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局勢
蘇酒卿毛骨悚然的時候,就又聽見蔣旬這麼說了一句:“宋渠是死而不僵。”
蘇酒卿搖頭:“我總覺得,他沒那麼輕易就放棄了。”
畢竟到現在,宋渠都還是如此苟延殘喘着,還能有實力脅迫王太后剩下孽種……
蘇酒卿就覺得,先太子宋渠,也不知手裡捏了多少東西是外頭人不知道的。
不過不管是哪一個,蘇酒卿都很清楚,宋渠必定不會放棄。
這大好河山,就是一塊豐腴的肉,只要有機會,誰都想要。
對於蘇酒卿這樣的猜測,蔣旬是半點也沒有反駁的意思,反而是直接就點了點頭:“是。”
蘇酒卿更加不知說什麼纔好。
“所以,宋渠和小皇帝之間,遲早都還要再有一次爭鬥。”蔣旬微微眯起眼睛。
“那時候,我們倒是或許可以從中牟利。”蔣旬看一眼蘇酒卿,聲音更加輕:“我猜測,應該不會太遠。說不得到時候,就會有戰亂。”
蘇酒卿一聽這話,頓時腦子裡第一個反應,就是——
“若是我現在開始屯糧,到時候豈不是可以賺一筆?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屯糧只是其中之一。”蔣旬神秘一笑。
蘇酒卿腦子又是一轉:“還可以囤地。”
買別的未必會賺,可是買了地,那就一定不會虧。
這個和真金白銀一樣好用。
蔣旬讚許一笑。
而後,他又再說一句:“還可以想辦法,屯藥。”
蘇酒卿一呆,不知道這個有什麼用。
“戰場之上,刀劍無眼。”蔣旬仔細解釋幾句:“所以我打算,每個人身上是要配一包藥粉的。這藥粉,止血愈創上一定要有突出效果。”
蘇酒卿腦子一轉,頓時就明白了蔣旬的意思,當下眼前一亮:“賺朝廷的錢,最保險。”
蔣旬直接就說一句:“有我在,才最保險。”
蘇酒卿幾乎忍不住“嘿嘿嘿”笑出聲來:“這麼看來,我會不會成爲天下首富啊?”
蔣旬神色很認真:“應該不會,不過秦家有可能。你可以和秦家多合作。”
蘇酒卿想着自己和秦復楨現在這樣尷尬的境地,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哀怨看了蔣旬一眼。
然後,她又多了幾分好奇,忍不住問一句:“既然你早就發現了,那爲什麼不早點來提親——”
若是早一點,自然也不會鬧出這麼大的烏龍。
而且,蔣容當初提親的事兒,還是蔣旬說給她聽的。
蘇酒卿一提這個,蔣旬就無奈看她一眼:“是我想差了。”
蘇酒卿納悶:“想什麼,想岔了?”
蔣旬斜睨蘇酒卿:“本想讓你無措,然後來找我幫忙。”
結果沒想到,蘇酒卿自己那麼能耐,而且秦復楨也是膽大——
事情就鬧成了這樣。
“若是……”蘇酒卿剛開了個頭,就有些猶豫。遲疑着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了。
蘇酒卿不問,反倒是蔣旬說了一句:“若是真合適,我也不會真攔着你嫁給他。秦復楨……自己生了退意。而且他也清楚,你與他來說,根本就不是最重要的。”
如此一來,蘇酒卿嫁過去,便算是有些委屈了。
蔣旬這樣說,蘇酒卿就抿着脣不知該說什麼了。
她現在懷疑蔣旬是會讀心術。
不然,怎麼會知道她的心思?
最後,蘇酒卿心中紛雜心思都化作一聲嘆息,消散在了冷冽的空氣裡。
但願,秦復楨能很快遇到一個合心合意的妻子吧。
天色漸漸暗下去,但是不等徹底黯下去,蔣旬就跟蘇酒卿坐到了土坡的頂子上。
地上鋪了厚厚的毛氈,上頭再放上兩個蒲團,所以半點也不涼。
蘇酒卿捧着手爐,更覺得十分溫暖。
蔣旬遞過來一個小小的銀壺:“喝一口暖暖身子。”
蘇酒卿接過來,發現竟是暖的,於是抿脣淺笑一下,拔了塞子啜飲了一口。
裡頭是黃酒,燙得熱熱的,一口喝下去,的確是身子都暖和了起來。
蘇酒卿忍不住又喝一口。
發現這個還挺好喝。
就在蘇酒卿還想再喝的時候,蔣旬就出聲了:“別喝了。回頭醉了,人難受不說,也不好交代。”
蘇酒卿訕訕放下,不過還是饜足。
蔣旬也不知怎麼做的,竟是吹出一個響亮的哨聲來。
隨後,遠處就有迴應一聲。
“準備好了。”蔣旬如此說一句,然後指了指天空。
幾乎是隨着他這一個動作,一條帶着小尾巴的光團就這麼在天空之中轟然炸響。
剎那之間,彷彿巨大的花朵在天空綻放。
旋即顏色幾經變化,光點漸落下去——
最後,就歸於沉寂。
不等蘇酒卿生出悵然,就又是另外一朵不同的煙火在空中綻放開來。
形狀和顏色都是不同。
如此,一連着看了許久,直到蘇酒卿脖子都有些發酸,才聽見耳邊的蔣旬說一句:“明年此時,你想做什麼?”
蘇酒卿看得有些呆呆,信口就道:“明年此時,再來此處,賞梅看焰火。”
蔣旬輕笑一聲,卻應得十分認真:“好。”
如此約定,彷彿蔣旬一答應下來,就有了無比的效力。
蔣旬會平安回來,一起都會平穩,所以來年,還能如此。
蘇酒卿抿脣一笑,心中忽然安定。
焰火總歸還是有放完的時候。
看了這麼久,蘇酒卿心中那點兒結束的悵然已經淡了許多。
蘇酒卿站起身來,拍了拍裙襬:“咱們回去嗎?”
蔣旬應一聲,旋即帶着蘇酒卿慢慢往馬車上走。
天色太黑,一個燈籠照亮的範圍畢竟有限。蘇酒卿小心翼翼的走着,還是一腳沒踩穩,登時一個趔趄。
蔣旬一下子伸出手來,一把扶住蘇酒卿。
蘇酒卿站穩後,略有點兒不大好意思,不過卻也沒那麼不自然。
等到上了馬車,回城的路上,蘇酒卿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來:“那你不在京城的時候,你就不怕——”被人搶了位置麼?
畢竟現在小皇帝根本自己無法親政,靠的都是大臣。
就怕別人使壞,乾脆就奪了蔣旬的權。
對於蘇酒卿這個擔憂,蔣旬的態度就很直接。
就連說出來的話,也同樣是十分直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