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 番外

339番外

番外之皇家日子2

因楊笙兒一向很會說話,又像個小閨蜜一樣地很明白嫂嫂的心思,故而侯氏也沒有客氣,便道,“事情是這樣的,我昨日似乎是將王爺惹惱了,也不知當如何讓王爺回返心意,還請四弟給指一條路。”

楊笙兒覺得很詫異,端着茶杯慢吞吞抿了一口茶,問道,“嫂嫂您和三哥一向琴瑟和鳴,十分恩愛,您是怎麼將三哥惹惱了呢?”

侯氏手裡絞着手巾子,沉默了一下子才說,“事情還要從太子殿下給咱王爺送了兩位美姬說起。”

楊笙兒一聽說就做出個瞪大了眼的表情,似乎是十分驚訝的樣子,“太子哥哥給三哥送美人啦。”

侯氏低着頭,畢竟是在說太子殿下的壞話,道,“那是太子殿下的心意,妾和王爺都很感‘激’。只是我也不知將此二人如何安排,便安排到安福軒去了,我看王爺今日是旬休,昨晚就做主,讓王爺去安福軒歇息,沒成想王爺就氣惱了,去了書房睡。之後我去書房,送了杏仁茶去,想要道歉,王爺也讓我回來了。”

楊笙兒從小在皇宮長大,雖然家裡家庭和睦,但是從他的遺傳來講,心思也不簡單,一聽馬上明白癥結所在。

那安福軒,乃是豫王府中一處臨水的院子,院子裡有幾間軒房正是倚水而建,每次楊笙兒跑來豫王府,楊歆兒都是在此處招待他用膳,楊歆兒該是很喜歡在這裡曬太陽睡午覺,王妃一下子將兩名美姬安排過去,說來是讓王爺放鬆寵信美人,以楊歆兒那‘性’格,分明就是用這兩名美姬給他添堵。再說,楊笙兒很明白他那三哥雖然做事情是雷厲風行井井有條,以前上學時候就是勤奮刻苦萬事做好的主,但他卻又嗜睡如命,只要有條件,他就能睡着,遇到旬休,他基本上就能把這一天的一上午都睡過去,以前他還和太子住在一起的時候,太子要是要在這一天上午把他‘弄’醒起‘牀’,那得費很大勁兒才行。

楊笙兒不知道侯氏到底知不知道楊歆兒這個習慣,她在旬休前一晚讓楊歆兒跑‘女’人那裡去耕耘一晚,第二天還有‘女’人在旁邊不能睡個好覺,他會去纔怪了。

楊笙兒一直覺得侯氏是個賢惠溫柔之人,而且長得秀氣溫婉,沒想到心思也還是有的。

楊笙兒便說道,“三哥不喜歡人彎彎繞繞的,嫂嫂覺得他不高興了,那就直接和他將話說明白就是了。三哥那般尊重嫂嫂您,您的話,他都會聽的。”

侯氏還是些許憂愁,“可是,王爺還在書房。”

楊笙兒道,“好了,那我去將三哥叫來,你和他說吧。”

侯氏便起身道謝,其實她是希望楊笙兒替自己去求情的,順便將兩個姬妾退走那是更好了,沒想到楊笙兒到底是豫王兄弟,根本就是裝傻。

楊笙兒要出‘門’的時候,又回頭對侯氏說了一句,道,“三哥真不喜歡人彎彎繞繞,特別是身邊最近的人,嫂嫂你和他是枕邊人,還有一輩子處呢,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即使是二哥送的人,三哥和二哥關係那般好,三哥要是不喜歡,扔在一邊,二哥也不會責怪。而那安福軒是三哥喜歡的地方,那安福軒三字還是阿父親賜,你這樣扔兩個人進去,別說三哥會生氣,就是我心裡也不舒坦。”

他說完,就走了。

侯氏站在那裡將那手巾子絞得更緊了。

楊笙兒到了楊歆兒的書房院子,楊歆兒還在‘牀’上睡覺。

在‘門’口柳青和柳月白接到楊笙兒,就笑着請安,“四皇子來了。咱王爺還睡着呢。”

楊笙兒對他們笑道,“你們別去叫他,我去叫他。”

柳青柳月白都是從小跟着楊歆兒的小太監,自然知道楊笙兒楊歆兒關係好到無話不談,同睡一‘牀’也無不可。故而也不攔着楊笙兒。

楊笙兒從書房裡直接走了進去,裡面的臥室不是很大,就放着一張‘牀’,還有兩個櫃子和一個博古架,房間裡光線些許暗淡,‘牀’帳低垂,楊笙兒走到了‘牀’邊去,將‘牀’帳輕輕撩開了,看到楊歆兒身上蓋着一‘牀’薄毯,正兀自睡得沉。

