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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嗔目結舌,啞口無言,像是白日見鬼,好半響,也只聽到乾嚥唾沫的聲音,很輕微,但格外突兀。
劉知燕冷冷看着這些人,一副要大打出手,把每一個人都教訓一遍的模樣,這讓嘍囉們都膽戰心驚,手足無措。
那個吳姓大漢,在這一帶可是小有名氣,不僅是貨真價實的術師,而且刀法凌厲,現在連他都照面就被踹飛出去,而且看起來絲毫沒有還手之力,這些嘍囉們,自然不敢動手。
在李曄的幫助下,時至今日,劉知燕的修爲,已經踏入練氣三層,畢竟是要控制河幫的大當家,哪怕有青衣衙門暗中照顧,修爲太低了也說不過去。
她雖然惱怒,但方纔還是留了手,如果不然,第一擊就不是隻砍斷大漢的大刀,順手給他開膛破肚都不是問題。
嘩啦一聲,大漢從河面露出頭來,一臉驚恐的看着劉知燕,也不敢上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也不知是羞愧還是憋的,滿臉通紅。
就在這時,一聲冷哼,從後面一座大船裡傳出來,帶着不滿與不屑之色,隨即一顆黑色的棋子,就閃電般飛了出來,直奔劉知燕面門!
劉知燕雙目一凜,連忙揮刀劈斬,練氣三層的實力再無保留,這纔將棋子成功劈成兩半。
循跡望去,劉知燕這下看清了,在她腳下這座船的後面,還有一艘更大的船,甲班上做着兩名對弈的年輕男子,長髮白袍,仙風道骨,河面霧氣這麼大,卻在他倆身周,就自行避開,完全不能影響到他們!
兩名白袍年輕人,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劉知燕一眼,包括方纔出手的那人,好似對他們而言,跟對弈相比,劉知燕跟吳姓大漢的對決,根本就不值一提,顯現出絕對的自信。
只有高手纔有的自信。
劉知燕接下那名棋子後,左面那名年輕人,這才轉頭看過來:“練氣三層?”
“剛入練氣三層而已。”右面的年輕人,頭也沒回,聲音淡漠,渾不在意的模樣。
左面的年輕人輕哼一聲,“怪不得能這麼囂張,敢直接踏上船來。”
“上了船,管她是不是練氣三層,都只有死路一條。”右面的年輕人語調平靜,就像在述說一件根本不用懷疑的事實。
“那是自然。”左面的年輕人表示贊同。
劉知燕看着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大爲惱火,縱身一躍,就上了兩人的船,躬身向兩人衝去。
兩名年輕人,一起露出不屑的笑意,屈指輕彈,咻咻咻幾聲,數枚棋子落在船頭甲板上,那方纔還平靜的船頭,頓時亮起無數白線,同時白色光暈驟然升起,將劉知燕罩在其中。
劉知燕被迫停下腳步,因爲她突然發現,堅實的甲板好似變成了泥潭,裹挾着她的腳步,讓她行動極爲艱難,她眉眼一沉,已經意識到,她陷入了一座陣法中!
與此同時,又是數顆棋子彈來,落在陣中,劉知燕頓時感到天旋地轉,像是地震一樣,站立不穩,但事實上,大船十分很平靜,伴隨着顫動,一個又一個白色無麪人,從甲班上爬了出來。
從他們的身形來看,竟然跟對弈的兩名年輕人,十分相似。
這些白色無麪人,兀一出現,就朝劉知燕撲殺過來,如同厲鬼一樣,兇猛到了極點。劉知燕連忙揮刀應對,卻發現這些白色無麪人,根本就殺不死,而他們對劉知燕造成的打擊,卻是實打實的。
很快,劉知燕就陷入苦戰。
“六合絕殺陣一旦發動,就不會停下來,除非闖入者靈氣耗盡,死於陣中。”左面的年輕人,不再看劉知燕,轉頭繼續下棋,在他眼中,劉知燕已經是個死人,不值得他再看一眼。
“死定了。”右面的年輕人,一直沒有看劉知燕。
左右船上的嘍囉們,聽到兩人的對話,頓時高興的大呼小叫。
“真人出手,果真不凡!”
