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爲什麼?”突然,那道身影閃過,四人應聲倒地,其中三顆血淋淋的頭顱滾落地面,在夜色下,滿目的不甘和悔意。
另外一人早有防備,雖然避過要害,脖勁處,一條血線,血液飛濺而出。
“不好意思,我反悔了,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黑袍男子舞動袖子,只見眼前受傷之人身體瞬間爆碎,化爲血水。
大袖一揮,眼前一片猶如薄膜的能量罩瞬間撤去,身影消失在東街的夜空,鬼魅而妖異。
遺忘村西街背後的落日峰一層,雖爲第一層,卻比之四周重巒疊嶂的山峰都要高,黑夜下,一道黑袍身影閃爍而至,懸浮在懸崖峭壁之外半跪於空道“主上,事情已經吩咐下去,目前共殺掉遺忘村六歲孩童八千六百二十一萬人,相信很快就能全部查出剩餘的人,而現在遺忘村四街武修已按計劃盡數被引至東街”
懸崖峭壁後方上空,一道頭戴金冠,白紗蓋面,灰色盔甲威武凜凜的玉面男子盤膝於空,面如寒玉“很好,六年來,落日峰周邊已經全部清除,剩下的就是四大家族的凡間代言人了,這四大家族樹大根深,強者無數,如果一下子失蹤太多同歲的孩子,必然引起注視,物極必反”稍微思索片刻繼續道“這樣吧,按原計劃進行,這是個持久戰”可是面色有些焦急和不耐,語言冰冷,繼續道“十年期限,只剩下四年,我們必須得抓緊行動,必要時,不惜滅掉此村莊”。
“主上,會不會是四大家族的祖地,如果是,那就難辦了?”黑袍身影看着虛空,右手撫摸着胡腮,若有所思。
“嗯,那邊早有計劃,我們不必操那份心,再說,那等層次,我們也無法參與,做好我們的任務就行”頭戴金冠的男子拂袖,背對在黑袍強者,語氣有些不悅。
“是”黑袍身影背脊冒冷汗,點頭起身,再次消失在夜色中。
東街,搜索贓物的事交給了四大原教武館弟子共同打理,淦莫白帶着受了傷的淦曉澀兩人御空而行,離開了東街。
三人剛剛回到原教西閣樓淦莫白的臥室,淦莫白一言不發,從設備簡陋的臥室牆上打開了一個箱子,準備給淦曉澀的右腳山藥包紮。
突然。
轟的一聲,大地震盪,火光沖天,淦莫白緊握在手中的跌打損傷藥瓶差點掉在地上。
窗外,爆炸聲成片,整個四街最繁華的東街往東火海滔天,無數房屋瞬間化成齏粉,數萬負責搜索贓物的弟子和東街的原始居民無一倖免,灰飛煙滅。
緊挨着的周邊房舍火光成片,席捲整個東街,哀鴻遍野,哭聲連天。
透過西閣樓的欄杆,三人目瞪口呆,面色難過,淦莫白的老淚不聽使喚地滑落原本衰老的臉龐,無力的蹲在地上。
沒有哭泣聲,只有淚珠滴落地板的滴答,滴答聲。
那裡,火海中,淦氏原教去搜索贓物的弟子人數最多。
良久,淦莫白才帶着有些顫抖的聲音道“寒淵山魔教,你們太慘無人道了”
“不會吧,寒淵山雖列爲魔教,但其行事有其規則,我怎麼覺得此中疑點重重呢?”淦暮塵看着遠處的火海,那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怎麼會不是,除了他們還會有誰這樣喪心病狂”淦莫白蒼白憔悴,自己細心呵護了幾十年的弟子,如今一個個健康的成長了起來,眼看就要過上安穩的生活,就這麼砰的一下,少了一半。
淦暮塵無語,他能體會這種痛苦,連他自己都咬牙切齒。
可是,仇人是誰?
