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
憤怒!
驚的是區區一個五流家族的棄子居然敢如此惺惺作態,無視鬆城豪族的接班人?
怒的是從葉平策進來,就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
不知道死的東西,在鬆城,我讓你三更死,你絕對活不過五更天,你到底憑仗的什麼?
被接連無視,侮辱的李成陽,眸色更冷。
鬆城雖大,但敢像葉平策這麼不給他面子的人,沒有!
即便是剛纔自己的保鏢跟班吃了暗虧又如何?一條在李家搖尾乞憐的狗而已!像這種角色,他李家多的是。
就算是你葉平策出身行伍,一身功夫驚人又如何?
學的文武藝,賣於帝王家的道理都不懂嗎?
還不是託人情求到自己這裡,什麼原因沒點逼數嗎?
在鬆城,我李家就是王侯一般的存在,這種窮橫丘八,我一個眼神就可以將你家族碎爲齏粉。
李成陽壓住心頭怒火,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這種處處被人牽着鼻子走的感覺!
他要的是一切盡在掌握,要的是眼前這個窮橫丘八,末流家族的棄子臣服在他面前。
痛哭流涕!
搖尾乞憐!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雲淡風輕。
“螢燭之光,怎能與日月爭輝?”
他本預想的是,葉平策被自己強大的實力所震懾,跪在地上祈求自己的原諒。
但結果迎來的是。
“呸!”
“這茶還真是差勁!苦澀無味,入口之後還有茶葉沫子,奸商,差勁!”
葉平策皺着眉頭吐出茶葉的碎屑。
無視!
不屑!
這是李家大少李成陽這輩子遭遇到最多的羞辱。
手掌輕拍,茶樓的地盤想起一陣腳步震動的聲音。
腳步聲雖亂,但步伐沉穩,有力!
下一刻,六名早已埋伏好的高手從茶館二樓各個角落裡走了出來。
清一色黑西褲白襯衣,圍繞着雅間扇形排開,眼神陰冷的望着敢對李家大少不敬,膽大包天的葉平策。
只需要李成陽一個眼神,這六隻李家豢養的“猛虎”便會暴起傷人,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碎爲齏粉。
李成陽瞥了一眼葉平策,想從他臉上看到緊張,恐懼。
但很可惜,葉平策依然是古井無波的表情,彷彿六人從未來過一樣。
甚至連故作輕鬆都沒有。
“他到底有何仰仗?竟敢如此囂張?”
李成陽眯了眯眼,他的準備在葉平策面前像極了小孩子在大人面前炫耀自己買來的玩具,可笑至極。
放眼鬆城,誰敢如此對他李成陽?現在他只需一個眼神,六名虎狼就能將葉平策撕成碎片。
遲疑片刻後,李成陽忽淡淡一笑,揮了揮手,將六人打發走了。
“不得不說,我很佩服你的定力。”李成陽笑了笑,他不是那些末流家族的富二代敗家子。恐嚇不成直接動手,太丟面子,小手段無用,那就直接攤牌。
“如今局面,你葉平策空有定力無用,葉家要想自保,必須有我李家的鼎力支持。看在你三叔的面上,現在只要你將楚嵐兒獻出來,我保你葉家周全!也保你在鬆城,無人敢動!如何。”
李成陽相信,如今局勢,葉家危如累卵。
他提出這麼豐厚的條件,沒人會拒絕。
同樣,他李家要給的,也沒人敢拒絕!
葉平策微微擡眸。看了這麼久,聽了這麼久,三叔給自己找來的所謂幫手,所謂中間人,就是這麼一個貨色。
失望。
作死不成,還惦記自己老婆?
膽子不小!
輕輕敲擊桌面三下。
片刻之後,一陣齊刷刷的踢蹋之聲從樓下傳來。
李成陽伸頭一看,只見樓下一隊黑衣軍兵邁着整齊的軍步,正護衛着剛纔的鬱金香車,黑色軍靴踩着地面,彷彿戰鼓雷雷。
黑衣兵?
龍州州主親衛,戰力最強。可在州內任一地方行使監察,行政,駐防職權。
果然有貴人!
李成陽慶幸自己剛剛沒有直接叫人動武,要不然落在這些貴人眼中,雖然不怕,但總歸不好。
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葉平策於自己而言是螻蟻一般,自己在這些真正的實權派手中,又何嘗不是螻蟻一般。
李成陽暗暗嘆息,商場浮沉,趨利避害,自己剛剛決策英明,成功爲李家躲避一場災難,不可謂不智啊!
軍靴踏地之聲戛然而止,片刻之後,一個黑衣制服,肩扛一星的軍官昂然入內。
龍州親衛統領鬼手,龍州軍唯一一位少將軍銜。
聽聞鬼手將軍手眼通天,日後軍階更進一步只是早晚之事。在龍州真可謂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李家在政商兩界浸淫多年,看到鬼手裝束,李成陽又如何不知道他的身份,這黑衣軍裝,閃耀金星,整個龍州獨一份的存在。
李成陽再不敢託大,不等鬼手走來,便急忙起身相迎。
“鬆城李家李成陽,拜見將軍。”李成陽一揖到底,謙恭至極。
只見鬼手一個標準大夏王朝半跪軍禮,舌綻春雷,一句話在李成陽耳邊炸開,只震得他兩眼發黑,幾乎昏厥。
“龍州衛鬼手參加統領,奉州主之命,鬱金香車已送達,六日之後,葉老爺子忌日,州主會親率龍州文武前來祭奠。”
說罷,鬼手瞥了一眼,渾身如篩糠般發抖的李成陽,冷冷問道:“統領,這些人……要殺嗎?”