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衛紅一聽乾妹子的聲音就知道大事不好,哭泣道:“妹兒啊!我已經聽說了,是真的嗎?”
“是真的!”電話那頭的乾妹子也哭道:“上回你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確診了,上面要求保密,所以我沒通知你。老爸自己又不知道,每天還工作到晚上,現在癌細胞已經擴散,他也倒下了,知道了,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你和你那個白馬王子夏天,所以他緊急召見你們那兒的省長,省長正在飛往京城的飛機上、、、、紅姐你快來,醫生說沒幾天了。”
劉衛紅放下電話嚎啕大哭,夏天和黃紅英也哭了,只陳鐵軍筆直地坐着,眼裡雖然有淚光,但是硬沒掉下來,他默默地等待她們的哭聲變小了之後,平靜地說:“我們既然選擇了,就不要怕,任何情況下也無須驚慌失措,現在我建議,大小姐馬上飛京城去見老幹爹最後一面,也肯定能見到其他中央領導,你可以抓住這個機會把我們S市的情況作一個彙報,爭取支持,另外我們要加快速度,我今天晚上就把財政局的相關人員請來與姓江的對質,作全程錄像錄音,拿下他的口供,明天早晨就報省監察廳、、、、然後我們提前召開反腐打黑的公決公捕大會!”
“好!”夏天率先擦去淚水,劉衛紅和黃紅英也止住哭泣。
、、、、
省城國際機場,夏天親自開車和黃紅英一起把劉衛紅送到入口,拖着行李箱走了幾步的劉衛紅忽然回頭對已經在拉車門準備上車的黃紅英喊了一聲,黃紅英立刻走了過去。
兩個美女在燈光閃耀,人流密集的機場入口緊緊地擁抱在一起,互相耳語:
“姐,你晚上就不要走了,陪着他,我知道你也愛他。”
“我愛他,我願意奉獻,但是我不會偷。”
“沒關係的。”
、、、、
黃紅英確實說到做到,在劉衛紅離開之後,她就不再一個人去臺北花園,偶爾
去給夏天煮飯洗衣服也找藉口把胡小冬和陳鐵軍一起叫上,爲了穩住已經完全動搖了的胡小冬和她們一起準備公決公捕大會,她還主動留他在她家過夜,可是胡小冬不行了,人也瘦得皮包骨頭,最後竟在反腐打黑公決公捕大會召開前一天向夏天出示了要提前退休的書面報告,氣得黃紅英指着他鼻子想破口大罵,但被夏天揚手製止了,一邊提筆在報告上簽字要相關部門從速辦理,一邊慘淡地笑道:“老胡,我感謝你對我的支持和幫助,真的。”
胡小冬眼裡含了淚水,但還是拿起簽字了的退休報告低頭走了。
“你們倆年齡不到位,可以考慮調其它地方。”夏天對黃紅英和陳鐵軍說:“衛紅現在還能幫你們聯繫,他爸原來的秘書還有兩個在當市長,經常給她打電話、、、、”
黃紅英和陳鐵軍幾乎同時搖頭,夏天問爲什麼?黃紅英沒說話,陳鐵軍說:“因爲我是陳鐵軍,不管以後怎麼樣?我都會坦然面對,因爲我覺得值!”
“嗯!”黃紅英喉頭哽咽着點頭附和。
當天晚上,黃紅英從外面叫了外賣酒菜到臺北花園,和夏天,陳鐵軍一起舉杯預祝明天的反腐打黑公決公捕大會圓滿成功。三個人的笑都是裝出來的,而且是苦笑,但也很溫馨,在溫馨的苦笑裡都喝了很多酒,桌子上一直保持着大家共同維護,苦苦支撐的歡娛氣氛,直到劉衛紅從幾千裡外的京城打來電話:“夏天!向我乾爹默哀吧!他走了,他在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唸到的就是你的名字。”
已經喝得站不穩了的夏天扶着桌沿站了起來,陳鐵軍和黃紅英也跟着站了起來,默哀三分鐘後,夏天端起杯子還要喝酒,黃紅英正要制止他,卻見他手臂一晃,酒杯跌落地下,高大的身軀向後倒去、、、、
陳鐵軍和黃紅英合力把夏天擡到牀上躺下,趁她在給夏天喂醒酒的水果汁時,悄悄地走了,走出臺北花園,望着S市的萬家燈火,打黑英雄摘下寬邊眼鏡,潸然淚下。
臺北花園內,夏天在昏睡中睜開了眼睛,只見圓天大師立在牀前,他激動地叫了一聲師傅,大師銀鬚飄逸,雙眼微閉,沒有迴音,他伸手抓了一把,空的,立刻翻身起來,就在牀上給師傅跪下道:“師傅,你是不是來帶我脫離苦海的,我願意跟你走,我不當這個市長了,帶我走吧!師傅啊!我受不了啦!”
屋子裡終於蕩起了圓天大師蒼涼的聲音:“苦海是你自己選擇的,選擇了就只有繼續下去,這就是你這種人的宿命,爲師不能帶你走,也帶不走你的,因爲你的心永遠在這裡。”
大師的聲音還在迴響,但身影卻已經消失,夏天猛往前撲,想抓住師傅,可是師傅沒抓住,卻一把抱住了黃紅英溫潤的肩膀,她穿着劉衛紅的睡袍坐在牀邊。
“又夢見師傅啦?”黃紅英把突然彈起來的夏天重新放回到枕頭上,抽泣道:“我在那間屋睡都遭你吵醒了,睡了哈?你明天還要發表長篇講話。”
夏天見黃紅英鬆開他要走,立即又彈了起來一把將她拖上牀就翻身上馬,黃紅英卻掙扎着說:“兄弟,不行,我們不應該再這樣,衛紅、、、、”
“你不要說嘛!”夏天一邊着急慌忙地扯黃紅英的睡袍一邊痛苦地說:“衛紅她知道,她、她、、、、我太難受,好姐姐,你不要犟嘛,我求求你!”
望着夏天那猴急得要哭了的樣子,黃紅英鬆開了阻止的手笑道:“來嘛!其實我也想、、、、”
然而,夏天忙活了一陣,滿頭大汗的卻成不了事,本已被撩撥起來的黃紅英努力地配合他,還是不成,氣得她掀開滿臉通紅的夏天跑到衛生間打開冷水從頭淋下,同時對着窗外發出撕心裂肺的呼喊:“爲什麼啊?他才三十多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