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逸山的景美,望天大陸人人都有耳聞。它不僅是座靈山,而且綿延千里,山上參天大樹交雜着蜿蜒枝丫佈滿山上,有不知名的繁花,亦有鳥啼蟲鳴,山腰間經年瀰漫着散不盡的白霧。身處其中,常常使人暈頭轉向,可若是立在高處縱觀全局。則又全然是另一種光景。
當凌駕百丈高空,羣山環繞間,自能感受到修逸山那股飄逸魏然的氣勢,讓人心生震撼。
湛藍色的天空是修逸山最完美的配色,這方天空澄淨的一如水洗,目光落到這片澄淨。好像整個人都由內而外洗滌了一番。流雲宗建於這樣的天靈寶地,也不難怪發展爲第一大宗。
清晨剛濛濛,沉寂一夜的萬物復甦。卻不知此時天空中一個黑點由遠及近而來,速度極快,卻因爲距離太遠分辨不清何物。這時,空中突然傳出一聲獨特的激昂鳴聲,雄偉有力,尖銳的彷彿就要撕破耳膜。若是有人識貨的人在場,定要驚呼一聲:竟是火烈鳥!
火烈鳥行進速度極快,不過幾息的功夫,剛纔還遠在天邊的小黑點就放大了數倍。定睛一看,火烈鳥上似乎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竟然是個人!只見他一身黑袍,肅穆端坐着。
火烈鳥是天靈獸的一種,通體紅如火,長相無害,但是性格卻極其暴烈。它們長翅一揮,有的可寬達數米,體型之龐大就讓人心生畏懼。可這人,不僅馴服了它,還把它當成坐騎!
黑袍人寬大的帽檐很低,遮住了臉,看不清樣子。待飛到修逸山上方,黑袍人拍了拍火烈鳥紅褐的羽毛,火烈鳥低低地嘶鳴一聲,竟然應要求停住,樣子溫順極了。
一人一鳥就這樣靜靜地凌駕於修逸山上空。黑袍人看着下方,在蔥鬱山間修葺的層疊門殿,還有山下那塊書有“流雲宗”的匾額。氣息沉着,似乎並不急着前往,而像是在等什麼人。
不一會,遠處的空中竟又飛來數點黑影,連帶着片片火紅,席捲而來。竟是一羣駕着火烈鳥的人!約莫十人,他們目標明確,直往修逸山而來。身爲天靈獸的火烈鳥實力與藍階靈者無二,而這羣人被火烈鳥馱着穩當自如,這份能力絕對說明這羣人是高手,且絕不低於藍階!
一羣藍階靈者是怎樣的存在!這麼說吧,即使是自詡望天大陸第一宗的流雲,只怕也是拿不出手的,流雲長老也才藍階而已,這還算好的,像九霄藥宗的長老,有幾個也不過青階罷了。而這麼一夥強大的藍階靈者,外加一個看不出實力的黑袍老者。此時卻出現在修逸山……
“尊使大人!可算是追上你了。”一羣人穿着統一,領頭的洪宇抹去額頭上大汗道。
黑袍人揮手堵住他們接下來的話,一出口便是老者獨有的沙啞:“若不是我緊趕慢趕,你們以爲我們今天能在晚上之前到流雲宗?幾個小崽子就知道拖我老頭子的後腿。”
“可是您老人家也就比我們快了那麼小半會吧……”
“嗯?你說什麼?”黑袍老者撇過頭去,嚇得小聲腹議的洪宇趕緊閉嘴,“沒,沒啥,”
此時,不遠處流雲宗內突然響起一陣緊密的鼓聲,不知是用的什麼鼓聲,發出的聲音厚重而有力,傳的老遠。火烈鳥隊伍與之隔了少說也有數十里,竟也能聽的清楚。
林中剛起的雀兒們被驚的成片飛起。這有節奏的鼓聲洪宇知道,這是藥會開始的標誌。
可領頭的黑袍老者依舊穩如泰山。洪宇不解,又不好催促,只能恭敬問道:“尊使大人,我們既然已經千里迢迢到了流雲,爲什麼不直接過去?”
“你懂個屁啊。老頭子我怎麼能就這麼招搖的出現,多沒意思啊。”老者隱在黑袍之下,看不清神情,可是此話一出口分明帶着孩子氣。洪宇心裡腹議如是腹議着,“那您想?”
