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南圖正低着頭和應貴說着夜晚住宿的事情呢,忽而聽到有人叫他應公子,他擡起一看,竟然是沈寧的小廝秋梧!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應南圖他一臉焦急的樣子,臉上也有疲憊的神色,他怎麼會出現在安靖鎮的?看樣子還是專門等他的,難道沈寧出了什麼事嗎?想到這裡,應南圖心裡一驚,臉色驟變!
他正想問秋梧是不是沈寧出事了,就見秋梧拿出一個小荷包遞給了自己,那荷包分明是女兒家用過的樣子,秋梧還說道:“這是主子吩咐送給應公子的,還說請你一定要認真看了。”
應南圖心裡大驚,奇怪不已,怎麼沈寧好像未卜先知似的他來安靖鎮的事情是臨時起意的,她怎麼知道自己會來了安靖鎮?還讓人在這裡等他,這是什麼?應南圖不做聲,接過了那個荷包,背過秋梧和應貴,打開那個小荷包。
小荷包裡面只有一張薄薄的紙條,上面寫着“應貴奸”三個字。應貴奸?!就這三個字,她讓人在安靖這裡等他?!這是什麼?難道她知道些什麼?她怎麼會知道自己會來安靖,怎麼會說隨從應貴是奸的?這一切,實在是太奇怪了!
應南圖心裡開始快速思量起來,沈寧沒有理由騙他!她既然能派秋梧來這裡,定是有她的原因的,她說應貴奸是什麼意思?難道應貴有什麼問題?應南圖想起自己之所以會來到安靖鎮,是無形中受了應貴的影響,正是應貴說了這裡的紅楓樹,他才起了前來一看的心思,如果沈寧說的沒錯,那麼就是應貴有心一步步引他來到這裡的,難道安靖鎮會有什麼在等着他?
應貴見到秋梧臉色就有些不好,他皺了皺眉頭,沒有想到公子在安靖鎮這個地方也有認識的人——他沒有見過秋梧,正擔心計劃會不會有變呢!很快,應南圖轉過身來了,臉色倒是正常得很,笑着對秋梧道:“你家主子的心意我收到了,反正天色也早了,你和我一起喝個小酒再走吧。”還拍了拍他肩膀,很是親熱的樣子。
秋梧是何等機靈的人,從前他和應南圖可不熟,交情還不到拍肩膀的時候!見了應南圖的動作,他很快就回答道:“反正我就一個人,那就明天再走了,就陪公子小酌一杯好了。”說罷還很狗腿地笑了一笑,神色諂媚。
應貴一聽到秋梧說是自己一個人,就鬆了口氣,再一看他諂媚的樣子,估計也就是個送信的下人罷了,也就放心了。想着計劃不會有什麼問題。就這樣,各有所思,一行人朝鎮上的酒肆走去。
應南圖和秋梧在喝着小酒,過了一會兒,應貴就說道:“公子,還有這位小兄弟,你們先在這喝着,小的先去打點今晚住宿的事情,公子喜歡清幽安靜的環境,我去看看這鎮上有沒有合適的客棧。”
應南圖如常一樣,讓他先下去打點,繼續和秋梧碰着杯。待應貴走遠了,應南圖這才沉下臉色,開始問起秋梧相關事情來。秋梧便將沈寧交代送信、帶人前來安靖的事情說了,還將買馬、僱傭劉鞍的事情說了,重點說了沈寧的擔憂和買馬那白花花的銀子,沈寧爲應南圖做了那麼多,他這個下人當然要把這些事情說清說楚了,錦衣夜行那是傻子做的事情!
應南圖被秋梧生動的表情逗樂了,怎麼銀子在這個小廝看來纔是最重要的事情?原本沉重的心情也舒緩了好多,當聽到秋梧爲了趕來安靖鎮,花了幾千兩,還累死了好多匹軍馬,他的心似被暖流潤澤了,自從母親去世之後,就沒有人這樣擔憂過他了,他自是知道秋梧這樣千里追趕是爲了什麼,徐有貞那事算得了什麼,這一對主僕卻如此記恩,可是沈寧怎麼會知道安靖鎮?還知道應貴有問題?
問了秋梧,他是按着沈寧的吩咐去做的,至於原因,他也不知道。應南圖知道只有回到京兆之後才能問個明白了,這是以後的事情,當務之急是,怎樣應對這安靖鎮的事情。看應貴的樣子,是早就在安靖鎮布好局的了,纔會將他引來安靖鎮的。應貴是母親留給他的僕從,也是看着他長大的,怎麼會背叛他呢?應南圖想不明白,和秋梧商量了一番,決定將計就計,看看今晚宿在安靖鎮會發生什麼事情。
應貴沒多久就回來了,說他問了許多個路人,都說安靖鎮西側的客如雲客棧靠着山邊,是最爲清幽安靜的地方,雖然不在鎮中心,可也是安靖鎮的三大客棧之一,那裡的客房飯食都是極好的。這樣的地方正好符合應南圖的需求,雖然偏了點,還是建議應南圖住在那裡。
往常這些事情都是應貴打點好的,應南圖都會聽取他的建議,這次自然也不例外,應南圖就決定在客如雲住下了,他和秋梧趁着應貴沒注意的時候交換了一下眼神,秋梧見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就說先去鎮上買點東西,稍晚再在客如雲匯合好了,就向主僕兩人告辭了。
酒酣之後,應南圖主僕二人就去了客如雲歇下了。客如雲的客人不多,應南圖住的是上房,正靠近山邊,環境確是清幽安靜的,應南圖也很滿意,對應貴表示了辛苦,讓他下去好好安歇,就準備休息了。
午夜時分,應南圖的房門外面聚集了十來個人黑衣人,那些人躡手躡腳的,在房門外傾聽了半響,除了聽到裡面有人熟睡的均勻呼吸聲外,別的聲音都沒了,這纔打了個手勢,輕輕地撬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那帶頭的人,赫然就是應南圖的僕從應貴!只見一個人黑衣人撩開牀上的蚊帳,應貴和其餘的黑衣人都看見應南圖熟睡一無所覺的樣子,應貴還說道:“那安眠散功的茶水他是喝下去的了,我都說不用這麼多人來的,說不定還會驚動別人。夫人不放心,還派了你們來,快動手吧,免得夜長夢多!”說罷就做了個往下砍的手勢,那靠近牀邊的黑衣人抽出了腰間的利劍,狠狠地朝躺在牀上的應南圖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