他的話也變得愈發難看,面面相覷的看着面前三條看不出差別的道路,犯了難。
沒人懷疑榮光大帝話裡的真實性。生死機率各佔了三分之一,萬一選錯了,就是陰陽兩方的差距。這可不是鬧着玩的啊喂。衆人一時楞在了道路前,不知如何前行,臉上慢慢地變得焦躁。
與此同時,另一個時空內。
收回自己分散下去的一絲意念後,清秀的男子才堪堪睜開了雙眸,口裡又是一陣喃喃自語:完了完了,雖然剛纔說着很爽,但是等某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壞蛋們回來,想起來這一茬他一定死定了啊喂死定了。
不行,他要去找清霖大帝開導開導,嗚嗚再這樣下去他會抑鬱的。
一轉身,方纔還在大殿的人影已經出現在百里之外,這般瞬移,出神入化,唯有大帝。
……
此時山洞內。
“到底走哪一條路呀,這個什麼榮光大帝,幹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們,還要給我們出這種生死攸關的難題。”碧瑤忍不住抱怨道。
慕容珏聞言眉頭皺了皺,不贊同的說道:“碧瑤聖女還是謹言慎行的好,倘若被大帝聽到……”
“啊!”碧瑤連忙捂住了嘴脣,眼裡怯怯的朝四周環顧了一圈,滿是無辜。只是在場再無人吃她這一套,當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三條道路上。
慕容珏不理身旁故作姿態的女子,轉身朝着不遠處角落的某個小身影說道:“花初七,你到現在都不說話,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哪一條路是通往藏有靈物的路了?”
笑面虎一隻,花初七忍不住心裡吐槽。不過……
只見花初七信手從儲物戒中掏出一枚繡花針,然後隨手摘下自己的一根細發,系在了繡花針的小孔裡,然後將枕頭在鴻蒙絲質的衣角上,反覆朝着同一個方向摩擦起來,過了好一會才拉緊了細發,將之懸在半空。
衆人一直看不懂花初七在做什麼,現在見她站起了身,定睛一看,只見那尖銳的枕頭緩緩的晃盪了幾下就定定的停在了某一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