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
許老撇了撇嘴,拿起放在桌上的電話,無需察看電話機上面的數字,就極熟練地撥出了一個電話。
對於傅建柏這種還沒有將許麗娟娶回家,就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對他恭敬殷勤到讓他想生氣,卻在面對傅建柏那樣謙虛的姿態,不得不將這些鬱氣嚥下肚去的情景悄無聲息地消失的狀況,同滿腹吐嘈的話語不知該如何說出來的傅老一樣,許老也已經沒有了吐嘈的*。
當然,私心裡,許老還是很滿意傅建柏這樣的作派的。畢竟,太過客氣,太過謙卑的作法,不僅不能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反而還會在彼此之間那本還算融洽的關係上紮上狠狠地一刀。
與此同時,由着傅建柏爲自己繫好安全帶的許麗娟也終於回過神來了,然後,看向神情舉止如之前一般的傅建柏時,不知該表出自己對傅建柏這種行爲的讚賞,還是該也跟着許老和傅老這兩位一樣,在心裡默默地吐嘈傅建柏了。
正恣意地享受着許麗娟的目光只停留在自己身上,眼裡,心裡都只瞧得見自己這樣專注,獨一無二感覺的傅建柏,敏銳地察覺到了許麗娟的不對勁,遂微微偏頭,輕聲問道:“怎麼了?”
許麗娟遲疑了下,末了,還是選擇了坦率地說出來:“我只是沒想到,你剛纔對爺爺和傅爺爺……嗯……怎麼說呢?那感覺……唉呀,我形容不出來,不過,我相信,你肯定明白的啦!”
許麗娟語無倫次地說完這通話後。自個兒都覺得有些羞愧。說來,身爲一個重生女,她竟然會犯這樣低等的錯誤,還真是……難不成,老人家說的都是對的,如她這種陷入愛情泥潭的人,那智商都會低得讓人不忍直視?!
傅建柏打了下方向盤。將車停在臨時停車道上。然後,才攀着許麗娟的肩膀,擡起許麗娟那恨不得貼到胸口去的下巴。一臉慎重地說道:“小娟,我明白。”
“之前,我以爲,我的做法很正確。不過,自從發現許爺爺、伯父和伯母對我的態度越來越詭異的時候。我就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
傅建柏娓娓地講述道,並沒有告訴許麗娟,那段時間裡他有多低沉失落。若不是傅老及時地察覺到,並且給予了開導。估計,他就會朝着一條不歸路奔去,根本就不能享受到眼前這種被許老等人當成了另外一個孫子。而不是圈子裡衆人皆明白的“孫女婿”的親暱和熱情姿態。
許麗娟頻頻點頭,不時出聲詢問一兩句。隨着傅建柏坦白的話越多,她只覺得自己一顆心也被揪緊了。
“小娟,你這是怎麼了?”一直留意着許麗娟神情的傅建柏,立刻就發現了許麗娟那過於蒼白的面容和由身體裡流露出來的一種淒涼感,不由得一臉驚惶地摟緊了許麗娟的腰,一迭聲地問道:“可是哪兒受傷了?快讓我看看……先緊急處理一下,然後,我再帶你去醫院……”
“阿柏,我沒事。”許麗娟依在傅建柏懷裡,輕蹭了下他的胸膛,輕輕地捉住傅建柏那雙在自己身上做亂的手,有那麼一瞬間,還真不知該笑,還是該嘆。
“我只是沒想到,在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你竟然受了這樣大的苦……”
許麗娟擡起手,輕點傅建柏的胸膛,抱怨道:“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都說‘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就算我不能爲你解惑,但,我也可以找小宜和小雪她們諮詢啊!再不濟,還能跟我爸我媽他們問,如果他們也不知道,還能跟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舅舅和舅媽他們問。若他們還是不知道,還能跟爺爺這隻老狐狸問啊!”
“你這人……”許麗娟搖了搖頭,嘆道:“下次,誰再說你是直來直往的‘直腸子’,我就跟誰急!你這小心思哪,連我都要說一句‘自愧不如’了!”
“小娟,對不起。”這種情況下,再多的解釋都變成了蒼白無力的語言,而傅建柏也再次誠懇慎重地道歉,“下次,我絕對不會再犯了。”
“嗯?!”許麗娟轉了轉眼珠,思忖了下,目光在傅建柏那清楚地展現出忐忑不安情緒的面容上停留住,輕撫上傅建柏那瘦削了許多的下巴,道:“阿柏,老實交待,你這次究竟跑到哪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去了,每次撥你的電話都是‘無法接聽’,就連發給你的短信也都被退回來了。”
傅建柏的身體有瞬間的僵硬,讓他如何告訴許麗娟,這次,他差點就沒辦法全須全尾地回來見許麗娟了?要知道,每次出任務之前,他都會慎重地告訴許麗娟,他一定會戒驕戒傲,兢兢業業,如同一個初接任務的新人一般,將任務涉及到的所有地方和人物全部調查個一清二楚後,才斟琢自己的實力而向上級領導打報告申請必備的物資……
“嗯?!”
如果說,前面那個語氣詞,只是表明許麗娟需要慎重考慮傅建柏的提議,並且隱隱地告誡傅建柏,這已經是傅建柏第二次犯錯了,她一件件,一條條都記在心裡,若傅建柏往後再犯相同的錯誤,那麼,她一定會讓傅建柏明白“花兒爲什麼那麼紅”。
那麼,最後這個語氣詞,則是明晃晃地告訴傅建柏,我就是生氣了,你若是不“坦白從寬”,那麼,就好生地體驗一把“滿清十大酷刑”的美妙滋味吧!
