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野九大師在家嗎?”
清晨時分,天灰濛濛亮一陣敲門聲響起。
“來啦。。來啦。。誰呀?”野沙內屋邊跑邊問,“這麼大清早的,有什麼事啊?”
打開大門就見苗龍緊張兮兮的站在那裡。
“他們回來了。我來和野九大師說一聲。”苗龍左右看了看,清晨的縣城裡街道上,只有幾個環衛工人在打掃衛生。“來了不少人,聽說還有很多人正在陸續趕來。”
他的臉色很難看。這次的事情真的要鬧大了。
“你等等,我這就叫師傅去。”野沙也清楚事情的嚴重性,急忙就要去通知野九。
“不急...只是來告訴你們一聲的。”苗龍拉住了野沙,“我是出來買些早點回去的。今天他們都在我家裡,什麼時候去都行。就這樣了,我先走了。”說完苗龍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關上大門,野沙想了想,還是去了他師傅的房間。
昨晚野九傳授他有關變異蠱蟲的使用方法,直到很晚才睡。現在可能還沒起牀呢。
然而。當野沙來到野九房前時,卻發現他已經出了房門。“剛纔誰在敲門?”野九伸了個懶腰,一邊走向梳洗池一邊問;“是不是苗龍?”
“嗯,剛纔是苗龍,說是來了很多人。”野沙將剛纔聽到的都重複了一遍。
“知道了,早飯後叫上小武子我們一起去看看吧。”野九拍了拍他的手臂,語重心長的說;“他們驅鬼人對鬼怪了解的比較多,我知道你從小就喜歡研究那些東西,這次和小武子一起出去,你可以多請教請教他。”
“師傅。。我...”野沙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野九揮手打斷;“我都知道,你是放不下你父母的死。纔去研究那些東西的”野九轉過身子,放下手上端着的洗臉盆。
“當年的事等你回來之後,我在和你說說。”說完後,野九便邁步走回了他的房間。
吃完早飯,三人再次前往城北苗老大家。
苗龍將他們迎了進來,果然他家裡已經來了不少人。武鍾毅略微數了下,光是他看見的就有十二個人之多,這些人腰間全部掛着銅鈴,身上或多或少都帶有些屍氣,想來都是長年和屍體打交道的趕屍人了。
這麼多的趕屍人聚集在一起,別說武鍾毅沒見過,就算從小跟着野九的野沙也是頭一次。
宅子中的氣氛很凝重,苗老大在趕屍人這一行也算是前輩了,沒想到,到頭來他卻栽在了殭屍手裡。
“野九大師您老也來了啊。”野九的名望還是蠻大的,屋中的十多個趕屍人都一一過來見禮。
“嗯。老咯........我來只是過來看看的。”野九笑着說;“這次的事情怕是不小,那幾個老傢伙也都要出來了吧。”
“師傅正在處理一隻逃跑的糉子。隨後就到”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子笑着回答野九的問話,這漢子身高超過一米八,平短髮一對丹鳳眼,說話時總是笑眯眯的。
“呵呵。。小風越來越壯實了,你家的老不死也要來啊。”野九聽到他的話顯然是很高興。“這次可要熱鬧嘍。”
小風名叫陸風,他不是苗人,但自從跟隨了師傅黎昆,一直在苗家寨子長大。一身的“趕屍人”本領,在同齡人中都是頂尖。
說話間衆人都進了屋子。
“苗老大的情況怎麼樣了?”野九朝着裡屋看了眼,問向身旁的苗龍。“有沒有好轉?”
“好多了,昨天多虧了小武大師,阿父到現在都沒有在發作了。”苗龍說着又向一邊的武鍾毅再次感謝。
他的這一番話,頓時將房間所有人的視線轉移到了武鍾毅身上。
“呵呵。。我來介紹下。”野九見到衆人的反應,伸手放在武鍾毅肩頭,笑着對衆人說;“這位是武鍾毅,梅大師的弟子,來湘西是找我有點私事。”
“原來是梅大師的弟子。”衆人恍然,怪不得他能讓苗老大不再瘋癲,他們來時也都查看過苗老大的身體狀況,紛紛驚疑是誰出手穩定了他受驚的魂魄。
“梅大師什麼時候又收了這麼一位年輕有爲的弟子?”不少人心中疑問,但是心想既然是野九開口介紹的,那就一定不會有錯了,只能怪他們自己信息蔽塞。
正當衆人聊得興起時,突然一陣急匆匆的敲門聲響起。
“不好啦。。不好啦。。”苗龍走去屋外,還沒有開門,就聽見外面的人大聲叫喊着。“死人啦......又死人了!!”
