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見幾人來勢洶洶,像是要來真的,嚇得魂都沒了。“你,你們這是觸犯刑法的!”
冷言按照花初七的提示,不慌不忙的拾起地上黃色的物什,直接用安魂香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唔唔!”被冷言鉗制住,掌櫃雙手攏在後面,根本來不及反抗就一咕嚕都吃了下去。
“看你的樣子,定然是很好吃。冷言,給掌櫃的再來點。”花初七摸着懷裡的藥靈,手上潤滑的觸感讓她愛不釋手,像是把玩着個極好玩的物什。全然沒察覺身邊男人黑到底的俊容。
正拿手指扣着要吐出來的掌櫃聽到這話,嚇得三魂丟了七魄。看出這幾個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態度,也明顯是察覺到了什麼,眼底劃過精光,當下跪地求饒:“別別別,我錯了。”
“何錯之有?不是我誣賴你嗎,吃幾口也無妨的,哦?冷言。”花初七悠悠道了這麼一句,冷言抓起地上的黃色物什就要再喂下去。掌櫃厲聲尖叫,與此同時,外面也響起了腳步聲。
緊接着衝進來一羣全副武裝的北朔侍衛,領頭的一見地上衣衫凌亂的掌櫃,還有散落滿屋的藥材,立馬提劍喝道:“是何人在此撒野吵鬧,驚擾了柳妃娘娘的大駕!”
柳妃娘娘……唔,終於來了。花初七好看的面容染上笑意,不同於其他人的輕薄衣袖在空中劃過完美的弧線站起身來,被鴻蒙攬了滿懷。她道:“野狗撒野,沒想到招來另一條狼狗。”
一聽這話,侍衛頓時怒從心來:“誰!是誰竟敢說柳妃娘娘壞話!你是活的……啊。”本來凶神惡煞的侍衛,一觸及到說話女子的面容,本來要噴薄的話一咕嚕全收了回去。
“啊!官爺,官爺!這幾個人強行砸了小人的店鋪,不僅不賠錢,還逼小人吃地上的髒東西!你一定要爲我做主啊!”掌櫃從冷言的手下一把撲到侍衛腳下,餘光偷瞄向外面的馬車。
果然有貓膩。花初七假裝沒看到他的小動作,繼續無辜道:“我沒有啊,是他賣假藥給我卻不承認,沒辦法,那我就只能好心的喂他吃了幾口,驗驗毒罷了。哎,好心當成驢肝肺。”
花初七垂下細長的眼簾,無聲撫摸着懷裡一隻看不出物種的小獸。相映成畫,要多純良就有多純良。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女子的外表是最具有欺騙性。唔,還有一句話又是怎麼說的來着,兩方對壘,若一個是盈潤可人的美人,一個是凌亂中年的大叔,旁觀者會更信誰的?
毫無疑問,自然是前者。於是這侍衛野乾脆得很,擦去嘴角可疑的口水,指揮着身後的手下道:“拖走拖走,把這無良賣假藥的給關進大牢。”嗯,這也算給柳妃娘娘交代了。
架着掌櫃的侍衛就要走,這時,外頭又飄進來一道魅惑的聲音:“是何人在此喧譁啊?”
一羣侍衛聽了這聲音,立馬恭恭敬敬跪下,以北朔特有的禮節齊呼道:“拜見柳妃娘娘。”
話音剛落,外頭就走進來個耀眼的女子,只見她穿着一身精美的華服,因爲天冷的緣故,加了一層又一層裡子,領口繁複的繡紋亦展現了極爲貴重的質地。脖間被一條火紅的狐毛裹住,一部分垂至胸前,平添雍容華貴之感。她五官亦是妖媚,誘惑中又透着一份清高。
是個不好對付的主。這是花初七對柳妃的第一印象,難怪,野兒幾個會被她欺壓。
“你是誰?從何而來?”也許是出於女人的天性,柳妃第一眼就看到了邊上的花初七二人。她邊打量着花初七,邊將餘光投向她旁邊的男人。心道,好孤傲的男人,竟一眼都不看她。
還不待花初七說話,柳妃忽的驚喜道:“啊!好可愛的小東西,正好本宮最近的愛寵死了,這隻趕巧替上。”她的目光看的是花初七懷裡的藥靈,憑她的見識自然不知道奶白小獸的真實身份,只是單純的覺得它長得討喜可愛。若是她知道藥靈的身份,怕更加勢在必行了。
“它是我的。”花初七頭也不擡道。手安撫着慘兮兮的藥靈,它水汪汪的眼睛像在求安慰。
柳妃沒想到這個從未見過的女子會這麼公然拒絕她,當下臉色就不好了:“你可知我是誰!”
“我管你是誰。”花初七終於捨得將頭擡起來,露出一張讓柳妃嫉妒到發狂的面容,勾脣笑道:“我只知道,這同濟藥店賣假藥的事,不管是誰,都不會坐視不理吧。哦?柳妃娘娘?”
