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瀟雨院內。
在這個佔地極大的院子裡,亭臺樓榭都裝飾的富麗堂皇,栽培的頂級花苗,鋪就的上等鵝卵石,每一磚每一瓦都極具奢華,無不顯示着居住主人的高貴身份。
而在這麼華美的院子中,近日卻有一絲箭弩拔張的氣憤,只見來來回回走動的侍女下人們,個個做事行爲都帶着過分的小心謹慎,面上都是崩的緊緊的,給整個院子生生的增添了不少的緊張感,整個院子除了侍女們打掃走動的聲音,可以說的上是悄然無聲。
花初七一來到雲夫人的住處,就察覺到了這一處明顯不對勁的氛圍,對着身後的冷語拋過去一個不要輕舉妄動的表情,然後花初七就迅速一躍,躍到了主房邊上最高大的一顆樹枝上。冷語也學着花初七的樣子,在她身後的另一處地方藏了起來,心裡琢磨着:嗯,他的任務只是保護主母而已。其他的事,少主沒交代,就由着主母好了。
就在這時,“嘭——”一聲巨響突兀的響起,然後又是好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花瓶茶壺等瓷器摔碎的聲音。而院子裡打掃的體型較大的侍女明顯嚇得身子抖了好幾抖,等平復了心神,這纔對着身旁另外一個侍女小聲說道:“哎,今天這已經是第五次了吧。”
旁邊的侍女停下手中的動作,手掩着脣,看着主房噼裡啪啦的響聲,搖了搖頭也低着聲音輕聲回答道:“哪裡啊,是第六次了!今天雲夫人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發了好幾次火,每次發火就像這樣摔東西,嘖嘖嘖,真是怪可惜的呢,這麼多好好的東西就這麼摔了。”
體型較大的侍女看到她好像全然不知情,眼裡八卦味十足,立馬賊兮兮的招呼她走近過來,吱在她耳邊說道:“你呀,我看你還不知道吧,我下午打掃的時候偷聽到了一點,好像說是雲夫人要請人做什麼事,但是好像一直都不行,我還隱隱約約聽到說什麼‘熊’,要我猜,肯定是夫人想吃熊掌,但是一直抓不住那頭熊!”
那個旁邊的侍女一聽也是立馬八卦的問道:“你是說真的嗎?夫人最近怎麼突然想吃這個了,府裡難道沒有現成的嗎?還非得請人捉。”
聽她這麼一說,那個體型較大的侍女反倒像是見多識廣一般,得意的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有錢人就想吃新鮮的唄。我還聽說啊,這熊就在後山上呢!”
……
後面的話花初七沒有再有心思往下聽,嘴角微微的往上一勾,能聽到這兒她也就知道的差不多了,看來小熊熊還挺有用啊。正在這時,花初七又聽到主房裡噼裡啪啦的聲音過後,傳來了一聲氣急敗壞的女聲,連忙湊近在窗戶罩上扣出了一個小洞,朝着房門內就看了過去。
“你們這羣廢物!飯桶!我平時養你們幹什麼吃的,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敢給我回來!”只見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婦女,對着地上跪着的一排侍女厲聲呵斥道。
其中一個看上去是領頭的侍女,壯了壯膽子,這才拱了拱身子對着雲夫人怯怯的說道:“夫,夫人,我們真的已經把所有能找的傭兵給找來了,可是沒有一個不是被山上的那頭大熊給打了回來,而且……而,而且……”
見她說的吞吞吐吐的,盛怒中的雲夫人更是來火,直接一拍桌子,厲聲問道:“而且什麼!你別告訴我現在沒有一個人願意接這趟差事!”
“夫,夫人!確是如此啊。”那個領頭的侍女身子抖如篩子,低垂着頭悶聲說道:“因爲之前幾批人死的死傷的傷,損失格外慘重,所以一時間幾乎整個蒼鳳城僱傭圈子,都知道了我們將軍府這趟差事的難度,所以……所以根本沒有人再願意跑這一趟了。”
話音剛落,又是一聲巨大的拍桌聲。雲夫人聽到這兒已然是吹鼻子瞪眼,沒了主意。心裡沉沉的想到,若是解決不了這件事,不只是她的青兒會受到老爺的懲罰,就連她,可能也會因爲辦事不力,失去老爺對她的信任!到時候,要是越氏那個賤人再見縫插針,見風使舵的挑撥挑撥,哪裡還有她的活路!