楊笙兒看他這樣,就掛上了‘牀’帳,笑着一下子撲到了他的身上去,楊歆兒被他那一砸,差點要跳起來,不醒也得醒了,他皺眉睜開眼睛,正對上楊笙兒笑意盈盈的眼,楊笙兒趴在他身上,道,“三哥,都要近午時了,你怎麼還在睡呀。”

楊歆兒咧了咧嘴巴,“老四,你給我起來,你要把我壓死了。”

楊笙兒不動,“我又不重,才壓不死你。我一起來,你又睡了。三哥,趕緊起‘牀’了。”

楊歆兒擡手掀他,但是又怕把他掀到地上去了不敢用大力,故而費了一會兒勁兒,一點作用也沒起,他只好慢慢坐起了身來,而楊笙兒就像個樹懶一樣掛在他身上,楊歆兒於是一把把他掀翻進了‘牀’裡面去,楊笙兒摔了個頭暈眼‘花’,鞋子都沒脫,就直接躺在了‘牀’上。

楊歆兒半閉着眼睛還在半睡不醒,手拉了拉鈴,柳月白就跑進來了,“王爺,您起了?”

楊歆兒聲音含糊地說,“什麼時辰了?”

“還差三刻鐘午時了。”柳月白恭敬地說着,心裡已經在吐槽,爺您睡着也不覺得餓嗎。

楊歆兒又倒下去睡了,“我昨晚就沒怎麼睡,午時正叫我吧,正好用午膳。”

柳月白雖然知道自家主子的德‘性’,但還是睜大了眼一副無語表情,“……”

天氣熱起來了,楊歆兒也不蓋被子了,將毯子踢到一邊繼續睡,楊笙兒在‘牀’上把自己的鞋子脫了扔下‘牀’,他又穿的‘女’人穿的雲頭鞋,沒穿靴子,故而很好脫。

趁着柳月白過來放‘牀’帳,他就問道,“三哥昨晚做什麼了,怎麼沒睡覺?”

他還以爲楊歆兒和侯氏慪氣跑去寵幸那兩個美人去了,故而是一臉興味的八卦表情。

柳月白看了看閉着眼睛伸手推四皇子的王爺,猶豫了一下才說,“昨晚王妃娘娘送了一碗杏仁茶來,王爺吃了冷的……”

楊歆兒不高興地吼他,“滾出去,說什麼。”

楊笙兒眨了眨眼,伸手把楊歆兒的嘴巴捂着,指使柳月白道,“趕緊說完,然後怎麼了?”

柳月白還是不肯說了,要放下‘牀’帳就走,楊笙兒着惱地道,“你不說完,小心我一會兒下來了打你屁股板子。”

柳月白便道,“沒什麼事,就是王爺腸胃吃壞了,還請了劉太醫來給開方子,吃了幾粒‘藥’丸纔好了,王爺近四更了才睡下呢。”

說完就跑了。

楊笙兒放開楊歆兒的嘴巴,覺得很沒意思地嘆了口氣,又問楊歆兒道,“三哥,你肚子好了嗎。”

楊歆兒皺眉說,“沒事了,你要睡就睡,不睡就出去。”

楊笙兒道,“我本來就不睡。”

雖然這樣說,但他還是去拉了那‘牀’毯子過來,給自己搭上肚子,然後又把楊歆兒的肚子搭上,也躺下去了,和楊歆兒說話道,“方纔我進了內院去,三嫂說她惹惱了你,想向你道歉呢。咱一會兒去內院裡用飯吧。”

楊歆兒沒應,楊笙兒怕他一下子就睡着了,就趕緊伸手過來捏他鼻子,楊歆兒像扇蚊子一樣地把他的手扇開了。

楊笙兒心想不管他應不應,一會兒拉他去內院就行了,還是先說自己的事情要緊,便側身盯着楊歆兒道,“我給阿父和父皇說了我和殷夫子的事情。”

果真,楊歆兒一下子就睜開了眼來,側頭瞥了他一眼,看楊笙兒一臉鄭重,他就沒再閉上眼睡過去,說道,“怎麼樣?”

楊笙兒道,“阿父和父皇只是覺得恆遠大我太多,其他倒沒多少。之後父皇阿父又召了恆遠去問話。”

楊歆兒等着楊笙兒之後的話,沒想到楊笙兒又躺回去了,望着‘牀’帳頂發呆,什麼都不說了,楊歆兒只好伸了一隻手來捏了捏楊笙兒腰上的癢癢‘肉’,楊笙兒被他捏得身體一彈,把他的手打開了,“討厭你。”

楊歆兒不以爲然地說,“父皇和阿父對殷紀說了什麼?”