傅建柏身體一抖,想也不想地說道:“小娟,我差點就葬生在熱帶雨林裡了。”
話落,傅建柏就滿腹懊惱和鬱悶,恨不能時光倒流,那麼,他一定不會告訴許麗娟這件事。
許麗娟臉上的血色盡褪,身體也顫抖不已。一顆心更是變得無比的恐慌,原本回摟着傅建柏的手也在傅建柏身上摸索開來,嘴裡也不停地問道:“怎麼會這樣?有沒有傷着哪兒?有沒有去醫院看過?要不,今天的聚餐還是推了吧?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做個詳細的全身檢查……”
“小娟,你別擔心,你瞧,我現在不是好好地來見你了嗎?除了累了點。倦了點。我身上連一點暗傷都沒有……”傅建柏單手固定住許麗娟掙扎的身子,另外一隻手則放在許麗娟的後背上輕拍,心裡再次懊惱自己剛纔的那句脫口之詞!
雖然不知道許麗娟以前的日子是怎麼樣的。但,傅建柏也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從自己和許麗娟定婚後,即使許麗娟再如何地隱瞞。但,每次見到出完任務。順利歸來的他時,許麗娟心裡依然有着濃濃的擔憂和後怕。
縱然如此,每次,傅建柏告訴許麗娟他即將暫時離開京城出任務這個消息的時候。許麗娟依然一臉的鎮定,神情舉止那叫一個自信,彷彿傅建柏只是出個小差。很快就要回來似的。只是,這樣的許麗娟。能矇騙過許老、傅老、許安康和杜夢琪等人,但,卻根本就矇騙不了向來對人心有着敏銳洞察力,更對許麗娟的性格瞭如指掌,往往許麗娟一個眼神,就明白許麗娟想法的傅建柏。
每每見到這樣的許麗娟時,傅建柏都難免生出一種與有榮嫣的自豪和驕傲感的同時,心裡最深處也難免泛起心酸等本不該出現在他身上的情緒來。
總覺得,若許麗娟的未婚夫不是他,那麼,許麗娟會過上更悠閒自在愜意的幸福生活。
但,下一刻,傅建柏又毫不猶豫地將這個念頭拍飛——許麗娟是他命中之人,註定了該歸屬於他!
所以,哪怕是爲了讓許麗娟不要再這樣擔憂下去,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裡,他也得將自己的心思從那些“刺激”的生活中收回來,然後,迴歸到無數人或爲之慶幸,或爲之厭煩的正道生活裡來。
“阿柏,這可是你答應的哦?”許麗娟突然擡起頭,笑眯眯地望着傅建柏,那幅猶如貪嘴的小貓咪終於吃到了心心念唸的香噴噴的小魚乾時的滿足模樣,只令半晌都沒有明白自己怎麼就將自己那些心裡話也坦白了的傅建柏也不由得輕笑出聲。
“嗯。”事實上,傅建柏本就準備找個時間,跟許麗娟坦白此事的同時,也將許麗娟心裡那些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擔憂和恐懼等情緒掃清,如今,這個坦白的時間只是提前了一下而已。
更何況,能利用這件事,讓許麗娟徹底從剛纔那樣濃重得讓他快要發狂的哀傷和絕望的情緒裡走出來,從另一方面來說,也是一件極佳的好事。
“之前,你不是一直遺憾,華國很多風景名勝之處我們都沒能去拍個照嗎?現在,我們有大把的時間……”傅建柏又抱了一下許麗娟,順便吻上了自己想念了許久的粉脣,將許麗娟挑逗得氣喘吁吁到不能自已之後,才心滿意足地放開了許麗娟,將手放在方向盤上,腳下一踩油門,吉普車迅速朝前竄去,徒留身後那些被超車的小車司機們或吐嘈,或暗罵,或直接衝吉普車豎中指……
“小娟,幹得漂亮!”趴在後坐上,將自己僞裝成一隻白色毛線球的叮噹甩了甩尾巴,滿意地稱讚道。
許麗娟嘴角抽搐了下,額頭也飄過三條黑線:“彼此,彼此。”
“嘿嘿!”叮噹毫不猶豫地收下許麗娟的稱讚話語,對於自己和小q合再次聯手鎮壓了獨屬於傅建柏的超腦小a,然後聯手坑了傅建柏一把,以至於傅建柏到現在都還堅定地相信每次出任務的時候,許麗娟都特別擔憂他這件事暗搓搓地表示很滿意!
誰讓傅建柏自己蠢呢!也不想想看,以許麗娟位面地主婆的身份,送出的那些佩飾功效都特別齊全,保護傅建柏這麼一個小崽子,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更不用說,傅建柏身上還有小a這隻超腦,想輕易地死在那些任務中,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
……
事實上,傅建柏真得不清楚這一切嗎?
倒也不盡然,畢竟,小a的主人是傅建柏,而傅建柏是一個舉世聞名的“全能特種兵”,那不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忽略的對周圍環境和人心的探測力,卻讓他早就明白了許麗娟的用意,也明白了許老和傅老等親人心底那一直都沒有放鬆的擔憂。
雖然說,身爲一個合格的軍人,理當將自己學到的一身本領報效國家,但,獨自一個人拼搏奮鬥,和教導出一大幫身手高明的“全能特種兵”做接班人這兩種不同的回報方式,究竟孰輕孰重,哪一點更能被更多的人接受,這是任何人都能明白的!
更何況,前面十多年,他爲了華國付出的已經夠多了,如今,也該爲自己考慮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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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比較肥的一章,麼麼大家~
感覺有一個多月都沒有推薦了,略微有些心寒。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