同濟藥店……柳妃一聽這名字先是恍惚了一下,繼而才反應過來:“你說同濟藥房賣假藥一事可有證據?”她面色劃過異常,爲了掩飾那一瞬間的異樣連忙轉過頭,對着抓人的侍衛怒斥道:“事情還沒搞清楚,誰準你抓了?還不放下!”她一聲令下,侍衛只好放人。
可不幸的事,剛纔掌櫃被逼了吃了一口浸泡了毒汁的安魂香,這時候毒性上來了,又被侍衛放了下來,一下子脫力就往前倒了過去。更不幸的是,他前面正好站着背對着他的柳妃。
於是,掌櫃就這樣三生有幸的將權勢一方的柳妃娘娘撲了個完全。
柳妃措手不及,直到身上傳來重重的喘不過氣得壓迫感,這才連忙厲聲大呼:“啊啊啊!什麼東西,賤民!人呢?還不快把這老東西從本宮的身上拖下去!”柳妃氣的妝容盡失。
“啪啪啪——”三聲不輕不重的拍掌聲傳來,柳妃纔將將站起身來,就聽花初七充滿戲弄的聲音:“柳妃娘娘真是愛民如子啊,親身當人肉墊子極好,這麼親密,就是不知北朔國主該如何想。”
“別胡說。”柳妃咬着牙說道,沒有驚慌,反倒像是透着一絲羞恥和不願提及的晦澀。
在場的侍衛見此也是心知肚明。驚慌?不存在的。誰都知道當今國主一共就與前任皇后生有兩男一女,太子赫巴布雖爲殘疾,但是天賦極高,處事穩重。二皇子赫巴壯簡單好動,樂於助人。而唯一的公主赫巴野兒也是活潑可愛,美麗大方。三位後人說起來都很優秀。
後來皇后因病去世死了,幾年後,國主遇到了那個傳的沸沸揚揚的心上人,甚至一度要爲了她而放棄皇位。只是當時也不知發生了什麼,那女子消失的徹底,國主因此一蹶不振,遣散了後宮。也就是在那之後的一年,第一強國東曜塞進來一位柳氏聯姻。國主無奈冊封柳妃。
而重點也就來了。自從國主遇到那位真命天女,就再也沒有召見任何女子侍寢。他也曾宣告天下,爲那人獨守其身,終其一生都不會變。沒錯,國主做到了,可這也苦了柳妃。
進宮到如今也有將近十年了,花樣年華,卻從未得到召見!換句話說,若是柳妃還未同別人有染,那她如今定然是個……老,處,女。這種算不得秘聞的醜聞,幾乎整個北朔都知道。
所以雖然柳妃表面上風光無限,獨佔後宮,可實際上卻不得寵愛,不知被多少人背後嘲笑。
想必此時她自己也是回憶到了這些,一直自持的臉上也有了破裂:“竟敢侮辱本宮,誰給你的膽子!來人,給本宮拿下。誣陷藥店賣假藥加上侮辱貴妃娘娘,論罪當誅!”
“我給的膽子,你有意見?”隨着一道清淡又帶着絕對霸氣的聲音落下,強悍靈氣頓時充斥在整個商店之中,除了花初七幾人,其他侍衛包括柳妃具是承受不住這股力量,生生跪下。
柳妃氣急還不甘心的問道:“你,你們到底是誰?是不是別國奸細來這兒爲非作歹!”
“我來自,魔門。”鴻蒙一句話再次輕飄飄落下,場上頓時變得一片靜默。
魔門?他們耳朵沒聽錯吧,是那個魔門嗎!侍衛眼裡露出驚慌,身體已經先於腦子做出反應退後幾步。想到前幾天才收到的英雄會情報,柳妃腦海中靈光一閃,篤定道:“魔門少主!”
“他的名號,是你能叫的嗎?”花初七一隻手拖着懷裡的藥靈,另一隻手隨意打了道紫色靈氣過去。落到柳妃身上,看起來不輕不重卻將她打的氣血翻涌,內傷已傷。看着柳妃赤裸裸的目光,花初七極爲不爽的威脅道:“別拿這種眼神看我的男人。”
紫,紫色的靈氣?一羣侍衛看的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這女子,竟是個紫階靈者嗎?開什麼玩笑!她看起來才十幾歲吧!這這這,這也太逆天了吧?
“莫非,你就是花初七!”柳妃再次精準無疑的道出她的身份。不是她聰明,實在是這兩個人最近得名頭太盛,英雄會上的事,經過各方勢力的傳播,早就神魔化了,雖然褒貶不一,可是唯一的事實就是,這兩人,一個後天最強紫階,一個先天靈者!這實力,放眼整個望天大陸,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