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取悅
也許是蘇酒卿面上的神色太過有趣,所以平陽公主當時就突然笑出聲來。
然後平陽公主就這麼看着蘇酒卿慵懶的說一句:“你放心,事已至此,本宮又何須如此做?宋渠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就是錯過了他,就算再回頭,本宮也不會再如何。”
況且現在——
平陽公主微微垂下眼眸:“其實也挺好的。”
倘若不是皇帝年幼,自然也不需要她來主持大局。
當然說是主持大局,其實也不過就是作爲蔣旬的一個傀儡罷了。
榮親王已經靠向了宜嘉公主那邊。
小皇帝太過年幼,不用多想。
所以蔣旬這頭也必須要有一個立得起來的幌子。
這就是爲什麼蔣旬會找上她的最終原因。
平陽公主覺得自己看得很透徹。
透徹得叫人心寒。
最後,平陽公主就笑一聲,又寬慰了蘇酒卿一句:“不用擔心蔣旬那樣的人精,又怎會出事?”
平陽公主用這個詞來形容蔣旬絕對是深有感受。
平陽公主最開始以爲,自己纔是那個坐着看戲的老狐狸。
可是但真正接觸到了,才知道蔣旬纔是那個最可怕的老狐狸。
蔣旬對於人心這種東西,算計得入木三分。
平陽公主就沒見過這樣的人。
明明年紀還那樣小,卻已經有如此頭腦。
不得不用可怕二字來形容。
蘇酒卿在旁邊聽着平陽公主對蔣旬的評價,忽然就有點兒想笑。
她怎麼覺得平陽公主,好像是被蔣旬給嚇破了膽呢?
倘若是如此的話,平陽公主也真是有些無辜。
平陽公主的年紀,可能都還沒有蔣旬一半兒大。
她想要和蔣旬玩心眼的話,又如何玩得過?
不過平陽公主會被嚇成這樣,蘇酒卿倒也喜聞樂見。
唯有平陽公主覺得恐懼和忌憚,他們的合作之中,蔣旬纔會越發安全。
蘇酒卿也知道平陽公主大約也是沒有更多的消息。
所以蘇酒卿也就沒有再多耽誤時間,只向平陽公主告辭,而後回了自己的院子。
平陽公主在送走了蘇酒卿之後,就側頭對着小道姑說道:“這兩口子,都是人精。你以爲她真的是過來打聽消息的?分明就是來試探我的態度的。”
小道姑還是一臉天真的樣子:“那公主爲什麼還要和她說那麼多呢?”
平陽公主似笑非笑:“傻丫頭啊。寄人籬下,總該要有個好態度。”
“可能是公主啊。”小道姑還是不明白。
平陽公主神色平靜,這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道袍,然後說了一句話:“在這事上管你是誰,總有各種各樣的不由自主。”
公主又如何?倘若公主這個身份真的是十分金貴,那又爲何當年保不住自己的丈夫,連自己的孩子也同樣是保不住?
最後只能選擇在道觀之中,了此殘生。
平陽公主當然很清楚的知道一件事情。
她若真的是心如止水,並無半點怨恨,那麼即便是蔣旬讓人找上門來,她也絕不會有半點猶豫。
平陽公主輕笑一聲,略帶譏誚。
笑的是自己修道多年,可並不能夠心如之水,脫離紅塵。
這麼多年竟是白修了。
平陽公主幽幽嘆息一聲:“明日起我就不做這樣的打扮了。”
既然要回來當公主,就該有個公主的樣。
平陽公主在京城之中是有自己的公主府的。
即便是她當年去修道,但是公主府依然是保留。
第二日一大早,平陽公主就打算帶着小丫鬟直接回平陽公主府。
而這頭蘇酒卿在回去之後,倒是沒多久就等回來了蔣旬。
蔣旬身上略略有些狼狽。
不過應當也是仔細整理過了,所以看不太出來,如果不是蘇酒卿十分心細,也絕對是看不出來。
蔣旬沒有提這件事情,蘇酒卿想了想,乾脆也沒問。
只是和蔣旬說了說家裡的事情。
然後陪着他用了一口飯菜,就一同睡下。
第二日,在蔣旬出門時,蘇酒卿替他整理衣衫。
整理完了之後,蘇酒卿就對蔣旬說了這麼一句話:“你我是夫妻,有些事情萬萬不可瞞着我。我也並不是不黯世事的小姑娘,任何風雨我都願與你一同承擔。”
蔣旬微微一愣,隨後就明白,蘇酒卿昨日應該是看出來了。
略一沉吟之後,蔣旬就按住蘇酒卿的肩膀,歉然道:“昨日並不是想瞞着你,實在是怕說出來大家都擔心。”
蘇酒卿點頭:“我知道,所以我也沒問,只是這樣的事情,你瞞着別人可以。瞞着我,又是做什麼呢?”
比起什麼都知道的這種恐懼,那種什麼都不知道的恐懼才更爲可怕。
因爲永遠都不知道第二天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蘇酒卿微微嘆了一口氣:“我不想什麼事情到了最後我才知曉。”
蔣旬看着蘇酒卿這副樣子,心中更加歉疚:“的確是我不好,不應該瞞着你。”
蘇酒卿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麼纔好。最後就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好了,你該出門了,以後別這樣了。”
蔣旬把蘇酒卿壓入懷中,壓低聲音道:“昨日在回來路上,我遇到了刺客。將人捉住之後,又送去了應天府,連夜審問。所以這纔回來遲了。”
蘇酒卿聽了這些話,頓時悚然一驚。
“刺客是誰派來的?”
局勢已經惡劣到如此地步了嗎?
蘇酒卿有點兒不敢再往下想。
倘若是如此的話,那豈不是每天蔣旬出門去都可能遇到危險?
蘇酒卿想了一下,又匆匆說一句:“不然你就在宮中,不要輕舉妄動,每日我去看你也行——”
再不行,陪着蔣旬住在宮中也不是不可。
蔣旬輕笑一聲:“放心,我也不傻,之所以還要如此,不過就是當個靶子。好吸引得人前赴後繼的過來。”
如此一來,總能夠得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蔣旬又是一笑:“昨天那些人,是宋渠派來的。”
蘇酒卿又聽到這個名字,只覺得宋渠此人是有些陰魂不散。
叫人怪覺得討厭的。
“宋渠一共派了三撥人。其中一撥是對我,還有兩撥不知所蹤。”蔣旬微微眯了眯眼睛:“你說這兩撥人是找誰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