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9-7 21:53:07 字數:2649
“什麼?!”
林家這一代的家主,也就是林昊蒼的父親,H省省長忍不住驚呼一聲,看向林昊蒼的目光裡盡是“怒其不爭,惱其不幸”之色,而在看向跌坐在一旁的孫曼雪時,他的眼底則浮現一抹嫌惡,而隱藏於其間的則是淡淡的殺機。
待到他再看向一臉肅穆地坐在那兒,但身上根本就沒有流露出一絲半縷傷心和絕望氣息的許麗娟時,那緊鎖的眉頭就不由得皺成了一個“川”字,心裡那不知何時就冒頭的懷疑也加深了幾分——早在許麗娟的生日宴上就該宣佈林許兩家結親之事,卻被許麗娟拒絕了,當時他就覺得不太對勁,以許麗娟對林昊蒼的滿腔癡情,怎麼會眼睜睜地放過這樣一個光明正大地公諸於衆的機會?
且,這次的解除婚約一事是由許麗娟主動提出來的也就罷了,關鍵是許麗娟竟然還心甘情願地成全林昊蒼和孫曼雪!
這兩人,一人是許麗娟曾癡心愛戀了十多年的青梅竹馬,一人是許麗娟相交了四年的好友,按理來說,任何人面對這樣的情況都不會像許麗娟這樣的鎮定自若,除非……
林母並不知道短短時間裡,林省長腦子裡就轉過了那麼多個念頭,作爲一個愛子如命,並且以兒子的每一件成績引以爲豪的母親,此刻她就毫不猶豫地爲林昊蒼抱屈起來:“麗娟,我這個兒子性子如何,我是知曉的。這些年來,他一向潔身自好,又早已和你定情,我們倆家早就定下了待你成年後就舉行婚禮的決定。因此,平時他對旁的女人不假辭色,就怕不小心沾染上什麼麻煩。即使參加一些推脫不掉的應酬,也不會喝太多酒水,就怕不小心落入他人的圈套。要我說,這次肯定是因爲他被人下了藥,纔會做出這等錯認旁人爲你的事情來。”
瞧瞧,這都是什麼話?!
許麗娟撇了撇嘴,還未出聲,一向恨不能將許麗娟捧在心尖上來呵護,從不讓許麗娟受到一點傷害的杜夢琪就滿臉怒氣地嗆了回去:“我倒不這樣認爲,昊蒼這孩子也是我們從小看到大的,性子如何,大家都知曉。昨兒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大家也就不用再像往常那樣藏着掖着,乾脆打開了天窗說亮話吧!”
“當年,我們家小娟因何會和昊蒼定下口頭婚約,大家都心知肚明。而小娟平時是如何待昊蒼的,大家也都是看在眼裡的。如今,昊蒼犯了這麼大一個錯誤,哪裡是隨便就能糊弄過去的!要我瞧,怕不是什麼‘錯認人’,而是‘情不自禁’吧!”
“伯母,這件事我可以解釋……”即使林昊蒼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而向來癡戀他,恨不能將他說的話奉爲“聖旨”來聽從的許麗娟,又爲何會拿一種嫌惡的眼神看着他,這些超出他預料之外的事情都可以事後進行彌補,眼下該做的是徹底打消許麗娟退婚的念頭!
只要許麗娟咬定了不鬆口,那麼,這件事就能像往常那樣粉飾太平……
一念及此,林昊蒼就換上了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樣,一臉深情地凝視着許麗娟:“小娟,不知你是否明白,你我的聯姻,不僅僅是林許兩家聯姻,更是軍政聯姻,所以難免礙了一些人的眼。我一直以爲這些人只敢私下裡做一些小打小鬧的動作,也就沒有將他們當回事,打算靠自己的能力來解決這些事情。可,我怎麼也未料到,那些人竟然這麼大膽,在得知我們沒有在你的生日宴裡宣佈兩家訂親的消息後,就毫不猶豫地選擇在威尼斯皇冠大酒店設下這等無恥的圈套,只爲了離間我們兩家多年來的情誼!”
