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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昆州刺史竟然是沈則敬!
當這個消息傳到西寧道的時候,吏部的任命已經下達了,鑑於朝臣對西寧道的紛爭不斷,吏部很快就將調令辦妥了。中間的手續環節雖然一個不漏,時間卻是大大縮短了,速度快得根本就像以拖慵出名的吏部。
從京兆少尹到昆州刺史,沈則敬又進了一步。他任職京兆少尹,差不多有三年的時間了,三年進一步,以他的能力和沈家之勢,是應有之義。然而這一步,沈則敬進得並不容易。
原因在於昆州刺史這個位置。這個位置,雖然是正四品下的官職,卻因爲西寧道礦藏、西寧道商路等種種複雜的情況,讓朝中重臣爭奪得無比激烈。
總體來說,一個官職會落在誰人手中,是各方勢力角逐較量的結果,尤其是品階越高的官職,越是如此。這個時候,看的,已經不是個人爲官的政績了,而是個人背後勢力的強悍程度。
昆州刺史之位的爭奪就是如此。
最後這個位置落在沈則敬手中,是沈華善等人謀劃的結果。在這個官職爭奪上面,沈華善並沒有直接與卞之和對上,而是走了韋景耀和蕭厚仁的路子,打了卞之和一個措手不及。
從官職上論,沈則敬是從吏部出身的,他任考功司郎中期間,政績很漂亮,讓蕭厚仁刮目相看。加上蕭厚仁當年也在考功司郎待過,這份香火情,經葉正純和沈華善的善加經營,已經很牢固了;韋景耀那裡就不用說了,韋老太君現在還在爲應南圖打點婚事呢。
長泰帝和太子,縱有種種御下之道和平衡之策,也不能不考慮這兩位老臣的意見。就這樣,太子便準了吏部的提議,將沈則敬調任爲昆州刺史。
至於京兆少尹一職,不知是作爲補償。還是謀劃的結果,最後落到了卞之和的親信張道手中。
沈則敬到達昆州的時候,已經是八月桂花香的時候了。西寧道這裡,最多的就是桂花,一路香氣瀰漫,令沈則敬頗爲沉重的心情也輕鬆了不少。
他到達的那一天,昆州城門外異常擁擠。等候着他到來的,有昆州刺史府的官員,有昆州李、楊、張三家子弟,有昆州各大商人。且不管他們有如何心思。這迎接的表面功夫是做到十足的——反正沈則敬一抵達昆州。就感受到了這裡熱烈的氣氛。
對於他的到來,昆州各方勢力人員反應不一。
昆州三家之首的李家,對沈則敬是異常不歡迎的。李惠山被撤了職,現在閒散在家中。本該屬於李家的昆州刺史之位,現在換成了沈則敬,這讓李家人怨恨不已;況且,沈則敬的到來,還不知道會給昆州帶來什麼影響,憑着直覺,李家衆人就對沈則敬有一種抗拒。
楊家則是熱烈歡迎沈則敬到來的。對職位甚不熱衷的昆州別駕楊步雲是一早就在城門等候了,他的兄長、昆州最大的藥材商楊步勳也在,還有一些和楊家交好的藥商們。對於這個昆州主官,他們也都很好奇。
沈則遠和沈寧的欣喜和激動就不用說了。他們都沒有想到,沈則敬會來到昆州任職,這下等於多了一個極大的助力,怎能讓人不欣喜?沈寧臉上。更是一直都帶着笑容,期待着父親的到來。
“籲”一聲,衆人翹首以盼的馬車終於在昆州城外停了下來,沈則敬下了馬車,看着黑壓壓的人羣,感受着昆州之地乾燥的氣息,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在京兆官場待了七年之久,沈則敬終於離開京兆官場,來到西寧道昆州任職。七年的時間過去了,經歷了京兆朝局的波譎雲詭,經歷了風雲涌動的奪嫡之爭,沈則敬少了當年上任考功司郎中時的和藹睦熱,多的,是一份不怒而威不震而重的官勢。
他現在是正四品官員了,是昆州主官,即將主政昆州之地,
沈則敬來到昆州之後,經歷了一段不太長的調適時間。
初來就任,所經歷的都是過程都大同小異,忙着適應刺史府的職務,與刺史府的官員磨合相處,與西寧道的其餘各州的官員溝通往來等等。
幸得有昆州別駕楊步雲的幫忙協助,沈則敬才能快速瞭解昆州官場的情況,少走了很多彎路。
另外還有沈則遠和沈寧等人提供的各種情況支持,讓沈則敬瞭解到昆州熱鬧之下的暗涌。
很快,沈則敬就熟悉了昆州的各種情況,當然,也就可以騰出手去做一些事情了。
九月初六這天,沈則敬以“九月重陽尊老敬老”之名,在均安樓裡設了幾桌酒席,邀請了以李老爺子、楊老爺子、張老爺子爲首的衆多昆州老人。
