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後果
蔣容心裡氣惱,腦子裡更是轉得飛快。
他當然比誰都清楚,今天這個事兒,算是鬧大了。
反正至少和他打算的是根本不一樣了。
今日這樣,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誰也沒辦法再後悔什麼。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要想想,怎麼樣對自己最爲有利。
成青侯怒急攻心,好在因爲他之前的情況,所以衆人都是知道一些應急的辦法。
蔣旬當機立斷,沉聲吩咐一句:“把祖父手指扎破,腳趾也扎破,放血。”
太醫曾經說過,緊要關頭時候,放血是最合適的。
因爲唯有這樣,才能不至於中風更加嚴重。
此時別人都太過慌亂,所以對於這樣的事情不記得了。
好在蔣旬還夠沉穩。
蔣旬還怕別人手腳不利索,當即就抽出牆上的寶劍,直接自己就上去劃了一下。
登時成青侯的手指就一下子冒出血來。
只是血色暗沉,也不甚流動,格外粘稠一些。
蔣旬就用力擠了擠。
血液這纔不斷往外冒。
腳上,也是一個嬤嬤拔下了頭上的簪子,用力刺了一下,然後擠出血來。
蔣老夫人一直在旁邊看着,是心急如焚。
看着蔣老夫人如此焦急的樣子,最後蔣旬看見了,便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祖母別太擔心了,您也想想自己的身子。”
蔣旬這樣一說,蔣老夫人就瞪了一眼蔣旬:“我如何能不擔心?”
正是兵荒馬亂的時候,蘇酒卿就過來了。
蘇酒卿也是聽說了蔣旬回來了,心裡着實也是擔憂,所以就趕忙也過來了。
誰知道一過來,就見屋裡亂成了這樣一團。
一時之間還驚了一下。
待到問了小丫鬟始末,她又難免有些後悔——若是她肯讓一步,事情也不會鬧成這樣。
若成青侯真有個什麼,那豈不是就叫她和蔣旬後悔一輩子?
蘇酒卿走過去,蔣旬只是擡頭看了她一眼,倒沒說話。
主要是顧不上。
蘇酒卿輕聲提醒:“我記得上一次太醫還給了一瓶藥丸,說是能在緊急時候含着用的。給含了沒有?”
衆人這纔想起來這一茬,登時又是一陣忙亂。
不多時太醫過來,也是神情凝重。
一屋子人看着太醫診脈,都是緊張莫名。
太醫本也是看着情況嚴重,以爲凶多吉少了。
誰知,診脈下來卻發現情況還好。
不過,出現這樣的情況,本也是不應該,所以太醫還是訓誡一句:“都說了侯爺這個情況,不宜動怒,怎麼還是讓侯爺如此生氣?好在沒出什麼大岔子——”
蔣老夫人這纔將一顆心落回了肚子裡去。
只是緊繃着的神經一旦放下來,蔣老夫人倒是整個人都有些發軟站不住。
丫鬟婆子扶住了,又是一陣慌張。
太醫不得不又去給蔣老夫人診脈。
蔣老夫人就是受了驚嚇,也沒什麼大礙,喝兩貼安神湯就行。
成青侯還是得調養一段時間。
待到太醫忙活完了這些,謝雲瀾這纔出聲:“也給二爺看看吧。”
衆人這纔想起,蔣容這骨頭還沒接上呢。
蔣老夫人本來想恨恨的說一句讓小兔崽子疼死算了,可是看着蔣容那一身狼狽,到底狠不下心。
只冷哼一聲,且讓太醫去了。
這一次,蔣旬倒沒攔着。
蔣容的肋骨竟然斷了兩根。
不過並沒有移位,也不用如何治療。
太醫只開了一副藥膏,讓回去之後躺着塗在斷骨的位置上,幫助恢復。又讓最近靜養,千萬不要移動。
蘇酒卿聽完了看完了,這才驚覺蔣旬做了什麼——
一時之間,蘇酒卿就有點兒明白成青侯爲什麼會如此氣惱了。
真是不肖子孫。
可是蔣旬這麼做,卻也只是爲了她。
蘇酒卿也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咂舌的同時,她心裡吧,就像是大夏天裡啃了一塊甜滋滋的瓜。
兩相矛盾的同時,卻也是更多感恩。
所以最終,蘇酒卿上前去,輕輕的拽了蔣旬的一根手指,握在自己掌心。
與此同時,心中是無比的安心。
蔣旬這樣的態度,沒辦法叫人不安心。
她相信,有他護着,自己絕不會受委屈。
蘇酒卿如此態度,蔣旬也是不由得輕輕的捏了一下她的手指。
兩人之間感情,彷彿無形之中,又增添了許多。
經過這麼一出鬧劇之後,反倒是二房那頭的事兒已不重要了。
安頓了成青侯之後,蔣老夫人就看了一眼蔣旬兄弟二人:“你們跟我來。”
說完蔣老夫人就領着衆人先出去了。
出去之後,蔣老夫人這纔看一眼謝雲瀾,揉了揉眉心:“我問你,你婆婆真借了印子錢?”
印子錢這個東西,可是非同小可。
利滾利,錢生錢,越到了後頭,就越是還不上。
不是真正到了着急的時候,誰都不敢去借這個錢來用。
之前蔣二太太自己放印子錢,就是這種。
這種事情,不僅律法不允許,更是損陰德,被人知曉都要罵幾句是賺黑心錢。
蔣二太太敢去借這個錢,也不知到底是怎麼個依仗。
謝雲瀾既被問到了頭上,自然也沒有再替蔣二太太隱瞞的道理,當即就只低下頭去,輕聲承認了:“是有這麼一回事兒。”
“借了多少?”蔣老夫人倒吸一口涼氣,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只恨不得掐死這羣不省心的子孫。
“一萬兩。”
衆人都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一萬兩。
這可不是什麼小數目。
蔣老夫人緊接着再問:“那還多少?”
謝雲瀾這一次沉默了一下後,纔回答。
“一萬五千兩。”
竟然是高達百分之五十的利息。
這……如何還得上?
蔣老夫人冷笑一聲:“死得好。死了一了百了。真是好大的膽子!”
謝雲瀾不吭風。
蔣容卻道:“若不是大哥大嫂叫人引誘,我母親又如何會如此?”
說到底,還是蘇酒卿最可恨。
蔣容這樣的態度,還真叫人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蔣老夫人隨手就砸了自己手裡的佛珠過去:“孽障!”
既然蔣老夫人都發難了,蔣旬自然也就沒再做什麼,只是警告的瞥了蔣容一眼。
蔣容抿着脣角,眼神陰沉:“這件事情,無非是叫外人鑽了空子。我母親有錯,可罪不至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