“這臭娘們兒不知天高地厚,這回栽了!”
“真人威武!”
落入水中的吳姓大漢,眼看劉知燕陷入困境,鬆了口氣,終於敢爬上船,他還在船舷上的時候,就迫不及待朝劉知燕大喊:“讓你囂張,他孃的,還不是要完!”
“對一介女子這般呼喝,實在是有失風度。”
吳姓大漢驟然聽到一個清亮的聲音,他還沒反應過來,一個鞋底就在眼前急劇放大,然後轟的一下踩在他臉上,還沒來得及翻過船舷的大漢,鼻樑就斷了,鼻血橫流,再度掉回河裡,只聽那人繼續道:“下次囂張的時候,要先確認己方的確贏了。”
李曄一步跨出,就站在了劉知燕所在的船的船舷上,他朝兩名“專心”對弈,雲淡風輕的年輕人拱手,臉色很是認真:“兩位閣下裝逼的功夫,在下實在是佩服。”
“滾!”左面的年輕人,一臉不耐煩,也懶得看李曄一眼,揮手就是一枚棋子射來。
只不過,也沒見李曄如何動手,那枚朝他飛射而來的黑色棋子,剛離開年輕人的手指,就在半空中直接倒轉回去,沿着來時的直線,以更快的速度,直接啪的一下打在年輕人臉上!
年輕人猝不及防,腦袋一甩,猛地側翻倒地,把棋盤都帶翻了,棋子撒了一地,腦袋更是直接磕在甲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像打鼓一樣。
這名年輕人猛地一下躥起來,雙目通紅的盯向李曄,左右船上的嘍囉們,頓時齊齊倒吸一口涼氣,滿臉匪夷所思之色,因爲年輕人右面的臉,已經完全紅腫起來,鼓出一個大包,紅得很是透明,隨時會破的樣子,一絲血跡,更是掛在年輕人嘴角。
李曄拱了拱手,一本正經:“閣下打自己臉的功夫,在下更加佩服。”
“膩死碎?!”腫着半張臉的年輕人,怒氣衝衝的盯着李曄,卻不敢再輕易出手,唯獨右面那個年輕人,始終坐在地上,氣定神閒,目不斜視,一副泰山崩於前而不動聲色的高人風範。
“你是誰?”李曄被對方模糊的發音逗笑了,“在二位的逼格面前,在下深感慚愧,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名字。”
臉腫的年輕人被氣得五官扭曲,他半邊臉已經腫得沒邊兒,神情劇烈變化之下,牽動傷勢,頓時疼得直抽涼氣,這讓他恨到了極點,雙目充滿血絲:“泥沼絲!”
李曄忍住笑意,搖頭道:“我不找死。”
“你進入了六合絕殺陣的範圍,不死都不可能。”這時,右面端坐的年輕人說話了,大約也是覺得,臉腫年輕人說起話來,實在是自找笑話,他不得不放棄一點高人話不多的逼格來代勞。
他說話的時候,雙手在地上猛地一按,一片靈氣波盪散開,他自己也拔地而起,不過仍是保持盤膝而坐的姿勢,落在了船頂上,顯得格外瀟灑,而在他的動作下,整條船都充斥着耀眼的白線,白色光暈將整條船都籠罩其中。
“六合絕殺陣?”李曄輕笑一聲,他伸出手,向棋盤隔空點了幾下,攝起幾名棋子,“既然兩位不下棋了,那麼棋子就借我一用。”
屈指輕彈數下,白色棋子飛到各處,直接擊碎了甲板、艙門、船舷,十三聲輕響之後,籠罩大船的白色光暈,頓時發出一聲脆響,像是摔碎了茶杯,接着就寸寸破碎,消弭於無形。
就連劉知燕眼前的白色無麪人,也沒了蹤影。
“則撲闊冷!”臉腫年輕人發出驚慌的大叫,他想說這不可能,但嘴一張大又牽動傷勢,疼得他下意識去捂臉,手一碰到大包,就猛地吸氣,連忙鬆開手。
左右船上的嘍囉,則是發出震驚的喊叫,一片譁然,看李曄的眼神,已經不可遏制的帶上恐懼之色。
盤膝坐在船頂上的年輕人,眼中閃過一抹驚慌,不過隨即就被他掩飾下去,他平靜看着李曄,顯得絲毫不慌,並且胸有成竹,淡淡開口:“原來還懂陣法,怪不得敢上船,不過你要是以爲這就能......”