楊笙兒便道,“嗯,我不想離開父皇和阿父,除非他們百年之後,不然我不想離開京城。我想以公主禮嫁給恆遠,我也不要封地,就要份嫁妝就行了,也像寧和公主一樣住在京城裡,還可以經常回宮看望父皇阿父。不過恆遠就不好了,他從此只能吃我的嫁妝,領個虛職吃分虛職的俸祿。”

楊歆兒欠身坐了起來,居高臨下盯着又穿了一身朝霞般‘豔’麗衣裳的楊笙兒,伸手捏了捏他嫩嫩的臉,被他打擾了瞌睡,有些百無聊賴起來,道,“你好好一個皇子,一天到晚想做‘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毛’病。還要以公主禮嫁了,還要一份嫁妝,你不覺得這很丟皇家的臉面嗎。”

楊笙兒被他說了也不生氣,甚至一下子爬起身來,要在楊歆兒跟前脫衣裳,“我本來就是‘女’人呀,是父皇和阿父在我一生下就讓我做了皇子而已。要不你看看……”

楊歆兒被他這瘋樣嚇得別說瞌睡沒了,就是頭都要痛了,趕緊把他的衣裳給好好攏上,又警告他道,“你再這樣‘亂’來,以後我不讓你上我府上了。”

楊笙兒得勝地笑起來,道,“就知道說皇家的臉面,你不知道,別人看到我穿的衣裳,都只有誇獎好看的。”

楊歆兒頭疼地不說他了,道,“那殷紀是什麼意思。”

楊笙兒這下不笑了,說道,“恆遠同我說了,他說不入朝也沒關係,反正在朝在野也沒什麼,他願意陪我去四處看看,記載各地美食和名山大川,做些學問,這也沒什麼不好,而且他也可以去白雲書院做夫子,他恩師劉長柏年紀也大了,不做山長之後,他的子孫也不會去管理白雲書院,恆遠正好就去接手。咱們有太多事情要做了,留在朝中,七分做人三分做事的已是實幹之臣,大多人都是九分心思在人上,能有一分心思去辦事已經不錯。恆遠不去和那些老頭子一起琢磨對方的心思和利益,也好。”

楊歆兒沒想到楊笙兒想了這般多,就伸手扶住他的肩膀,道,“我還一直在擔心你,你倒是什麼都想好了,既然想好了,那便好。”

楊笙兒道,“其實做公主又哪點不好呢,只是沒有封地食邑罷了,我又不能有子嗣,要了封地食邑也沒有用。做藩王,就必須去封地,去了封地,便不能隨意離開,哪裡都不能去,除非有皇上宣召才能入京,又有哪裡好。”

說到這裡,他又盯着楊歆兒道,“三哥你要是去了封地,我也和恆遠一起去你哪裡作客,餘杭是極繁華的地方,有很多可玩的地方,美食也很多。”

楊歆兒嘀咕道,“你就知道吃。我剛纔捏你腰,好像又有很多‘肉’了。”

楊笙兒不高興地說,“我在和你說正事,你又說起這種事情來。我自己胖沒胖我自己還不知道?”

楊歆兒道,“你知道?你剛纔壓在我身上,我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楊笙兒又要往他身上爬,“我能壓得你喘不過氣,那也是你自己沒用好不好,恆遠就沒這麼說過。”

他說完,自己就愣了一下,看向楊歆兒,發現楊歆兒的神‘色’也果真很不好,他趕緊往後退,解釋道,“沒有你想的那些事,我就是讓他背過我一次,你不要‘亂’想。”

楊歆兒眼神‘陰’沉地警告他,“最好只是這樣。你既然說你想做公主,那你就有個公主的樣子。不準讓殷紀佔你便宜。”

楊笙兒道,“我哪裡是公主,我是皇子好不好。再說,你能說我嗎,你十四歲就有‘侍’寢了呢,我現在還是童子身,童子身懂嗎。”

楊歆兒一把把楊笙兒掀翻在‘牀’上,伸手就撓他癢,楊笙兒很怕癢,馬上就在‘牀’上又叫又笑到處‘亂’拱,最後笑得實在沒力氣了,只好求饒,“三哥,我的錯,我錯了,放開我,放開我……”

楊歆兒面無表情地把他放開了,又捏着他的臉道,“以後再口無遮攔‘亂’說!”