這些老人,大多數曾是或現是昆州各界的風雲人物,對於沈則敬的邀約,他們也都各有考慮,總之打着慎言慎行的主意,想看一看這位新任昆州刺史想見他們是爲了什麼。
不管是籠絡還是敲打,他們都心有準備。
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酒席之上,沈則敬真的就是論老尊老而已,感謝他們曾經爲昆州作過的貢獻,表示昆州刺史府的慰問,請他們保重身體,僅此而已。
至於籠絡或是敲打,根本就半點都不提及。
衆位老人看着這位修顏美髯的昆州刺史,一時惴惴,不明白這幾桌酒席代表什麼意思,就連均安樓美味的酒食,他們都無心享用了。
其中以李老爺子的思慮最爲複雜。他已經從謝同甫那裡知道,沈則敬和江成海是連通一氣的,打的,或許就是昆州礦藏的主意!謝同甫已經提醒他要謹小慎微了,萬不能讓沈則敬有機會插手礦藏的事。
現今,沈則敬找了他們這些老人來,是爲了什麼?李老爺子一時想不到。但他不能不謹慎,就怕沈則敬言辭上有什麼圈子,讓自己一個不慎就套進去了。
可惜,沈則敬根本不曾在意過他。在給李老爺子敬酒的時候,沈則敬只是笑着和他碰了碰酒杯,問了幾句祝好的話語,就轉過身去給另外的老人敬酒了。
而在給楊老爺子敬酒的時候。沈則敬明顯就親近熱情得多,他笑着對楊老爺子說:“老爺子是個有福氣的,兒孫都十分有出息,昆州三家之楊,果然名不虛傳啊!以後有機會,還請老爺子多多提點纔是。”
楊老爺子是一副榮焉幸甚的表情,笑着迴應沈則敬的話語,酒席的氣氛頓時熱鬧歡樂。
沈則敬這樣差別對待,令李老爺子忿恨不已。
在昆州這裡,李老爺子何曾受過這樣的冷遇?有他和楊老爺子同在的場合。誰人不會對他更加熱切三分?如今。沈則敬這樣的表現。明顯就是在打他的臉!感受着其餘老人若有似無的揶揄心情,李老爺子感到臉上火辣辣的,又惱又羞!
然而,更讓羞惱的還在後面!
酒過三巡之後。沈則敬在略略述說昆州的歷史現狀之後,作了一個總結,或許,也是其餘老人們認爲的正題。
“我來昆州之前,就曾聽聞,昆州乃藥材本源之地,果然非虛!還有御賜‘天下一行會’的文鎮藥市行會,此實乃昆州之福!只是我曾聽聞,藥市行會有個規矩:當選會長的。其家族不得沾手藥材生意。其實這昆州之地,那個家族能夠離得開藥材呢,這個規矩倒有些奇怪了……”
聽了沈則敬這番話語,李老爺子在暗暗咬牙:實在欺人太甚!沈則敬雖然沒有明說,但這一番話意有所指。分明是想廢了這條規矩,很明顯,這是在爲楊家鋪路!
沈則敬作爲昆州刺史,如此維護楊家,那是不是表示,楊家將會越過李家去?楊老爺子是不是會爬到自己頭上去?
想到這個可能,李老爺子就心感不安,再聯想到最近西寧衛大將軍明顯對李家疏遠了,李老爺子就覺得家族前路十分暗淡。
彭明義雖然出面保住了李家,往京兆送上了加急文書,但是,他還是不再接受那兩成收益。在李綿山多次上門之後,彭明義甚至還勸說李家也早些收手。不能再從礦藏那裡將收益抽出來了,還說道西寧道的賦稅已經引起戶部的警覺,這礦藏,遲早會出事!
在李老爺子心中,彭明義這時想要抽身而出,就等於是過橋抽板了!李家已經沒有了一個昆州刺史,再沒有這門生意,那麼李家以後的出路在哪裡?沒有了這龐大的利益,就不能聯繫龐大的勢力,更不能籠絡龐大的權力,李家絕對不可能收手的!
現在,有沈則敬這個昆州刺史偏幫楊家,又有彭明義這個大將軍疏遠李家,此消彼長,那麼李家,還能成爲昆州之首嗎?難道李家要在自己手裡沒落?!這怎麼可以?!
沈則敬就着酒杯,狀似無意地看着李老爺子變幻的臉色,對自己的表現感到些許滿意。
沈則敬雖然是文官,卻也是讀過兵書的。兵書有云:若讓敵人頹敗,必先擾其心志,亂其言行,增益其所憂懼,減損其所信悅,是以棋到兵着,亂局則定。
這幾桌酒席,就是沈則敬依據兵書的具體運用了,所想的事情,就是要讓李家動亂恐懼。
但是事情的最後結果,卻令沈則敬後悔不已。他沒有想到,李家人竟然膽子那麼大,那樣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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