說到這兒時,林昊蒼臉上露出無法掩飾的憤怒和懊惱:“其實,在我抵達酒店時,酒店那些侍者的反應就有些不對,只是當時我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誰能想到向來最注重客人隱私,並且背靠龐大神秘暗勢力的威尼斯皇冠大酒店裡也會發生這種事情……”
林昊蒼閉了閉眼,一滴淚水從臉頰滑落,都說“男兒流血不流淚,只因未到傷心處”,這樣深痛的覺悟,想必戀慕了他十多年的許麗娟就會心痛難忍了,就會主動開口解釋並再一次在衆人面前維護他了吧?!
許麗娟嘴角微勾,笑眯眯地看着林昊蒼的表演——這人哪,還真經不起比較。和前世幾年後許家落敗,而她也慘死身亡時林昊蒼那幅喜怒不形於色的精英模樣相比,眼下,林昊蒼的表演落在她的眼裡是數不盡的缺點!
“蒼哥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理解你。”目光在林昊蒼那放於身側微動的手指上停留了會,結合前世經驗,許麗娟立刻就明白林昊蒼已舒了口大氣,並且杵定了她會繼續像往常那樣維護他。
許麗娟微垂眸簾,長睫掩住眼底那抹譏誚和嘲諷,待到她再次看向跌坐於一旁,臉色慘白如紙,默默哭泣的孫曼雪時,長嘆了口氣,慢吞吞地補充道:“只是,曼雪是我的好姐妹,眼下她和你已經有了夫妻之實,我又豈能做那破壞你倆情誼的劊子手呢!更何況,說不定,此刻,曼雪的肚子裡就已經有了你們的寶寶,我又豈能扼殺掉一個本該出生的小生命呢!”
說到這兒時,許麗娟微微垂眸,掩住眼底的冷意,聲音也變得低沉了幾分:“所以,蒼哥哥,我們退婚吧,我會真誠地祝福你和曼雪的。”
“不!“林昊蒼和孫曼雪齊齊出聲,不過,若說林昊蒼是滿腹不甘的話,那麼,孫曼雪這句拒絕的話語裡就帶上了一絲僞裝出來的沉痛,實則她的心裡興奮不已,只因她明白以許家對許麗娟的看重,只要許麗娟肯退讓,那麼,這樁婚事就絕不可能成!
特意將事情交由林昊蒼來處理的林省長眉頭緊皺,以他那幾十年官場沉浮修練出來的閱歷和經驗,再結合這些年來對許家每一個人性格的研究琢磨,自是明白今日之事確實已不可再爲,遂忙不迭地趕在林昊蒼將整個局面弄得更糟糕之前看向許安康和杜夢琪,語含懇切之意地出聲阻止道:“老哥,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有許多疑點,不若我們先將幕後黑手找出來,再找一個時間坐下來細談一番,共同找出解決此事的最佳方法?”
“唉……”許安康長嘆了口氣,一臉的沉痛:“老弟,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小娟的性子如何,你也是知曉的,我怕若今日不能解決好此事,回頭小娟就會找上他爺爺哭鬧了……”
說到這兒時,許安康還特意搖了搖頭,一幅拿許麗娟這個小女兒沒辦法的模樣。
林省長心裡暗恨不已,但眼見着杜夢琪也準備再次出聲,而許麗娟更是扁起了嘴巴,就準備不顧場合地哭鬧出聲時,只覺得額頭一陣陣發疼。尤其在他看見林母一臉的如喪考妣,林昊蒼滿臉的灰敗,從身體裡散發出一股不討喜的失落氣息時,只覺得心口堵得發慌,而眼角餘光裡那早已哭成了淚人兒的孫曼雪,更是令他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這……”
林省長用力地撫了撫胸口,臉上也露出一抹脆弱和無奈:“老哥,就當做是做弟弟的求你了,這件事情我們容後再議,行嗎?”
這是林省長第一次對許安康露出祈求的眼神,只令許安康那拒絕的話在喉旁打了好幾個轉,依然無法順利地說出來。
不過,許麗娟可不容許這件事情一拖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