一時之間,整個留守四街風起雲涌,怪事連連,淦氏原教武館損失三千多弟子,白紙卷漫天飛舞,整個四街一片哀鴻遍野。
面對如此翻天覆地的武林仇殺,才知曉自己能力有限,在絕對強者面前,所有小聰明難上臺面,無法參與其中,深感無力。
在淦莫白的建議下,扶着受傷的淦曉澀回到了西街新人區四合院,從此,很少再去過北街。
整個四街亂成了一團,相比之下,西街新人區更安全,更適合淦曉澀養傷。
時光如水,匆匆半月。
當黎明的曙光漫延遺忘村的東方天空,整個遺忘村一如既往毫不知人間疾苦和悲傷地籠上一層薄薄的紫色面紗,四合院內響起劍痕劃破虛空的聲響,野鳥們一如既往的起早練曲,歌聲一片。
離開北街以後,淦暮塵慢慢習慣了這些爲生活奔波不得已早起貪黑的野鳥嘰嘰喳喳聲,終於一如既往地睡得比豬早,起得比狗晚,過着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鐘的日子,倒是過得逍遙自在。
淦曉澀卻恰恰相反,雞鳴起舞,日落練劍,真正的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對劍道的癡迷猶如着了魔,每天除了摧殘折磨淦暮塵外,整個人彷彿被一種未知的力量牽引着。
漸漸地,她變得寡言少語,最後不吃不喝也好像精神奕奕,唯獨那眼神越來越顯得十分空洞且充滿哀傷。
對此,淦暮塵也曾苦口婆心的勸過,結果除了每天定時捱揍外,毫無作用,最後,只能隨她去了,反正練死也不關自己的事。
“哥哥,哥哥,你在嗎?”淦暮塵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了熟悉的叫喊聲。
那是屬於她妹妹淦暮君的聲音。
“哎!又做夢了,想我淦暮塵一代未來富商,天下武林之霸主,噫,有她在,我這霸主不要也罷,沒想到我如此人傑,卻落得個背井離鄉的下場……”淦暮塵在牀上翻了個身,心中不平。
盡情的控制自己要學會忘記,可多少個午夜夢迴時,他都身在淦家鎮,連一個夢都與這個地方無關。
“哥哥,哥哥,你在裡面嗎?我來看你啦,嗚……我好想你”淦暮君的聲音再次響起,淦暮塵從牀上爬起,雙手將耳朵蒙成兔耳,果然,這是屬於自己親妹的聲音。
“妹妹,啊,真的是妹妹啊,哈哈······”淦暮塵穿着睡衣,從牀上爬起,鞋都沒穿就往大門衝去。
“哥哥,哥哥,嗚……你沒在嗎?”門外,淦暮君哭泣的聲音帶着顫抖,還有輕微的敲門聲。
淦曉澀看到淦暮塵焦急的跑出,皺了皺眉眉道“你還有個妹妹麼,都喊半天了,我以爲喊誰哩?”
淦暮塵沒空理會這個劍癡,手忙腳亂的將那古老得有些腐朽的大木門打開。
說來也奇怪,除了淦暮塵,其他人,淦曉澀都不怎麼待見,轉而繼續練劍,對門外的來人,毫無好奇之心。
“妹妹,你怎麼來啦?難道你的體質也是凡人?天吶,不對啊,你還沒到六歲啊?”看到已經哭成小淚人的淦暮君,淦暮塵第一反應不由聯想到許多。
“哥哥,我好想你嗚嗚……”身着白色狐毛的淦暮君衝進淦暮塵懷裡,痛哭失聲。
“呵呵哈哈……我就知道你會來看我的”淦暮塵緊抱着懷中的小妹,心情激動得無法自己,兩眼中閃着淚地看着眼前的銀髮老頭“爺爺”。
“呵呵沒事就好,聽說你小子在這裡混得風生水起,我們就過來討口茶喝!你不會打算一直將爺爺拒之門外吧”淦嘯奇看着眼前的淦暮塵滿懷的辛酸,這可是自己的親孫子啊。
“呵呵爺爺,請進”淦暮塵拉着自己妹妹的手隊長淦嘯奇做了個請進的手勢,跟着向四合院內走去。
“哇,這漂亮妞誰啊?你小子長出息了啊,孫媳婦都給我找好了嗎,嘖嘖不愧是我的孫子,這速度,呵呵夠爭……”淦嘯奇看到院子內,正在收劍而立的淦曉澀,心情大好的亂說一通。
現在的遺忘村誰還敢這樣出言戲弄淦曉澀,一劍敗天驕武宗,東街抗武皇,這是一個鋒利如劍的女孩,誰活膩歪了敢大放厥詞。
在淦曉澀不怎麼會思索的腦海中,居然一時半刻沒反應過來着青衫老頭是誰,只言青衫老頭居然出言挑釁自己,怒目而視,隱約間,她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鏽劍出鞘,劍尖一指氣勢如虹“你是誰?”
“小娃娃,脾氣這麼暴躁,怎麼能照顧好我的孫兒呢!”淦嘯奇好歹也是洞天巔峰的強者,就算是最渣渣的洞天境,那也是洞天,靈魂之強,凡人怎可反抗。
就這麼一瞪眼,淦曉澀頓時如被落日峰壓頂,瞬間僵硬,無法動彈。
對於未滿十二歲的她來說,這個打擊不可謂不大,每日苦修,肉身早已突破開武宗境,劍魂呤也練就第五式五氣朝元,就算對手是老館主,也沒有這樣的壓迫感,這是一隻很奇怪的感覺,彷彿來自靈魂深處。
一個眼神,就讓自己失去了反抗之力,這到底多強?
淦曉澀不斷的掙扎着,在她的身體內,不斷冒出一層淡淡的金藍色之氣,彷彿有什麼東西就要破體而出般。
“意志堅定,肉身強橫,劍法精妙,已達心劍通,人劍合一境,沒想到,凡人也會有此等悟性者”淦嘯奇圍着難以動彈的淦曉澀轉了一圈,一眼看透其本質,娓娓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