楊笙兒頭髮都散了,衣裳也有些散了,滿臉緋‘色’,忙不迭坐起身來,一邊整理衣裳一邊說,“你看你,還說我是公主,有你這樣的哥哥嗎。”

楊笙兒看自己是沒法睡了,一邊幫着楊笙兒將衣裳收拾好,就拉了鈴叫奴才進來伺候洗漱。

楊笙兒坐在鏡子面前盯着鏡子,任由‘侍’婢給把頭髮梳好,又看了看站在一邊由着奴才伺候穿衣的楊歆兒,道,“三哥,別人說我們兩有些像,我以前還不覺得,現在看來還真有點像呢。”

楊歆兒懶洋洋地道,“我才和你不像。”

楊笙兒賭氣地道,“那我也和你不像。”

等一番收拾好,兩兄弟就去了內院,侯氏吩咐了廚房多做楊笙兒喜歡吃的菜,又把安福軒給重新收拾了出來,準備在這裡備宴,侯氏小心翼翼地和楊歆兒說話,楊笙兒看兩人有話要說,自己就抓着一個機會,跑出去到院子裡走走去了,而且還胡鬧地吩咐侯氏身邊的大丫鬟將太子送給楊歆兒的兩個美姬帶到自己跟前來。

那大丫鬟在一番猶豫之後還真去叫了清明穀雨過去。

楊笙兒坐在園子裡的涼亭裡,吹着風吃着果子,清明穀雨到他跟前去見了禮,楊笙兒盯着兩人看了一陣,道,“太子哥哥真是偏心,將你們送了三哥,我卻沒有。既然三哥也沒碰你們,那你們便跟着本王吧。”

兩人跪在地上,自然知道豫王妃看起來十分地溫婉賢淑,實則她手下可不好‘混’日子,而且豫王‘性’情冷淡,也並不好美‘色’,兩人幾乎不可能出頭,還不如跟着四皇子,即使是個婢子,總比在王妃手下做出頭鳥強,不過,兩人畢竟是送到了豫王府了,總不能說就跟過去。

於是只好說,“一切由主子做主。”

楊笙兒在心裡搖了搖頭,心想這種姿‘色’怎麼也能算成美‘色’了呢,而且還讓侯氏吃那麼大的醋。還不如送到恆遠那裡去幫忙幹活去。

於是吃午飯的時候,楊笙兒就說了要把清明穀雨要過去的事情。

侯氏坐在豫王的旁邊,兩人事情應當是說開了,侯氏神‘色’上比較開心,楊歆兒則還是那副平淡的樣子,聽了楊笙兒這話,侯氏心裡就歡喜壞了,她看向楊歆兒,楊歆兒道,“你要你便帶走吧。二哥不會在意。”

於是楊笙兒離開的時候,就帶走了兩人,而且還讓兩人跟着自己一起坐馬車,不過卻只是爲了方便說話,他高傲地訓示道,“本王並不帶你們入宮,你們去照顧我夫子就好,不過,要是你們膽敢勾引他,或者想着爬到他‘牀’上去,本王可不是好惹的。”

兩人面面相覷,最初並不明白其意,但還是趕緊應了。

楊笙兒說了他要去殷紀那裡,楊歆兒其實是相信殷紀的人品的,但是不相信弟弟的‘操’守,所以就護送着楊笙兒跟着一起來了,楊笙兒不喜歡騎馬,自是坐馬車,楊歆兒則是騎了馬,一起到了殷紀府上來。

殷紀還是住在原來的地方的,進了巷子,敲了‘門’,殷紀在家中等着楊笙兒前來,故而並沒有出‘門’。

楊笙兒歡喜地將兩個漂亮少‘女’給了他,說道,“夫子,此二人乃是太子所賜,就留在你這裡幹些粗活好了。”

殷紀呆愣了一下,那兩個美貌少‘女’也愣了一下,但還是趕緊給殷紀行禮,然後楊笙兒就對兩個少‘女’說,“你們兩個從此就是這裡的粗使丫頭了,好好做事,我不會虧待你們,若是犯錯,我也不會姑息。”

兩人趕緊應了。

楊笙兒過河拆橋,此時看到了殷紀,就去對楊歆兒說,“三哥,你便回去吧,我同夫子去街上逛逛,你不必陪在身邊。”

楊歆兒想了想,覺得去逛街楊笙兒當做不出什麼出格的事情,而且他也實在不喜歡陪楊笙兒逛街,便對殷紀說道,“殷大人,笙兒便‘交’給你了。不要逗留太久,要早些把他送到宮‘門’口去。”

殷紀趕緊行禮應了是。

楊歆兒便騎馬離開了,心想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楊笙兒還沒有嫁呢,就這副樣子了,不由便有些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