苗龍剛打開大門,就聽這人急聲說;“清早一隊外地人不聽阻擋執意要上山。就在剛纔,一隊十人只逃出了一半,還瘋了兩個。”
這人的聲音很大,一番話傳到了屋內,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一些脾氣暴躁的人,甚至都已經破口大罵了起來。本來山裡的殭屍就已經沾了血腥。到現在還沒有發狂已經很不錯了,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不知死活的人跑進了大山裡。
衆人也坐不住了,在野九的代領下都出了屋子。
大門外報信的苗民,見到苗老大家中突然走出來一夥人,且個個面色不善,一時間竟嚇的不敢吭聲了。
“你帶路,去看看那幾個外地人。”野九也很生氣,這羣人出現的真不是時候。大山裡的殭屍這次嚐到了更多的血腥,定然不日就會下山獵食的。
報信的苗民自然認識野九,忙不迭的點頭轉身走在前面帶路,衆人邊走邊詢問一些情況,越聽越是怒火上涌。
幾名外地人已經被送進了縣城裡的一家醫院,野九一行人的到來,還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好在醫院的負責人也是苗民,見到那幾人的狀況後,就知道這件事情超出了常規範圍。
院長親自將野九一行人迎了進來,帶着他們去了放置幾名外地人的專用病房。
這間病房是被隔開的,是讓患有嚴重傳染病的病人居住的。封閉環境很好。一行人見到那些被襲擊的外地人後,原本心中的怒氣也都消散了。
房間裡有五個人,其中三個已經被打了鎮定劑,但是那圓睜着眼,發呆的望着天花板的模樣,顯然就算是鎮定劑,也無法全部讓他們的心安靜下來。
另外還有二人被牢牢的綁在病牀上,他們不斷的瘋狂扭動着身子,被塞住的嘴裡還在不停嗚咽咆哮。雙目充血嘴角流着唾液。
只看這幾人的表情就知道這次是白來了。野九搖搖頭轉身離開了病房,臨走前讓他們幫忙看看,若是還能救治的話,就出手把人救下來。
一行人在醫院中待了二個多鐘頭,其中又趕來幾名到達龍山的趕屍人。他們見到病房的情景後,無一不是臉色劇變。
瘋掉的二人和苗老大一模一樣,都是精魄受損嚴重。只能先施展手段讓他們暫時安穩下來了。至於救治的話,那就要看大山中的飛僵,它有沒有吞噬掉奪取來的魂魄。
野九讓報信的人去傳話,將還在守山的人都撤回來,現在飛僵已經沾染了過多的血腥,說不得什麼時候就從山中跑了出來,若是普通人遇上了,哪裡還有活命的機會。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傍晚。回到苗老大家後,野九召集了所有人說;“你們也都清楚了事情的嚴重性,山中的那隻糉子若是處理的不好,說不得龍山就有大災禍的。”
見到衆人紛紛點頭都認同自己的說法,野九停頓了會接着說;“晚上是最危險的時候,畢竟糉子都習慣了夜間出來獵食。”他掃視了一眼房間中的人,“你們分派一下,幾人一組在大山通往龍山的道路上巡查。”
野九如今是這裡輩分最高的前輩,且他說的不無道理,衆人自然紛紛應是。
巡查的事自然都是趕屍人來做,野九交待完之後,便帶着野沙和武鍾毅離開了苗老大家。
“小武阿。你怎麼看這件事?”路上野九隨意的問着。“你覺得那隻飛僵什麼時候回出山?”
武鍾毅沉吟了會,皺着眉頭說;“這個說不好,不過沾染了這麼對血腥,想必很快就要出山的。”
“哎.....災禍啊。。”野九苦着臉,嘆了口氣不再言語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衆人再次聚集到苗老大家,昨夜的巡查沒有發現任何動靜。衆人心知,那是因爲昨天已經獵殺外地人。
今天來的趕屍人更多了,其中不乏和野九一個輩分的前輩。
這些人在聽到最新的訊息都是變了臉色,從那發瘋的外地人和苗老大的情況來看,他們也認同大山中的糉子就是飛僵。
雖然現在來到龍山的趕屍人已經超過二十之數了,但是他們卻沒有一點能夠戰勝飛僵的信心,畢竟數十年前的那場慘烈的大戰,讓他們見識到了飛僵的恐怖。
“這次事情出現的太突然了,許多幫手都還在路上,希望他們能及時趕來。”
“這幾日大家就辛苦一下,分組巡視大山通往龍山的道路,真的遇到糉子後,不要硬拼先發信號,把他引走就好了。”
“可以多在附近設置一些陷阱,有利於逃命。”
房內衆人你一言我一句,激烈討論着應對飛僵的辦法,可是自始至終,都沒有人提起該去怎麼滅除它。
一旁的武鍾毅心中無奈,這些趕屍人竟然在還沒有開打之前,就沒有了和對方交手的信心。
“哐當......”
突然大門被人從外推開,突兀的開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門外走進來一位健壯老人,滿頭花白,一對劍眉間,氣勢攝人心魄。然而武鍾毅留意到的卻是老人的左臂,那裡只有空蕩蕩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