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冬不僅聽到了黃紅英說的話,也聽到劉衛紅和遠在京城的老幹爹的對話,簡直是腸子都悔青了,同時又慶幸黃紅英雖然向夏天和劉衛紅反映了情況,但是沒有出賣他。他墊起腳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一口氣抽完兩枝煙後,從抽屜裡拿出財政局那老頭交給他的關於江副市長貪污受賄的材料,來到市長辦公室,夏天,劉衛紅和黃紅英都還在,胡小冬對夏天呈上材料說:“我這兒有一份揭發江副市長經濟問題的材料。”
夏天和劉衛紅大喜過望,只黃紅英神情疑惑地看着胡小冬沒說話。
沒看出問題的夏天說:“好,這材料來得太及時了,這個姓江的不是在說我要垮了嘛?看哪個先垮?黃姐剛纔在說她要單獨調查,現在看起來沒必要了,你們一起辦這件事,儘快把基礎材料整紮實了,立即上報蜀都市監察局對他採取措施。他和那個跳巖的鄭副市長可能就是我們這兒的大老虎。”
劉衛紅更興奮地伸出雙手一邊拍一個拍住胡小冬和黃紅英的肩膀說:“胡大哥,黃姐,你們馬上行動,着手去抓S市官埸的大老虎,我和夏天也馬上去省軍區求見司令員,要求懲辦萬老五這個S市的黑道大老虎,不討論了,立即行動!”
黃紅英和胡小冬從市長辦公室回到反腐打黑辦公室後,黃紅英關上門問道:“老實跟我說這材料是好久收到的?”
胡小冬老老實實地把欠江副市長三十五萬和壓下舉報材料以及後來受到江副市長影響的事情講了,最後說:“我現在下決心緊跟夏天走了,姓江的錢我決定把房子抵押給銀行還給他,反正我現在是副市級,一年的獎金也有十多萬,我節約點三年就抖伸了。”
黃紅英指着胡小冬鼻子說:“胡冬瓜,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喊你胡冬瓜,你以後不能再動搖了,我們就好好的跟着夏天和衛紅幹一番於國於民有利的事業,我們肯定會青史留名的。你那錢不必抵押房子,我馬上找衛紅和陳鐵軍借,就說我家父母有急用,再加上我的錢,給你湊夠三十五萬,只是你在兩三年之內把錢還了就行了。”
胡小冬連連點頭,哭了。
黃紅英說話算話,真的幫胡小冬湊夠了三十五萬。爲了不打草驚蛇,他沒有馬上反錢還給江副市長,而是和黃紅英先去找那個交舉報材料的老頭,想先把姓江的屁股摸清楚,可誰知那老頭接了他約見的電話後竟用一種陌生的語氣說:“你打錯了,我沒舉報過哪個。”
胡小冬拿着電話傻了,旁邊的黃紅英幫腔道:“你在廣場上交了一份材料給胡領導你忘記啦?”
“那材料上有我的簽名嗎?”老頭好像早有準備地說:“你們憑啥說那材料是我交的?”
材料是打印的,上面沒一個字是手寫的。
老頭壓了電話,胡小冬氣得罵道:“日你媽!他肯定受到姓江的恐嚇了。”
“哼!”黃紅英冷笑道:“他恐嚇舉報人,我們就不可以嗎?”
晚上夜深人靜時,胡小冬和黃紅英帶着兩個警察敲開了交舉報材料的老頭的家門,老頭驚訝地問胡小冬怎麼找到他家的?黃紅英笑道:“我們是幹什麼的?這點事都辦不成嗎?”
兩個警察向老頭出示了用證物袋裝起來的舉報材料,鄭重其事地告訴他:“我們已經調查過了,你是財政局調研員,曾經任過審批科長,那時候江副市長是主管向各單位撥款的副局長,你這份材料是舉報他利用職權向各單位違規劃款,收受賄賂。”
“我沒交過啥材料。”老頭矢口否認。
“這材料上有兩個人的指紋。”警察不慌不忙地提示:“其中一個是胡領導的,還有一個人的指紋肯定是你的,足以證明這材料是你交的,如果你現在要不承認,那就是誣告,要負法律責任的。要不要我們現在提取你的指紋?”
老頭的臉一瞬間變得和他的頭髮一樣白:“反正都躲不過,我承認,我說,江萬通,就是江副市長,他知道我舉報他了,就威脅我說夏市長要垮臺了,喊我給自己留一條退路。還一個是我當審批科長的時候也、也收過錢,他狗日的不曉得咋給我記了一本賬,所以我、我只有答應他翻盤不承認材料是我交的,保住他也保住我、、、、”
胡小冬和黃紅英還有兩個警察都哭笑不得。
調研員老頭又拿出了自己保存的很多原始單據爲他的舉報材料作證,胡小冬和黃紅英立刻調集了反腐打黑辦的所有人員兵分若干路連夜“拜訪”了和江萬通“合作”過的各單位領導,得到的回答幾乎一致:“他的東西是有點子的,申請專款要他簽字必須要給他百分之二十回扣,如果我們今年不給他,明年別說申請額外經費,就是必須給的工資獎金他都要故意拖起,讓我們在職工面前擡不起頭。”
已經到了省城住在劉衛紅家裡等待和省軍區司令員見面的夏天聽了胡小冬和黃紅英的彙報後,氣得舉着手機從牀上跳起來吼道:“馬上把姓江的控制起來!然後整理好材料,明天一早向省上和蜀都市監察局彙報、、、、”
他幾乎是叫喊的聲音驚動了在隔壁睡覺的劉衛紅,因爲她們還沒有正式結婚,劉衛紅母親不准她們睡在一起。劉衛紅裹了一件睡衣來到夏天房間,叫他小點聲,母親睡眠不好,吵醒了就睡不着。打完了電話的夏天坐在牀邊直喘粗氣,兩眼發直。劉衛紅走過去摟着他問:“又出啥事了?”
夏天不答話,愣怔着兩眼望望屋頂,沉悶了好一會兒,自言自語:“和江萬通合作的還有那麼多人咋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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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胡小冬和黃紅英費了好大的周折才找到了和一個女局長在賓館開房的副市長江萬通,可是等她們帶人進入房間時,人家衣服褲子都穿好了。女局長紅着臉走了,江萬通坐在沙發上二郎腿一架,一邊用十根指頭梳理着剛纔在牀上運動時抖亂了的倒拖頭,一邊問:“你們半夜三更的找我有啥事?”
胡小冬按照計劃好的步驟把銀行卡遞給江萬通說:“這是你借給我的三十五萬,現在還給你,還是這張卡,錢是今天下午存進去的,你可以打電話覈實。”
江萬通拿着銀行卡,乾笑了一下,只見黃紅英上前一步對他說:“江萬通,你涉嫌貪污受賄,我們S市監察局要對你進行審查,請跟我們走。”
“你們有什麼權力審查我?”江萬通忽然站了起來,聲色俱厲:“我這個副市長是省上和蜀都市管的幹部,沒有上面的指示,你們無權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