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夫唱婦隨’,或者應該叫做‘婦唱夫隨’……”
下一刻,叮噹就察覺到許麗娟看向自己時那別有所指的目光,立刻就知道自己在心神鬆懈的情況下又犯錯了,遂只能按下滿腹的懊惱和鬱悶等情緒,任由許麗娟一邊接着電話,一邊拿手指在自己的身上肆虐,默默地將到喉的控訴抗議等話語嚥下肚去不說,還本着“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良好認罪態度,直接露出自己那嫩乎的小肚子,由着聽從了許麗娟命令的小q在自己的肚皮上恣意翻滾。
這種被當成了草坪的感覺……心塞!
許麗娟端起放在牀頭櫃上的玫瑰花蜂蜜水,喝了一口,潤了潤那幹涊的喉嚨後,繼續補充道:“傅大哥,大伯、大伯母、二伯和二伯母他們很多年都沒有回家了,就連大哥、二哥、三哥和我哥他們也都有三五年沒有回家團聚了,雖然爺爺嘴上不說,但,我也能感覺到今天一整天,他的心情都特別好,臉上的笑容就從沒有停下來……”
要知道,以前,許老雖也頂着一張慈祥和藹的面容,也經常豪爽地大笑出聲,但依然無法驅散縈繞在許老身側的那些寂寥感。
也許,在許老沒有退休之前,整日裡忙碌於工作和人際交往,更得擔憂着國家民生大事,根本就分不出心思去考慮這些,但,在許老退休之後,突然從繁忙的生活狀態一改而變得悠閒自在起來,最初依然難免有那麼一段漫長的適應期。而走過了適應期後,即使許老不說,許麗娟也依然能感覺到許老每次在看見其它膝下兒孫環繞的老爺子們時心裡浮現出來的黯然。
許麗娟的這些話。讓傅建柏也第一次認真地檢討起自己往日裡待傅老的態度來,心裡第一次生出懊惱和後悔等情緒的同時,也再一次地生出感謝上蒼,讓他在即將步入“岐途”的時候遇見了許麗娟的感激之情。
“小娟,你已經做得夠好了,往後,我不在京城的時候。爺爺也要麻煩你照顧了。”說到這兒時。傅建柏特意頓了頓,聲音變得更加柔和起來,就連眼底流露出來的深情也都能輕易就讓每一個見到的人願意爲之停駐:“以後。我會定期休假回京陪你和爺爺。”
這,是傅建柏給予許麗娟最誠摯的承諾,而傅建柏也堅信自己一定能做到。
“好。”許麗娟只覺得有那麼一股甜意從喉嚨裡滋生出來,迅速漫延到整個身體。輕易就將她手裡捧着的這杯玫瑰花蜂蜜茶泛出來的清甜香氣給遮蓋下去,“傅大哥。接下來幾天,我要做很多新菜給大家品嚐,到時候,你可要幫我打下手哦。”
“沒問題。”傅建柏毫不猶豫地應承下來。許麗娟已經爲他搭好了梯子,若他再不把握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得到許安邦、李凌萱、許安國和錢涵柏四人的認可。那他就枉爲被軍中衆人稱讚、豔羨和敬仰的“全能特種兵王”了!
……
接下來,兩人又閒聊了會。直到時鐘的指針指向十點半,傅建柏才按耐下滿腹的不捨遺憾等情緒,說道:“小娟,難得大伯、大伯母、二伯和二伯母他們回來了,你下去多陪陪他們吧,明天我們見面後再詳聊。”
能在闔家團聚的時刻霸佔許麗娟一個多小時,傅建柏已經非常滿足了,當然得謹記“適可而止”,該抓緊的時候抓緊,該放手的時候也絕對需要放手。
“好。”許麗娟笑了笑,切斷電話後,摸了摸已經發燙的手機外殼,將杯子裡剩下的玫瑰花蜂蜜水灌下肚去後,才一臉愉悅和滿足地從牀上跳下來,趿着拖鞋,朝房門方向走去。
“……”被忽視的叮噹忍了又忍,末了,還是再也按耐不下滿腹的鬱悶和憤懣等情緒從牀上跳起來,猶如一隻瞄準了靶心的利箭般衝許麗娟襲去。
身後傳來的風聲,和着叮噹那憤怒的叫聲,讓許麗娟哭笑不得地頓住腳步,然後,手一伸,就捏住了順利落到她肩膀上面的叮噹的尾巴:“叮噹,我只是一個弱女子,承受不了你衝撞過來的力道。”
“拉倒吧!”叮噹翻了一個白眼,身體一用力,順利地拿回了自己的尾巴,然後才磨牙道:“這個世界裡,誰都可能是弱女子,就你不可能是!別忘記了前段時間你和小宜他們去旅遊,回京的時候,在機場發生的那場‘弱女子勇鬥飛車黨’的事情!”
“如果說,以前大家還相信你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輕易就能被歹徒綁架的弱女子,那麼,經過這件事情後,誰再相信你是弱女子,誰就是傻瓜!”
