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真心之言
當下蘇酒卿也就將自己本來就想和蔣旬說的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只盼着世子能夠穿着這個披風,以御邊關風寒,平安歸來。”
得勝也好,不得勝也好,最重要的,就是平安。
這兩個字,便是她所有的期盼。
蘇酒卿如此之言,雖然是簡短,可卻叫人聽得心中一熱。
蔣旬凝目看着蘇酒卿,心裡的情緒,便是止不住像是漣漪一樣,一圈圈的激盪了起來。
蔣旬忽然伸手,將蘇酒卿在自己懷中虛虛一圈。
因到底是男女授受不親,所以並沒有真正抱住。只是那麼虛虛的用胳膊,將蘇酒卿圈在了自己懷裡。
就連衣袂都沒有交接半點。
如此的剋制和……守禮。
蘇酒卿也被蔣旬這樣一個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
眨了眨眼睛,發半晌蘇酒卿才低聲出聲:“世子?”
蔣旬便鬆開了手,然後後退一步,不願意嚇到了蘇酒卿。
蘇酒卿看着蔣旬,不甚自在的抿了一下脣瓣:“世子喜歡這披風便好。此去幾千裡,我也不能陪着世子同去,便讓它替我陪着世子走着一回吧。”
蘇酒卿這樣的話,蔣旬也只是點了點頭,輕聲應了下來:“好。”
此時此刻,縱是心理情緒翻滾激盪,蔣旬也是並未曾再多說。
他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蘇酒卿,而後輕聲言道:“時辰不早了,我也該走了。你這份心意,我領着了。”
蘇酒卿一時之間也根本就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最後,她只默默的將蔣旬送了出去。
這一送,就送到了二門口。
蘇酒卿看着蔣旬離去,這才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結果也不知蘇博雅什麼時候回來的,竟是已經候着了。
蘇博雅是一臉的疲倦。
經過了這麼一件事情之後,蘇博雅實在是也耗空了精力。
此時此刻,見到了蘇酒卿,蘇博雅就喚了一聲:“阿姐。”
蘇酒卿讓蘇博雅坐了,只問他:“沈家那頭——如何了?”
蘇博雅就將自己所見所聞,都事無鉅細的說了一遍。
等到說完了,蘇酒卿這才問蘇博雅一句:“你也累了吧?先回去歇一歇?”
蘇博雅搖頭:“累倒是不累,只是覺得這個事情……有些蹊蹺。”
這樣一件事情,最後怎麼牽扯到了這麼多人?
最後,蘇博雅又問出這麼一句:“阿姐你說,這件事情會陷害沈表哥,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
這麼一件事情,蘇博雅已經在腦子裡想了一路了。
但是這個問題,蘇酒卿其實也答不上來。
蘇酒卿只能是微微搖頭,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
“這種事情,大概只有春榮和那個侍衛才知道了。”
的確是如此,沈春榮到底是爲什麼忽然去了那邊,還那樣巧合趕上了這個事兒……誰也不知道。
沈春榮一直都沒說。
而那個侍衛到底是什麼心思,也還沒審問出來。
所以,旁人還真不能夠輕易知曉。
蘇酒卿催促了蘇博雅一句:“去吧,好好歇一歇。折騰了兩天了。”
別說是蘇博雅,就是蘇酒卿,也是覺得勞累非常。
不過在蘇博雅離開自己眼前的時候,蘇酒卿還是又囑咐了一句:“不管如何,日後都要小心爲上。”
關於謝雲瀾的事兒,蘇酒卿是不打算說的。
說出來,也是讓蘇博雅平白擔憂。
蘇博雅點點頭,只讓蘇酒卿也好好歇一歇,這才離去了。
蘇酒卿在送走了他之後,這才輕嘆一聲,側頭看一眼春月:“春月,你說人活着,怎麼就這麼累呢?”
春月柔聲勸一句:“姑娘想那麼多做什麼,既是累了,就歇一歇——”
春月這話,倒是讓蘇酒卿忍不住細細的咂摸了一下。
然後,蘇酒卿就忍不住撲哧一笑:“這倒是。有那個功夫,倒不如好好歇歇。”
哪有那麼多功夫和時間去悲秋傷春的?
這些大道理,且讓那些無事之人想去。
蘇酒卿這樣累得不輕的,就只好是……倒頭就睡。
她也是真累了,昨兒也未曾歇息好,所以幾乎是一沾枕頭就睡着了。
蘇酒卿這頭陷入了黑甜的睡夢,那頭,謝雲瀾卻是無心睡眠。
事實上,謝雲瀾現在可不大好過。
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兒,謝雲瀾還想再瞞天過海,幾乎是不可能了。
尤其是……那個庶出的姑奶奶還回來了。
這個事兒,更是紙包不住火。
謝夫人直接就將謝雲瀾叫了過去。
謝雲瀾過去時候,就知道自己今日是甭想睡覺了,當下咬了咬牙。
只是任憑如何頭疼不痛快,謝雲瀾也沒辦法不去面對這個事兒。
謝雲瀾過去了之後,只低頭請安,也不敢多說什麼話。
更不敢擡頭去看自己那個庶出的姑姑——
這位姑奶奶也是氣得不輕,此時見了謝雲瀾,心裡一陣陣的就開始發苦,然後目光就灼灼起來:“二姑娘,這件事情你可沒告訴我,原是你一人的主意。”
謝雲瀾被這麼直接不給臉的質問了一句,當即就只能擡起頭來,看一眼那位姑奶奶:“姑媽這話說得——當時我也未曾說過,是府裡的意思罷?”
謝雲瀾這話也是委實不客氣。
當即就將那位姑奶奶給問得噎在了那,好半晌都沒說話。
不是不想說,而是真氣的說不出來。
謝雲瀾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說她自己多想了,會錯意了,然後現在出了事兒,也怪不到旁人頭上去——
這位姑奶奶當然知道自己是爲什麼會答應這樣昏聵的事情。
原因就是爲了討好謝家。
討好自己的孃家。
但是現在……非但沒能討好了,反而是這麼一個結果,如何叫人能接受?
一想到自己出門時候,丈夫叫囂着若是不能將人撈出來,就下休書的話,這位姑奶奶就又是苦澀又是惶恐。
這樣情緒之下,最終這位姑奶奶也是梗着脖子,細白的面上都是猙獰之色:“二姑娘說得好輕巧,竟是不給我活路了?”
頓了頓,她冷冷看一眼謝夫人,毫不客氣的威脅道:“嫂子怎的也不說話了?還是嫂子也覺得我活該?我可告訴嫂子,我若是活不下去了,咱們誰也別想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