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黑獄外。
風動,人靜。
數量黑色官車停在監獄外。
官車輛車站着一水的州兵,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官車的前頭,一青年身穿藍白格的囚衣,眯着眼睛。
肩膀上披着個鬱金香官衣,和當下的場景,格格不入。
“平策,叔叔阿姨的事,我很抱歉。”楊劍鋒低着頭。
他說當年,知道的太晚,到了松江,已經來不及了。
後又因上面打過招呼,連夜叫他回龍城,所以都沒辦法收屍。
突的一股殺氣,葉平策懸在半空的手指僵住了。
當年有人打招呼?
什麼意思?
葉平策眉毛一挑,看向楊劍鋒。
楊劍鋒臉一沉:“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葉平策反問一句。
楊劍鋒沉吟:“看來你是真的不知!當年,龍州之上有人打過招呼,就算沒有霍家從中阻隔,我和季家,也無能爲力!”
鋒芒畢露!
一股滔天戰意倒卷,葉平策面目蒼白,拳頭捏的嘎嘎作響。
竟有此事?
到底是誰?
不是因爲我,那年我剛剛入伍,還未嶄露頭角。我走後,父母便出事。
如今,九鼎玉下落不明!
結合周家之言和三叔的表現,在聽聽楊劍鋒的話。
所圖之人,怕是手眼通天。
可,是誰呢?
九鼎玉,又有何秘密!
此玉到底在哪?
葉平策臉色鐵青,剛要追問,一輛轎車到了監獄外,車上下來兩個倩影,。
是一身黑色衣裙的霍雪豔,和紅鸞。
“統領。”紅鸞敬禮,默默退到一旁。
霍雪豔目瞪口呆,半天才緩過神:“是,是真的?葉平策,你,你沒事!”
說罷,三步並作兩步,衝入葉平策懷中。
“你沒事可太好了,只是我爺爺……”話還未說完,霍雪豔俏臉上,便掛滿了淚痕。
緊接着那哭聲越來越響亮,迴盪在衆人頭上。
霍雪豔今年二十二,自小嬌生慣養。突然遭此大禍,整個人消瘦了整整一圈。
這,才只是一個晚上。
“你爺爺的仇,我會幫你報!”
葉平策輕聲,拍了拍她的後背,以作安慰。
良久。
霍雪豔停下。
主動離開葉平策的懷抱。
俏臉之上,更多了一抹堅毅。
“以前,是我不懂事。今天,謝謝你。”霍雪豔聲音中多了三分冷意。
“客氣!”
說完,不遠處有輛汽車,急速靠近。
直接橫在了馬路上,車上下來一個人,面色疑惑。
等看清正前方是葉平策時,頓時雙眼赤紅。
尤其是當發現他毫髮無傷時,更多了幾分怨毒!
真的是他?
他沒事?
“葉平策!是不是你乾的!?你個王八蛋,整個霍家都被你搞的雞犬不寧,你他媽……”
“啪!”
但不等他一句話說完,身邊楊劍鋒揚起巴掌便抽了上去。
這一巴掌,勢大力沉。
毫不留情。
“閉嘴!”
霍軍一愣,頓時火冒三丈。剛要破口大罵,你他媽誰啊。
突然看清了背後的官車,脊樑骨一顫,愣是把話給咽回去了。
官車?
這誰的?
難道葉平策另有身份?
不,不可能!
如果他有身份,怎麼可能被關進黑獄,更不可能穿上晦氣的囚服!
“你他媽少狐假虎威!還他媽敢打我,信不信老子……”
“我信你媽!”
啪!
“瞪大了眼睛看看,我到底是誰!”
