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張昂他們就急急忙忙地向周圍人述說上次在省城被抓就是那戴墨鏡的記者把我們救出來的、、、、
本來在B鎮幹部警察的勸告下已經開始給車隊讓路的老百姓們聽了張昂他們的講述後再次往前踊,瘋狂地衝過了胡小冬、徐敏、鄭三娃等幹部警察的阻攔,只有銜着葉子菸杆的張禮雲站在後面沒動,他看見車隊徹底停了下來,夏天和一個戴着涼帽墨鏡,穿着雪白連衣裙的漂亮女子下車了,張禮雲發現原來不是很講究穿着的夏天今天打扮起了,深平頭是剛剛洗剪過的,鮮紅的短袖T恤衫也是新買的,只是神情依然有點憂鬱,不斷地給包圍上來的張昂等家長們打招呼,點頭,又向站在外圍的胡小冬等主動揮手致意,最後看見了銜着葉子菸杆的張禮雲,大聲喊道:“張大哥好!”張禮雲不會問好,只取下嘴上的葉子菸杆靦腆地笑道:“夏鎮長回來啦!”緊接着眼角涌起溼潤的淚光。
圍着夏天和劉衛紅的家長們比張禮雲還激動,幾個女的說夏鎮長你終於回來了,兩眼涌出淚水。開始時人們不敢靠近一身雪白的劉衛紅,總覺得她身上有一種高傲不可冒犯的氣勢,但見她摘下墨鏡滿臉親切地跟張昂說要去他們家裡吃豆花時,距離一下消失了,大家圍着她七嘴八舌地說了一連串謝謝你給我們做了好事之類的嘮叨話,有一個女人突然抹着淚水說:“妹子,你就好人做到底,幫我們把張老七抓起來行不?”
劉衛紅和夏天同時呆了。
昨天在省城夏天已經把地震之後關於中學教學樓垮塌和錢江在這個問題上的真實態度跟劉衛紅講了,她在憤怒之後也無奈地對夏天說:“我們不能把錢大哥逼得太急,反正那些家長都拿了錢、、、、”
可是現在怎麼回答這個哭泣的女人呢?她的聲音又那麼洪亮,外圍的胡小冬等都聽得真切,雖然以前他們在萬老九掌權時跟夏天拉開了距離,但是從內心來說還是敬重他的,所以此時都替他捏了一把汗,想到他肯定不好回答。
夏天剛剛有點開心的臉上又罩起了陰霾,神采奕奕的劉衛紅也沉下了臉。
“今天是喜慶的日子,你不要說這些傷心事嘛。”張昂瞪着那女人說,他總覺得這女的不懷好意,明擺着是要夏天和劉衛紅下不了臺。那女人見張昂衝他瞪眼睛,又抹了一把淚水叫道:“張昂你把我瞪到幹啥子?我又不是爲我一個人,你還不是有份,你的娃娃沒死嗦?光賠錢就完了嗦?你咋呢你還要捏坨子想打我哇?來打嘛!我動都不得動反正你是武林高手天下第一、、、、”
捏緊拳頭的張昂遇上了潑婦,如果不是衆人相勸和張禮雲的喝斥,他真要給這個蠻不講理的女人擱上身。
“這個事情我要管的!”沉默着的夏天突然朗聲說道:“請大家相信我,相信政府是不會放過壞人的!他張正輝是逃不脫法律的懲辦的!”但說完後心裡更沉重了。
這會兒被堵在後面小車上的市政府的官員李元國、田萬全、秦正明和汪昊都下車走了過來,清楚地聽到了夏天給家長們的承諾,幾大員都同時一愣,不敢再往前走了,他們擔心被家長們糾纏上,不約而同地轉身往自己的車上走。
前面的夏天和劉衛紅重新坐進了寶馬車,老百姓們讓開了路,劉衛紅髮動了車子,傷感道:“乾脆我找錢大哥好好談一下。”
“牽涉到他的兄弟和夫人,咋談嘛?”夏天仰頭癱在靠椅上說:“我今天給羣衆作了一個至少在短時間內無法兌現的承諾,也許這就是我的命運。”
“要是我爸還在就好了!”劉衛紅拍了一下方向盤嘆息道,今天,本來心情很好的劉衛紅開着寶馬車拉着夏天一早就趕到了市政府的板房,她想讓夏天和她的錢大哥單獨見面,溝通一下,可是卻被秦正明告知說錢市長一早去彭縣參加一個什麼經濟聯合會議去了。雖然李元國、田萬全、汪昊對她和夏天非常熱情,但是劉衛紅總感覺到錢大哥在迴避什麼?也許就是中學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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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因爲田萬全的家屬回來了,焦麗和他只得開車到二環路大橋下的幹河壩偷情,田萬全繪聲繪色地把今天上午B鎮的事情描述一通後說:“這瓜娃子真的上套了,你看嘛,下一步錢江這老瓜娃子就會自食惡果的,最後不得不對小瓜娃子採取措施,還有一個我給你說,那龜兒子小汪今天嚇慘了,他那臉色呵!像死人一樣,他是怕夏天把中學的問題翻出來到最後他也脫不到手,背時!龜兒子這段時間不曉得怎麼回事又得到錢江重用?一付小人得志的樣子,但是這回又着急了、、、、”
汪昊確實又着急了。
此刻,他與張正輝也把車開到河邊密謀,聽着陣陣濤聲,汪昊彈着菸灰說:“你不要只在屋頭坐地等花開,你還是幫我想一下法嘛?萬一那龜兒夏瓜娃子又把學校頭的舊賬翻出來咋辦?他雜種的思維跟我們是兩個性質,你沒聽到他今天在岷江鎮給老百姓的承諾,我看他那架勢不僅不會對我們客氣,就是對他有栽培之恩的老田和老錢也不會手軟。”
“那就把他娃丟了嘛?”張正輝用社會上的黑話說出要弄死夏天,把半截煙折斷彈出車窗。
“不行,”汪昊搖頭撇嘴道:“你上回就弄過一次,結果如何嘛?現在他是鎮長了,那個張昂肯定又被他召回去了,你去弄嘛,萬一派去的人遭抓住了你我倆咋脫手?”
張正輝沉默了,過一會兒又出了個主意:“你可以利用跟陳春霖修皇陵和這次修路的機會把陳春霖和錢江一起控制起來,把錢老二和周亞男一起拉上,把所有對我們有用的人都綁上戰車,結成統一戰線,還怕他夏瓜娃子嗦?只要完成了這一步,不要說他夏天跟我們過不去,就是他不裝怪也要把他拿下。”
汪昊說:“我早想到了,問題是錢老二和周亞男回到省城就被錢江罵起跑了。”
“再打電話叫她們兩叔嫂悄悄的來,不讓錢江知道,讓她們去撈錢,控制住她們就控制住了錢江、、、、”
汪昊聽了,眉頭舒展開來,對張正輝說:“你狗日的,我們倆真的是臭味相投。”
第二天早晨,汪昊拿着他要求道君武館的黃水兵畫的“皇陵”規劃圖呈送到錢江的辦公桌上,錢江開始時不大在意地隨便看着,後來越看越認真,按着桌面站了起來說:“你們把春霖省長的祖墳規劃來像皇陵一樣,佔那麼寬,搞那麼複雜,能行嗎?錢從哪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