說到這兒時,叮噹還不忘記甩了下尾巴,然後一臉鄙夷地吐嘈道:“當然,傅建柏那個眼睛瞎了的人除外。”
“說什麼哪!”許麗娟拽了下叮噹的尾巴,“傅大哥只是特別擔心我而已……”
“切!”叮噹晃悠了下耳朵,“說得你那些家人朋友都不關心你似的!與其說傅建柏那樣的行爲是關心你,還不如說傅建柏根本就不相信你這個沒有經受過任何訓練的弱女子不僅力大無窮,還能輕輕鬆鬆就將他揍趴下去這個讓他那顆野蠻的大男人的心根本就不能接受的殘酷事情!”
“你、想、多、了!”許麗娟彈了下叮噹的腦門,傅建柏並不是不相信她的能力,而是猶如每一個面對心儀女人的男人那般時刻都處於一種擔憂和放不下的初級狀態,等過了這段時間的磨合期後,傅建柏就絕對不會生出這樣的想法了。
可惜,事後證明,許麗娟的想法是徹頭徹尾地錯了,而叮噹則再次暗地裡爲自己那“精明”的眼光和“敏銳”的洞察力點贊。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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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許麗娟的身影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時候,李凌萱就笑眯眯地朝許麗娟招手,待到許麗娟在自己身旁落坐後,才輕拍許麗娟的手臂,問道:“小娟,你這丫頭剛纔又跑到哪兒去躲懶了?”
不待許麗娟回話,坐在一旁的錢涵柏就意味深長地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小娟剛纔回房間打電話給小柏了吧?”
話落,許老、許安邦、許安國、許安康、許德佑、許德輝、許德海、許德曜和許德宇幾人齊齊按下話頭,並一致拿灼熱的目光望着許麗娟,心裡也轉過無數個念頭。
許麗娟彷彿沒有察覺到瀰漫了整個房間的詭異氣息似的,笑眯眯地回答道:“傅爺爺是老小孩,以前在這兒吃飯,我還能看着他一點,今天晚上他和傅大哥兩個人用飯,我就怕他和傅大哥兩人一個有意,一個無意地敞開肚皮吃吃喝喝,到了明天早上就難免身體不舒服,所以才特意回房間打個電話問了下。”
這樣坦蕩直率的回答,只令衆人再次沉默起來,唯有李凌萱、錢涵柏和杜夢琪這三人不受任何影響。
“哦……”李凌萱一臉的恍然大悟,但那特意託長了幾分的音調,卻表明了此刻她的心情,“原來如此哪!這樣看來,我們家小娟往後也會是一個孝順體貼的小棉襖哪……”
說到這兒時,也不知李凌萱突然想到了什麼,不待錢涵柏和杜夢琪兩人針對這個話題展開長篇大論的探討,岔開話題道:“小娟,過幾天,跟我一起回家吧?”
“啊?”許麗娟疑惑地眨眨眼,有些不能接受這樣的“神”轉折。
而這時,錢涵柏也拍開了李凌萱的胳膊,換成自己挽着許麗娟的手臂,急切地說道:“小娟答應了跟我回家的!”
“小娟……”李凌萱一邊摸着自己那被錢涵柏拍開的胳膊,一邊拿哀怨委屈的目光瞅着許麗娟,這樣的反差萌,只令許麗娟差點就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許麗娟擡手壓了下那止不住飛揚的嘴角,看了看一臉哀怨的李凌萱,再看了看眼含期盼的錢涵柏,最後纔將目光轉向正笑眯眯看戲的杜夢琪,攤手,聳肩,一臉無辜地說道:“大伯母、二伯母,我也想跟你們回家,但是,年後,我買下的那些地皮就要動工了,所以可能暫時抽不出身。”
“不過……”說到這兒時,許麗娟特意停頓了下,果然,如她意料中那般,李凌萱和錢涵柏那黯然的眼底齊齊迸射出明亮的光澤,臉上再次露出濃得讓人不忍拒絕的期盼和希翼,嘴裡也焦急地問道:“不過什麼?”
“不過,等我忙完了這些事情,就能到c省和m省旅遊了,到時候,大伯母和二伯母不要嫌棄我一住就十天半個月就行哦。”
“這有什麼!”李凌萱豪爽地揮了揮手,臉上的哀怨神情盡皆消失:“別說十天半個月了,就是三五年都沒問題!”
到時候,她就能每天帶着許麗娟準備的吃食、穿着許麗娟準備的衣服、戴着許麗娟準備的首飾到那幫知交好友面前去炫耀了,看她們還有誰敢明面上不言,私下裡卻懷疑許麗娟的端莊賢淑的世家貴女獨有的大氣和性情這些話都只是謠傳,還一徑地相信“許麗娟依然是那個對林昊蒼癡情不改到願意爲了林昊蒼上刀山下火海而再所不惜,更將自己的世家貴女尊嚴和臉面全部踩到地上任由旁人作踐”等這些早就過時的消息……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