楊劍鋒面色一紅一白。堂堂州長秘書,竟然被罵了。
還他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他讓州兵把霍軍按在地上,連抽了三巴掌,這才解恨的停手。
“現在認出我是誰了麼!”楊劍鋒冷笑。
此時此刻的霍軍,哪還認不出來?當下哭喪着臉,忙說認出來了。不用楊劍鋒動手,就自己扇自己嘴巴,一口一個我豬狗不如,我眼瞎,衝撞了大人。
“滾去和霍雪豔道歉,除非她原諒你,否則就近下到黑獄之中!”葉平策踢了霍軍一腳。
後者連滾帶爬,衝到霍雪豔旁邊,抱着大腿,哭喊:“雪雁,求你了。幫我說說話吧!咱們畢竟是一家人啊!縱然我有百般不對,也是你的親人啊!”
這一幕看的霍雪豔是神色大變,忙的向後退了好幾步。又擡頭看着葉平策和紅鸞,腦袋不夠用了。
霍軍向我求情?
葉平策竟這麼大能耐?
這,這!
汽笛聲在遠處響起,又一輛車到了。
這一次,車上下來的,正是湯啓年。
湯啓年是老江湖,不像霍軍般冒冒失失。
他下車後先是穩了半分鐘,這才走了過來。
看見後面的官車時,心裡咯噔一響。
這是得罪大人物了!
州級的官車!
他迅速回想自己最近的遭遇,不記得湯家給過誰臉色。
可走進看到霍軍時,一下明白了!
怕是兒子得罪的人,手眼通天了!
難道是葉平策?他就是葉平策!!竟有如此勢力!
“這,這是楊劍鋒!州主大秘!我的天!他,他怎麼在這!”走到跟前,湯啓年瘋了。
在往旁邊看,楊劍鋒竟比這青年往後站了半步。
這半步意味着什麼?
級別!
官位!
人脈!
勢力!
這是最直接的表現,說明楊劍鋒是以此人馬首是瞻的!
這時他在擡頭看這位青年,陌生!
不認識!
龍城是州省第一城,所以竟然能聽到州一級長官的情報。
不僅長官的臉他門清,就是門客子嗣,他也有儲備。
就怕哪怕不開眼,得罪了大人物。
可記憶思索後,發現並沒有此人。
那能是誰呢?
他到底是誰?
“楊,楊秘書!我,我來了!這位是葉先生吧?在下湯南的父親,湯啓年。小兒頑劣,還請葉少高擡貴手!” 湯啓年想的很清楚。
低頭!
低頭就對了!
可葉平策卻不買他的帳:“你道歉?不行!讓湯南來!”
“這!”
“這!”湯啓年頓時愣住。
心裡有股子火氣。
我兒被你打成那樣,怎麼來道歉!
“怎麼?不行?”這次說話的是楊劍鋒,哼了一聲,彷彿炸雷。
“姐夫,別嚇唬他。”葉平策說道。
“姐夫?”湯啓年心頭大定!
原來是楊劍鋒的小舅子!
我說怎麼沒見過!
“行,我就讓派人去把湯南接來!”
說罷就一擡手,讓人去醫院把兒子送來。
不過臨走時,低聲交代幾句。
不到二十分鐘,湯南到了!
全身上下,都纏滿了繃帶。彷彿活着的木乃伊,只有一張臉露在外面。
他被人用單價擡着,眼睛死死盯着葉平策:“是你!”
“沒錯,是我!”葉平策居高臨下,肩膀一抖,鬱金香官衣落下。
旁邊的楊劍鋒趕忙接住,抓在手裡。
好大的威風。
湯啓年心頭狂跳,怒氣滔天,嘴角冷笑,眼裡已是殺機四伏!
葉平策欺人太甚!
楊劍鋒欺人太甚!
真以爲我湯家毫無仰仗?
以爲自己是州主秘書,就可以天下無敵?
我要讓你知道,什麼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湯家,有仰仗!不懼州主!更不懼州主秘書!
殺了你,又何妨?
先斬後奏!隨後,我便讓家族底蘊出面,我看州主能如何?
老子的兒子,自己都捨不得打,你算個什麼東西?
“殺!”
一聲大喝,湯啓年擡頭。
僕從頓時齊出,劍鋒所指,葉平策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