黑袍老者沉默了幾息,道:“走,先偷偷躲起來看看。看看這一屆英雄會的藥會上,有沒有什麼天賦尚可的藥師。”說走就走,伸手拍了拍火烈鳥的紅羽,黑袍老者揚長而去。
洪宇還來沒反應,就聽到空氣中餘音悠遠:“說起來老頭子我也許多年沒參加藥會了……”
被直接丟下的一羣人直接風中凌亂,洪宇心裡再次腹議:這位尊使大人果然和傳說中一樣老不尊,一揮手,囑咐動靜小些,就領着剩下的火烈鳥隊伍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這時流雲宗偌大的月臺之上。
今日是英雄會的第四日,從天剛矇矇亮,就陸陸續續來了許多人。衆人積極的目的不難猜,因爲第四日正是屬於藥師的比試,藥會的角逐因爲藥師稀少,本就少見,更何況是頂級勢力——六大世家後代之間的比試。衆人自然翹首以待,早早就來到了月臺觀戰。
雖然藥師在望天大陸不多,可是世家之間卻很常見。畢竟家底雍實,除了近年逐漸末流的花字世家人少,其他幾個世家直系的藥師幾乎囊括了整個望天大陸的十之有三,另外的四則是被九霄宗佔據,剩下的那個三才是大陸其他藥師的數量。
所謂真正的勢力,大抵就是大部分的人才卻掌握在少部分人手中。花初七百無聊賴的想着。
花毅然看了一圈,難得小大人似的對花初七說道:“姐!鼓聲響了就意味着準備時間就剩半個時辰了。別的世家都在積極準備,再不濟也活動筋骨,你怎麼整天……整天就被他抱着!”
跟個不會走路的小奶娃一樣,這還是他原來霸道威武的好姐姐嗎!花毅然內心悲痛的想着。
後面的話他當然不敢當着那男人面說出來!上次因爲他大清早去敲門,這男人不知從哪兒出現,直接把自己拎起來扔出去了!沒錯,就是扔!扔垃圾的那種!摔的他屁股到現在還疼。天知道,他只是想單純的和姐吃個早飯而已……不過話說,這男人這些天到底住哪兒的?
花初七慵懶的看在鴻蒙懷裡,聞言擡眸看了眼,復又垂下,說了句:“好渴啊。”
“那阿七還喝我的吧。”鴻蒙輕聲道,漆黑的晶眸帶着某種光彩,嘴裡呼出的氣格外撩人。
還?本來心情很是抑鬱的花毅然聽的蒙圈了,一時間忘了自己現在被二人完全無視,疑惑的看着某處想着:姐夫旁邊也沒喝的呀,喝他的什麼?
花初七面紗下的臉覆上紅雲,半惱半怒道:“不喝!阿蒙又要騙我!”
懷裡的小人兒歪過頭去,氣呼呼的樣子惹得他心裡更癢,繼續誘騙道:“昨夜阿七不是還說我的好喝嗎,今日怎麼又不喝了。”板過她的臉,鴻蒙調笑道:“口是心非可不是好習慣。”
花毅然在後面聽的更雲裡霧裡,撓了撓頭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姐,啥東西這麼好喝?”
“再問……餵你吃大蔥。”花初七一句話成功讓花毅然住嘴。後者心裡無比悲催……大蔥大蔥大蔥!天知道他最噁心大蔥了,怪異令人作嘔的味道,他連想到都會渾身一顫。
對比於花毅然吃了屎一樣的表情,花初七則是回想起昨夜的一幕,皮膚白裡透紅,像煮熟的雞蛋,但是身旁男人卻來了興致,故意問道:“阿七看起來很熱啊,渴不渴,要不要……”
“閉,嘴!”低吼一聲,花初七想到昨晚這男人也是和現在一樣說的一本正經!
昨夜他們走了好幾個趟子,回到房間已是精疲力盡,她只恨不得整個人埋進被子裡。以至於鴻蒙跟着她一起上牀都沒注意。直到她連被子帶人都被他裹到懷裡,才驚覺她和他此時是同牀了……好在她從不在意什麼男女之嫌的矯情事,他又不曾做什麼,也就隨了他去。
身上滾了一圈被子,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位。花初七也不知道後來是怎麼迷迷糊糊睡着的,她只知道鼻子尖清冽的味道就在身邊,半夜舒心。半夢半醒間她又覺口渴,呢喃了幾句。然後就感覺到抱着自己的男人動了,她的神識回籠了些,想着是他去給自己倒水了。
“阿七渴了要喝水嗎?我餵給你。”頭頂傳來溫柔的男生,然後蒙了半臉的被子被輕輕揭開,露出乾涸的脣,一隻大手穿過脖頸拖住頭,她睡得迷糊,下意識就張嘴,然後下一秒卻被嚇醒,嘴裡不是涼爽的清水,反而是個火熱滑軟的東西!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花初七又怎會不知道嘴裡的是什麼!瞬間腦子清醒大半,可是她整個人都被圈在被子裡,手伸不出來,嘴又被堵着,象徵意義的掙扎了兩下……然後……
然後就被某人打着“口渴”的名義被親了許久,多久她不知道,反正她後來被親到睡着……
“阿七,阿七?”耳邊的男聲喚回了她漂遠的思緒,低沉的聲音讓她又想起昨夜嘴裡的觸感。
花初七一羞一惱,直接回頭大聲斥了句:“讓你別再叫我了!我不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