“我以爲尼瑪的以爲!”對方一直裝比,把李曄給惹煩了,他忽的一步躍出,瞬間到了年輕人眼前,伸手直接抓向對方的咽喉。
一直保持高人風範,看似深不可測的年輕人,這一下驚得瞳孔猛縮,渾身一顫,從船頂一跳而起,李曄來的太快了,快到他都看不清,他這下清楚的意識到,碰到高手了!
年輕人想要後退閃避,但他的修爲跟李曄差了太多,李曄若是讓他跑掉,那纔是有鬼了。
右手抓住年輕人脖子,將他提了起來,李曄一腳踩在船頂上,拔地升空,一去十丈多高。
風聲在耳邊呼嘯,年輕人臉漲得通紅,他驚駭的望着李曄,滿臉懼怕與絕望。
“你是想說,我要是以爲這就能打倒你,那我就大錯特錯了,對不對?”
李曄撇撇嘴,在半空扭腰轉身,抓着年輕人的脖子,把他朝大船用力扔了下去,“我都沒裝比,你還越來越起勁了,到底誰錯了,你心裡沒點逼數?”
年輕人的身體急劇下落,像是天降隕石一樣。他瞪着越來越近的大船,拼命想要控制身體,卻根本就做不到。
轟的一聲,年輕人眼前一黑,身體砸破船頂,木屑橫飛。
緊接着砸進船艙,又砸破甲板,掉進底艙,最終砸破船體,噗通一聲砸進河水中,激起一道巨大水柱!
水柱落下,河面卻半響沒動靜。
那個吳姓大漢,被李曄一腳踩在臉上,踩得頭暈目眩,鼻樑都塌了,在水裡掙扎了半響,好不容易清醒了點,靠上船體,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正好碰到年輕人將船砸破,他整個人跟着斷木,又飛了起來,在咚的一下落水之前,他悲憤的大吼:“我什麼都沒幹,爲何每次都受傷?!”
臉腫的年輕人,急忙掠到另一條船上,他回頭看了一眼,被從中間“腰斬”的大船,心有餘悸。
李曄的出現太過突然,完全打破了他的預期,這個高人風範沒法再裝下去,看李曄出手狠辣的樣子,繼續留在這裡,估摸着不死也要被教訓得很慘,他當即拿定注意,跑!
只不過,他剛跑出去兩步,還沒上岸,眼前虛影一閃,李曄就出現在他面前。
“閣下這麼高人風範的人,卻突然逃跑,不嫌太過掉價?”李曄笑眯眯的看着他。
臉腫年輕人心頭一跳,二話不說,連忙轉身,只不過這回也一樣,他沒跑出兩步,又被李曄擋在面前。
臉腫年輕人想哭的心都有了,打不過還跑不掉,關鍵是他的臉腫得像個燈籠,沒法做出欲哭無淚這麼“高難度”的表情,內心的憋屈無法表達,就更是心累。
“自己裝的比,含淚也要裝完,怎能半途而廢?”李曄閃電般出手,同樣是一把抓住對方的脖子,一步躍了起來,朝着先前那名年輕人,砸下的方位,狠狠給他甩了下去。
臉腫年輕人的命要好一些,畢竟前人已經給他砸出了個洞,一路暢通,然而先前那名年輕人就倒黴了,他剛從水中露頭,就被臉腫年輕人砸中,而是還是臉對臉。
嘭的一聲,令人肉疼的聲音中,臉腫年輕人的半張臉,直接爆開,鮮血一下子涌了出來。
然後兩人就齊齊落入水中。
“好事成雙。”李曄拍了拍手,“一起裝逼一起打臉,多好......哦不,是被打臉。”
李曄看向左右船上的其他人,笑容溫和:“還有誰要裝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