心裡越想越黑暗,越想越沒了分寸,雲夫人現在只恨不得多出幾個腦子或者直接多出幾雙手,把後山那一份名字給一股腦兒的搬了去。想到後天就是青兒和那個花初七約定的日子,雲夫人心裡是越發的着急,對着地上跪着的侍女就大聲喝道:“你們幾個,現在連夜就給我繼續找人去!錢不是問題,告訴他們,事成之後我有重賞知道嗎?我還就不信了!”
“是,夫人!”跪着的一衆人連忙齊齊的回答道。
其中那個領頭的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偷偷的擡頭看了一眼雲夫人臉色,咬了咬牙,還是把心裡的話問了出來:“夫人,可是山上的那頭熊怎麼辦……不解決掉根本入不了山呀。”
“熊?”雲夫人尖細的眼睛狠狠的眯了起來,目光好像利刃能戳破一切似的,沉着聲音說道:“什麼熊,竟然能夠傷到這麼多的靈者!莫非……是靈獸!”說到後面,聲音已然浮現出訝然。
暗處正偷看的起勁的花初七,聽到這兒面上實在是忍不住升起了憋悶的笑意,心裡得意的想着:看來小熊熊做事還是挺賣力的啊,也不枉費自己給它輸入了那麼多的天地靈氣,把它的靈獸等級生生提高了一大截。別說黃階靈者了,就是一羣綠階靈者在它面前也是不堪一擊的。想當初在時空陣界中,瑤光宗的南笙老頭可是藍階高手,還不是照樣被地棕熊給一爪子打傷了。嘖嘖。
地上的侍女都低垂着頭,無人敢接話。畢竟她們一向眼界小,從來也沒見過什麼靈獸,連野生動物都沒見過幾只,所以不瞭解也不敢貿然的接話。
看到地上一羣傻愣着,一問三不知的侍女,雲夫人立馬氣不打一處來,氣急的說道:“夠了夠了,你們先按照我剛纔說的,去看看重金之下有沒有人能幫我做成這件事,要是實在不行的話……”
眼睛狠厲的眨了眨,雲夫人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繼續接着剛纔的話說道:“實在不行的話,那我就只能從源頭解決掉這個麻煩了。既然搬不走,那我只能讓某些人沒那個命來搬了!”
“是,夫人。奴婢知道了。”不愧是領頭的侍女,一聽到雲夫人這麼一說,心裡當下就明白了過來,連忙應聲說道。
而這聲陰狠的話直接落入了暗處花初七的耳朵中,明顯是把主意打在了太歲頭上,心裡冷笑一聲:呵,又多了一個想要置她與死地的人了。真“棒”。
正在花初七心裡嘲弄的同時,方纔的那羣侍女正齊齊的退了出來,花初七見此連忙一個靈活的閃身就躲了起來。等這羣人的身影急匆匆的消失在了院子門口,花初七眼光突然閃了閃,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絕妙的計劃。脣角往上輕微的一掀,最後看了一眼屋子裡笑的陰狠的雲夫人,花初七足尖一蹬,那矯健的身姿就直直的掠了出去。
不遠處的冷語見此也連忙身影一動,跟了上去前面嬌小的人影。
沒有掠過幾個屋頂,花初七就來到了另一處看起來也是十分華美的院子,一看就知道是側院,花初七四下打量了一下,這個院子雖然比不上方纔雲夫人的院子那麼奢華,不過也算是精緻了,可見這個越氏雖然是二房,可是在將軍府也是有點地位。
如同剛纔一樣,花初七沒有堂而皇之的就闖了進來,而且先找到了一出絕佳的隱秘點藏了起來,等來回走動的侍女走了,她才縱身一躍來到了越氏主房的屋頂上,輕輕的揭開了一片磚瓦,專心致志的窺探起了裡面的情況。
不遠處躲在牆角的冷語看到自家主母越來做熟悉的動作,忍不住在牆角畫起了圈圈:想他身爲少主的左右手,從來都是直接砍人殺人,什麼時候這麼有閒情逸致來偷看人家房頂了,而且還是一下子就偷看了兩個!哎,要是被冷言知道他現在跟着主母是這個處境不知道會不會有再次被他嘲笑死。
花初七全然不知道冷語在想什麼,只是收斂起了氣息,專心的看向屋子裡的一男一女。而那個一男一女,正是母子兩個的越氏和百里絕。
花初七看到百里絕升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呵,原來是老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